慕氏财大气粗，到处都是广告投放。
K市的大街小巷，每一个屏幕上都在放慕思凡的访谈节目。
程依从商场的一楼，逛到五楼，竟然一字不漏地听清了访谈的每一个字。
来到六楼的家电商场时，所有的电视机里，都是慕思凡的脸，简直可怕。
“婉姨，我们走吧。”程依说。
婉姨也没了兴致。
满大街都是慕思凡的迷妹，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讨论他。
但更多人是在谈论慕氏即将开发的房地产项目：澜清豪庭。
程依在停车场取车时，还听到几个保安在说：
“这回慕氏要惨了，被那些个当官的忽悠了，买下这块地，惹了赖七，哼，澜清豪庭，名字是好听，估计没动工，这个慕什么的小白脸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给他赖七十个胆子，他敢动慕家的人？既然慕氏敢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就摆明了不怕他赖七，人家首席执行官都亲自来我们K市！赖七就是个屁！”
“强龙不压地头蛇，道理你懂不懂？傻得咧，赖七穿开裆裤就跟着他爸爸叔父混帮派了，现在做大了，名义上是开了公司，说白了，还不是干的那些勾当，你去问问我们澜清湾那些渔民，有哪家哪户敢不给他交保护费……”
“是啊，你就是澜清湾的人啊，你最清楚了，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赖七本以为澜清湾十拿九稳，他事先得了消息，知道那一片要开发，早就在那儿建了一个度假村，没想到，地批给了慕氏，慕氏要把渔村改造成高级别墅区，连他的度假村也要拆，你说这口气他能咽得下？”
……
伴随着保安的闲聊，程依驾车驶离停车场。
“婉姨，他们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程依问。
“嗯。”婉姨问：“怎么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要去的那个度假村……是不是……”程依问。
“是……吧……”婉姨拉长了音调，说：“管他呢，我们是去度假的，只住一晚，明天就走了，拆不拆的，都是以后的事！”
程依点了点头。
她心想：度假村是赖七的，就不太可能在那里碰到慕思凡，他又不缺根筋，连旁边的小喽喽都看得出来赖七不会放过他，他自己更不会往那儿跑了。
是啊，慕思凡哪有那么蠢！
这边，慕思凡刚结束访谈，走出演播室。
杨秘书愁眉苦脸地说：“慕总，因为A市有特大暴雨，我们的回程的航班被取消了，看来要在这里住一晚。”
慕思凡说：“嗯，你安排吧。”
“赶的早不如赶的巧，慕总不如赏个脸，让我来安排……”
伴随着几声响亮的掌声，一帮人从拐角处走出来。
为首的一个男人对慕思凡笑了笑，说：“终于是见上真人了，你好啊慕总，我是赖国斌，想来你也听说过了，之前约你几次，都被你的秘书拒绝了，这回恰好赶上了，你要是再推辞，那就是当众打我赖七的脸了。”
杨秘书横身拦在慕思凡身前，说：“不好意思，慕总已经……”
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慕思凡就拦住了。
“杨秘书，赖总亲自来请，他的一番好意，怎么好拒绝，之前的约会推了吧，今晚我跟赖总好好喝一杯。”慕思凡说着，冲赖七笑了笑。
“好。”杨秘书满脸担忧。
慕思凡的命令，他不得不听，但这个赖七来者不善，还有他身后的这群人……
“请吧，慕总。”赖七笑笑。
“请。”
……
“澜清湾度假村欢迎您！”
程依开着车，看到这几个大字，导航也恰好温柔地说：“您的目的地在正前方，已经到达目的地，本次导航结束。”
“婉姨，到了。”
程依把熟睡的婉姨叫醒。
车子驶入度假村的时候，程依多了个心眼，她对婉姨说：“婉姨啊，你等会儿在人前，能不能别叫我小程？”
身份证上又不是，等会叫着叫着露馅了怎么办？
婉姨说：“那我叫你什么？”
“我大名叫张冰玉，你就叫我阿玉。”程依为难地说。
“你不是叫程依吗？”婉姨黑着脸说：“大名小名连姓都不同？”
程依呵呵地说：“我妈改嫁了嘛……你们家杨骁不也是跟你的姓吗？”
婉姨姑且能理解。
她被度假村里的美景吸引了，行礼都没拿，就顾着四处拍照了。
程依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去前台办理入住。
前台的工作人员细心地告知，已经有人用她的身份信息预定过了。
婉姨大大咧咧地说：“估计是杨骁吧，他跟我说过了。”
程依心有疑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进了房间，婉姨去洗澡了，程依看自己的手机，没有任何消息。
是不是要打给杨骁问问呢……
正想着，杨骁的视频就进来了：“入住了吗？看起来房间还不错。”
程依盯着杨骁的脸，问：“这是你安排的吗？”
“对啊。”杨骁还在医院加班，看上去很累，他把眼镜拿下来，揉了揉眼睛，双眼通红。
“我妈说你练功很辛苦，想你轻松一些，我就安排了。”他看程依脸色不好，担忧地问：“怎么这个表情？去玩也不开心啊？”
“我是问你，这是你安排的吗？”程依说：“我与慕思凡同一天出现在K市。”
杨骁有片刻的停顿，问：“慕思凡也在那？”
“你不知道？”程依看他都有法令纹了，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觉了。
杨骁说：“你为什么觉得我知道？”
程依垂下眼帘，对啊，为什么会觉得杨骁知道呢？
“我连续做了十个小时的手术，累得睁不开眼了，看到你没事就放心了。”杨骁说：“一会穿得漂亮些，陪我妈去吃饭，就当是替我做孝子了，我看她发的朋友圈很开心啊，谢谢你，先挂了。”
程依挂断了电话。
她横躺在大床上，心里疑惑：真是我自己想多了……
刚才杨骁的表情，像是幻灯片，一帧一帧在心里放大。
听到慕思凡的时候，他确实是惊讶的。
真的不关他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