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依默默地把车窗关起来，车里的空调很凉。
车在路上疾驰，她盯着笔直的道路，表情麻木。
她也说不明白，为什么要打慕思凡。
反正他就是烦人。
程依把音乐打开，调到一个合适的音量。
“你懂个屁。”她轻声说。
此时此刻，在SR的总部，好几个人开着视频会议，全程评估着程依的表现。
“手术成功，情感测试通过。”有人用英语宣布程依的测试结果。
“明天一早，立刻开启全球特训，墨提斯，你负责下达任务，阿波罗，你和你的团队负责提供技术支持，一定要保护好雅典娜的安全。”
“是！”
异口同声的应答之后，视频通话的页面消失了。
程依并不知道，慕思凡也是她的考验之一。
全靠慕思凡那一番话，把她惹火了。
如果今夜她被慕思凡打动了，亦或是动摇了，那她将会被SR列入黑名单。
墨提斯提前祝贺她成为SR的一员，也是为了降低她的防备心。
但是她表现得极好，以超出预期的成绩，完成了SR的测试。
程依悠闲地开着车，跟着音乐哼着小调。
“赖七醒了，带着人追上来了，加快车速，再往前走三公里，有个岔路，具体的导航路线已经下发到了你的车里。”
程依听到耳机里的声音，吓得背部挺直。
“赖七醒了？那么快？”程依往后视镜看，冷静地问：“他们离我还有多远？”
“以你现在的车速，赖七追不上你。”
程依忽然想起，慕思凡还在路边杵着呢。
“那就干脆做了，让他走不出K市，到时候那个什么澜清豪庭，我看他怎么搞！开发商才来第二天就意外身亡，有谁敢买他慕氏地产的房子住！”
赖七与手下的声音在大脑里浮现出来。
如果赖七追上来了，发现在路边的慕思凡……
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撞死了，第二天再随意找个手下去顶罪。
不对。
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们把人撞死了，最好的顶罪羊，就是自己！
程依转头飞快地调转车头，往回开。
“小妞，别回去，危险！”
耳机传来这样一句话。
程依脑子里嗡地一声炸了。
这个机器人说了什么，这个墨提斯叫她什么了？
“你是谁？”程依用手按着耳机，惊讶地问：“你是谁？”
“我是墨提斯，命令你不准回头。”
“不对，你不是！他不会叫我小妞，你到底是谁？”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钺明，没人会这样叫自己。
程依心里知道不可能，或许只是个巧合。
墨提斯再也没有回应了。
程依开车往回走。
她车里的警报声一直在响，耳机里的机器人也一直在说：“雅典娜，我命令你马上掉头，不服从命令，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程依嫌烦，把耳机取了下来。
她的车速极快，很快就到了刚才慕思凡下车的位置。
慕思凡正站在路边，给杨秘书打电话，看到程依的车头忽然转过来，往后退了几步。
“上车！”程依面无表情，用命令式的语气吼：“快！赖七他们追上来了，你要是死了，赖七他们很有可能把我诬赖成杀人凶手，那样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跟婉姨的身份信息一起入住，顺着婉姨查下去，我也逃不了干系！虽然可以黑进他们的系统里，把我的入住登记信息删掉，可监控已经把我还有这辆车拍得一清二楚了，认真查的话，我没好处！”
另一边，在SR总部。
程依违反命令回头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担心慕思凡的安危才执意回去。
总部已经快要下达放弃指令了。
听到她这番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全力营救。”
随着高层的命令下达，程依相当于捡回来一条命。
她没有再戴起耳机，因为来不及了，慕思凡才上车，车门还没合上，后面的弯道就冲出了几辆越野车。
程依从后视镜看着，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也不管慕思凡坐没坐好，深踩油门，随着结实的推背感，汽车嗖地一下往前窜。
慕思凡赶紧把安全带系好。
“后面是赖七的人？”他问。
程依点头。
“你怎么知道他们追上来了？”慕思凡问。
“你别管。”程依认真地盯着前路，这是在山道上，弯多路窄，车速那么快，赶得上专业赛车了。
“你为什么回来救我？”慕思凡问。
“为了我自己。”程依说：“不想做替罪羊。”
“真的那么简单？”慕思凡问。
“当然。”
慕思凡从后视镜看去，赖七的几辆车越来越近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程依分心的话，对他们都没好处。
他也严肃起来，不再没话找话了。
他冷静地说：“他们车子更好，对这条路也更加熟悉，你有没有把握？”
程依心里慌，她毕竟不是什么专业的赛车手，婉姨的这辆买菜车也只能这样了。
身后全是一些大家伙，死死地咬着。
要是比车快，肯定比不过了。
赖七坐在越野车的副驾驶，他捂着头，虽然醒过来了，但是头还是很疼。
他狠狠地说：“再快些，这个臭女人，居然敢骗我，我要她好看，我赖七这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把喇叭拿来，冲她喊话！”
有人递过来一个喇叭。
赖七把头伸出车窗外，扯着嗓子喊：“识相的给老子停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否则别怪我赖七不讲情面了。”
程依听到了赖七的喊话， 仍然一脚油门，开得更快了。
“七哥，那娘们不停啊，还跑得更快了。”
赖七眼神凶狠无比，他咬牙说：“不停？想跑，给老子撞飞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
慕思凡焦急地往后看，说：“怎么办，要撞上来了。”
程依大脑也在飞快地转着，怎么办，怎么办……
这回在劫难逃了。
此时，汽车蓝牙电话响起来，程依接了。
“冲破右边的防护栏，就是现在，快！”
听到这话，程依丝毫没有犹豫，猛打方向盘，加足了油，冲着右边的防护栏，狠狠地撞了过去。
“疯了吗！”慕思凡脸色大变，“会翻车，我们都要死的，你疯了吗？停下！快住手啊！”
说话间，他过来抢夺方向盘，程依死死地抓着，脚上的油门踏板踩到底……
汽车像是失控的疯牛，冲着防护栏撞过去。
随即，汽车飞出去。
程依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整个人死死地贴在座椅上，安全气囊飞快地弹出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头扎进了深渊之中。
赖七紧随其后，看到这情景，也愣住了。
几辆越野车当即停住。
“七哥，那娘们是不是疯了，这下面可深了，车翻下去，估计是没命了。”有人轻声说。
赖七看着山谷里已经变形的车，本想让几个手下去看看，到底是死是活。
忽然听到警车的鸣笛声。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七哥，刚才六楼的小夫妻报警说有人闯入他们的房间，说是咱们酒店管理疏漏，估计警方已经问了话做了笔录，这会儿出来了，咱们还是快撤吧。”
“走！”赖七一声令下，越野车相继掉头，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