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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945年8月15日,日本昭和天皇裕仁以广播《停战诏书》的形式,向全世界宣布无条件投降。10月10日,北平战区受降仪式当天,我八路军的一个记者以《大公报》记者的名义,混入了受降仪式现场,并撰写了一篇文章,发表于我军的报刊上:

今天,风和日丽,秋高气爽,这一天是北平二百万市民难忘的日子。今天上午,北平战区受降仪式在故宫太和殿前广场隆重举行。无疑,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早九点,国民党第九十二军两个营的官兵在军长侯镜如率领下,列队于太和殿的广场上,市民代表陆续进入指定区域。这时,主持受降仪式的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孙连仲步入会场。日本华北军司令官根本博中将率领缴械投降代表团六十人站立在主席台一侧。他们一扫往日的骄横,一个个灰头土脸。会场上一片肃穆、寂静。

上午九点十八分——这是为了纪念九一八事变设定的特定数字,太和殿前受降仪式开始。会场上军乐队奏乐,礼炮齐鸣。全体肃立,为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的将士默哀。日本代表团成员个个低头躬身,向中国人民谢罪。

按大会程序,由孙连仲上将在日本华北军投降书上签字,接着由日军华北军司令官根本博中将在投降书上签字。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日军以根本博为首的五名将官代表双手捧着自己身上佩过的战刀来到签降桌前,先是向中国将军鞠躬施礼,然后恭恭敬敬地交出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战刀,放置于桌上。

最后,交出战刀的五名日本将级战犯立正站好,给中国军民致以最后的军礼,表示华北战区日本军队无条件投降。

至此,四万万华夏儿女用了漫长的十四年时间的浴血奋战,以三千五百多万军民的死伤为代价,换来了这么一个后来几十年都还颇具争议的胜利。

抗战胜利后,全国人民欢欣鼓舞,企盼和平。但是,国民党政府却置全国人民的期盼于不顾,又在“蒋管区内”搞起了“白色恐怖”。

日本人宣布投降后不久,许有年在地下党的派遣下,又潜回了北平。由于去年许有年和申连科颠覆日军304次列车事件已见诸北平各报端,当时的北平几乎是老少妇孺都知道“铁魂”和许有年这个名字,并知道许有年是共产党员。因此,许有年已经暂时不适宜在“蒋管区”范围内以公开的身份活动。

日本人投降后,联合大学又陆续从西南迁回了北平,恢复了正常上课。这段时间,许有年接受了做“学运”工作的任务,并化名为许言午。

由于吴明被调至石家庄担任特派员,杨志宗成了许有年的直接上级,在各大学里,他俩和北平地下党“学委”负责人余涤青配合得天衣无缝,“学运”工作搞得轰轰烈烈,把一大批进步学生团结在党的周围。为此,他们多次受到党中央的嘉奖。

现在已是11月中旬了,今年北平的初冬十分寒冷,傍晚,许有年顶着凛冽的寒风,回到双槐树他和郭蕴的暂住地。这是一个独立的四合院,门前有棵老槐树,房东是一位老太太,老伴早已去世,只有一个儿子在附近的一所大学任教,平时很少回家,整个院里十分清静。许有年一进门,郭蕴像小时候一样兴奋得扑在他的怀里,她红着脸,在许有年的耳边悄悄说道:

“有年哥,我今天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动了,你快摸摸。”

许有年回身关上门,又回过头来呵了呵冰冷的手掌,隔着厚厚的棉袄摸了摸爱妻微微隆起的腹部,笑着说道:

“这才几个月,你就能感觉到胎儿的蠕动?”

“我算了算,都五个月了,我听房东大娘说,胎儿五个月就能动了。”接着,郭蕴噘着嘴嘀咕道,“都快当爹的人了,还那么糊涂,哼!”

许有年柔情地看着郭蕴,笑着道:“你说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前一段时间我特喜欢吃酸的,房东大娘说肯定是个男孩,你不是一直想要个男孩吗?”

“嘿嘿,其实男孩女孩都一样,我都喜欢。”

“如果真是个男孩咱们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许有年沉思了一会儿,口中喃喃说道:

“小日本投降了,国民党也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跶头了。在咱们中国,终将会诞生一个新的人民的政府,咱们要全心全意地拥护这个新政府……唔,有了,如果是男孩,咱们就给他取名‘拥政’,小名‘铁驴’怎么样?”

“‘铁驴’?为什么是‘驴’而不是马或其他动物呢?”郭蕴噘着嘴嘀咕道。

“你可别小看驴这种动物,它体形不大,却吃苦耐劳,从不张扬,它和马不一样,马很挑食,但驴从不挑食,却能负担起和自己体重一样重的货物长途跋涉。不是有一句诗词是这样形容驴的吗:‘平生历尽坎坷路,不向人间诉不平。’我希望咱们的儿子今后能具备‘驴’的这种性格,千万不要成为一个纨绔子弟!”

郭蕴顺从地点点头。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并从心底里敬佩他。

他们不知道,一场生死攸关的严峻考验正在悄悄地逼近许有年。

11月19日下午六点,北平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在国民党军统局北平站的会议室里,正在召开一个紧急的秘密会议。胖胖的、快四十岁的少校副科长蒋济森正在擦着脖子上的冷汗,站长刘德山上校当着其余五位同仁的面正在训斥他:

“密云的那件案子你是怎么办的?你真他妈的是头蠢猪,几次到嘴的肥肉都被你给丢了。老板来电说了,别看你是委员长的远亲,到时候照样可以把你这个副科长给撸了,并送上军事法庭!”他停顿了一下,用两根指头在鼻梁上抬了一下金丝边眼镜,缓和了一下表情,又说道:

“好吧,现在再给你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关系到能否一举剿灭中共北平地下党的关键!”刘德山又停顿了一下,斜眼瞟了一下满头是汗的蒋济森,继续说道,“这可是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哦,你可别辜负了戴老板对你的厚望啊。是成是败,你自己看着办吧!”

原来,就在今天上午,几个便衣警察在天桥附近抓住了两个正在散发传单的女大学生,其中的一位女学生名叫朱慧丽,虽然其父亲是国民党的一个上校军医,但由于她表现十分积极,平时给公众演讲时能说会道,故成为大学里进步学生的骨干。

在警察局的分别审讯过程中,另一位叫邱思萍的瘦弱女生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坚强,虽然被打得遍体鳞伤,但她却宁死不屈,并对审讯官大骂不止。而漂亮的朱慧丽自被带进阴森森的刑讯室时起就吓得一直在哭泣。当恶狠狠的审讯官问到“是谁指使你散发传单”时,她睁大惊恐的双眼,浑身发抖,一句话也不说,双手一直下意识地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襟。审讯官见状,冷笑一声,突然吼道:

“把她的衣裤扒光!给我吊起来!”

两个彪形大汉淫笑着,上来就像扳小鸡似的将她扳倒在地,俯身撕扯着她的衣服。朱慧丽尖叫着,在地上翻滚挣扎,但她哪里是两个大汉的对手,他们轻松地将她的上衣扒光,正要扒她的裤子时,她死死地揪住裤带,嘶哑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叫道:

“别……别,我……我说,我说……”

审讯官给两个大汉使个眼色,两个大汉这才意犹未尽地松了手。朱慧丽翻身坐在地上,低着头抽泣着,双手环抱在赤裸的胸前,企图遮住挺翘的乳房。抽泣一阵后,她断断续续地供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第二天,朱慧丽的父亲朱毅凯将她领回了家。当天晚上,她在自己的家中上吊身亡。这是后话。)

警察局感觉到这是一桩重大的政治案件,光凭警察局的办案能力,办起来会十分棘手,故按照当时国民党内部的规定,当即将此案移交给了军统部门。

晚上九点,在蒋济森的带领下,一个连的国民党军队和便衣警察悄悄包围了甘家口的一座四合院。杨志宗当时正在和十几位各大学的进步学生代表讨论下一步的宣传工作的安排。而许有年则刚从这里出去联络保定和其他学院的进步学生。

甘家口四合院内,杨志宗正在给同学们讲话,只听他慷慨激昂地说道:

“……同学们,我刚才讲到,日本人投降后,我国的民主党派提出组建一个联合政府,并公选一位领袖来治理中国。但蒋介石却违反民意,一意孤行。他已计划在全国范围内发动全面内战……我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千万不要抱什么幻想!我们要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们这里是当之无愧的第二条战线……”

就在这时,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撞开,一群军警像恶狼似的扑了进来。一瞬间,几十把雪亮的刺刀把杨志宗和同学们围了起来。

蒋济森背着手踱进屋里,得意地扫了杨志宗和同学们一遍,最后两眼盯着杨志宗:

“你就是杨志宗吧?哼,还有一位姓许的呢?”

他见杨志宗不理睬他,自觉没趣地哼了一声。这时,在院里搜查的士兵进来报告:

“报告,院里没搜到其他人!”

蒋济森又哼了一声,青筋暴涨地吼道:“全部给我带走!”

当天晚上,军统北平站对杨志宗进行连夜突击审讯,由蒋济森少校亲自主审。审讯一直持续到凌晨五点,各种刑具交替使用,杨志宗昏死了几次,但他一直都咬紧牙关,决不屈服。沮丧的蒋济森解开制服的扣子,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挠了挠已经半秃的头顶,心中骂道:

“他妈的!这些共产党人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这样折腾都不屈服,照这样下去,那个娘西皮的上司又要骂人了。唉,这样不行,得想其他法子!”

想到这里,他疲惫地挥挥手:“先拖下去,今晚再继续审!”

蒋济森满脸倦色地从大楼出来,径直来到他的姘妇吴文珍的家里。这个吴文珍是个上海人,二十六岁。她原是一个越剧戏子,长得非常妖艳性感,曾被北平的一个姓周的汉奸头子包养了三年。日本人投降后,国民政府将姓周的汉奸和她一并都抓了起来。半个月前,蒋济森到女子监狱提审吴文珍时,祖籍为浙江的蒋济森一下子被吴文珍的妖艳和吴侬软语迷得魂不守舍,他当时就悄悄对她许愿:

“我会尽快想办法放你出来。”接着,他又色眯眯地补充了一句,“但这是有条件的啰,嘻嘻……”

吴文珍当即就领会了他的意图,嗲声说道:

“哎呀,长官,侬放心,我晓得我该怎样报答侬……”说着,她扭动了一下柔软的腰肢,挺了挺高耸的胸脯,抛了个媚眼给他,“我今朝一看见侬,就晓得侬是个真正的男人……”

就这样,吴文珍在被蒋济森提审后的第三天就被放了出来。当她扭动着腰肢走出监狱的大门时,蒋济森正亲自开着小轿车在监狱大门口等着她,她刚上车,还没有坐稳,蒋济森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搂在怀里,一张臭嘴喘息着凑了上去。当天下午,两人就姘居在一起,一直到现在。

现在,蒋济森一进屋就累得瘫软在沙发上,他紧闭着双眼,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揉捏着太阳穴,并不耐烦地推开吴文珍递过来的茶杯。

吴文珍见状,嗲声问道:

“哎呀,侬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体,快给我讲讲,看我能勿能给侬想个法子?”

蒋济森不耐烦地摆摆手。突然,他灵机一动,心想:

“对啊,这个小骚货十分精明,据那个姓周的汉奸交代,他在日本人那里做的许多坏事中,有一多半是这个小骚货出的主意,我为什么就不能试试让她给我想个法子呢?”

想到这里,他睁开眼睛,认真地将昨晚审共党分子杨志宗一无所获的过程给吴文珍讲了一遍,然后又补充道:

“这是日本人投降后我们抓到的第一个有价值的共党分子,如果真能让他开口说话,哼,我老蒋这个副科长的‘副’字,就该取掉了,到时候,老子将那个在南京的黄脸婆一脚踹了,你就是我的正式夫人了。”得意之际,他又学着吴文珍的语音嗲声说道,“到那个时候,阿拉的钞票多得数勿清爽,我带侬到美利坚去白相白相。”

叼着一支香烟,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后,坐在床边,对斜躺在床上的蒋济森说道:

“我晓得这些共产党,他们都是些不怕死的家伙,你们的那一套刑讯逼供的办法对他们一点儿都没用。侬可以试试另一种法子,肯定管用!”

“什么办法?”蒋济森立即伸长了脖子问道。

“美人计!”

“美人计?你不会是要亲自出马吧?”

“我亲自出马侬舍得吗?侬放心,我自知没有这个本事。但我有一个结拜姊妹,艺名叫白兰花,长得交关漂亮。有一个叫川岛芳子的女人侬晓得伐?”

“那个日本娘们儿谁不知道?”

“侬错了,川岛芳子勿是日本人,伊是清朝肃亲王的十四格格,因为被一个姓川岛的日本老头子收养而改名为川岛芳子……”

“好了,不说川岛芳子了,你快说白兰花吧,她现在到底在哪儿?”蒋济森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

“侬勿要猴急嘛,听我慢慢给侬讲。这个白兰花十五岁时就被川岛芳子用清廷的宫廷秘法培训出来了,可以这样讲:只要是个男人,就绝对挡勿住伊的魅力!前些年头,伊是日本人特高课中的红人,侬晓得伐,有多少个你们党国的‘精英’,‘战败’在伊的床头上,最后成为日本人的傀儡?”

蒋济森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淌下了一丝口水,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角,忙问道:

“你快说,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吴文珍看了看他那副馋样儿,皱了皱眉头,用食指戳了下蒋济森的脑门儿,嗲声说道:

“看侬急得像个小瘪三。你们这些臭男人们啊,平时看起来衣冠楚楚,其实骨子里全都长满了色髓。我也晓得只要白兰花一出马,我的日子也许就勿好过了。不过为了报答侬,也只好这样了。但有一条,侬一定要保证我的这个妹妹的安全,因为现在你们的警察正在四处搜捕伊。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晓得伊躲在哪里厢。只要我不讲,你们是逮勿到伊……”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只要她能将功赎罪,把这件事办好,然后嘛……唔,你也知道,我肯定能保证她的性命安全!至于你嘛,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好,阿拉今晚这样办……”吴文珍将嘴凑在蒋济森的耳边,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遍。只听得蒋济森眉飞色舞,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没看错侬,侬真他妈的是个小妖精……”

当天晚上,在军统北平站所盘踞的大楼的地下室里,杨志宗戴着沉重的脚镣,坐在冰冷的地上,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小方炕桌,上面摆满了鸡鸭鱼肉和一壶酒,扑鼻的香味诱惑着他饥肠辘辘的肠胃,从昨晚起到现在,他已经是滴水未进。他看着摆在面前的美味佳肴,回味着刚刚送酒菜来的狱卒说的话:

“吃吧,吃吧!这是你最后的晚餐,唉,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按咱们中国人的规矩:上断头台前要吃饱喝足再上路,免得变成饿死鬼。”

想到这里,杨志宗的心顿时又“咯噔”一下,紧紧地抽了一阵。虽然早有思想准备,但还是有好半天心里一片空白,对死亡模糊的恐惧,在他脑海里时隐时现。他甚至想到:自己死后也许尸骨都会被人拿来喂狗……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缓过劲儿来,心想:

“唉,早点死了也好,免得遭受更多的罪,要是那样,保不定自己真的扛不住了,说出点什么来。自己这一生中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别临到头了给自己戴上一顶叛徒的帽子。唔,上刑场时一定要挺直腰板,大义凛然地喊几声口号!”想到这里,一股豪情一下子从脑海里升起。他挣扎着站起来,用手指蘸着从伤口中流出的鲜血,豪情满怀地在墙壁上写下了两行字。

写完后,他拿起酒杯来,斟了满满的一杯酒,端在鼻子前闻了闻,一股酒香扑鼻而来。他猛然想起了曾经爱过,后来又嫁给了别人的女人,心里浮上一丝惆怅:

“唉!俺杨志宗这一辈子连女人都没沾过,更甭说留后了,自己死了倒不打紧,俺们杨家就在俺这一茬断根儿了……”此刻,他心里十分沮丧,真有点后悔当初发的“终身不娶”的重誓,“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啊!”

他张开嘴,一口喝干了端在眼前的一杯酒。这时,杨志宗的心里乱极了,一不小心将手里的空瓷酒杯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他低头看了看地下的碎片,顿时感到有些头晕:

“唔,空肚子喝酒是他妈的容易醉,唉,借酒浇愁愁更愁。管他妈的,醉就醉吧,反正俺今晚就要死了,今儿就喝他妈个痛快!”

想到这里,他干脆举起铜酒壶,嘴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地将一壶酒喝得一滴不剩。刚将壶嘴从嘴里抽出来,他立刻感觉头晕目眩,嘴里情不自禁地大着舌头嘀咕着:

“这酒还……还真他妈的劲儿……劲儿大,俺……!”话没说完,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志宗醒了。他醒来后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一只散发着香气、柔软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敏感之处轻轻地抚摸着,他立即感到有一种这一生中都没有感觉过的惬意和一阵阵陌生的冲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一个全裸的、丰满漂亮的女人,而自己则躺在一张铺着雪白的床单的床上。在屋里的不知哪个角落里,一台留声机正在放着一支柔曼的外国乐曲。刚开始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慢慢地闭上眼睛,想充分享受这“梦里”的温柔。忽然,那只小手不小心触到了他下腹部的鞭痕,他疼得吸了口冷气,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下。

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光光的,什么都没穿。虽然他的脑子里还是迷迷糊糊的,但他隐隐约约地感到有些不对劲儿,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浑身除了某个部位,到处都软软的使不上劲。他使劲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模模糊糊的影象,他使劲睁了睁眼睛,一张非常漂亮性感的女人的脸清晰地显现在他的瞳孔里。只见这张脸上有一对像会说话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有些哀怨的目光,他顺着她的脖子慢慢地往下看,首先感觉到她那雪白丰腴的肌肤嫩得就像吹弹即破。再慢慢往下看,他看到……杨志宗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觉得有一股子热气从自己的下身直往脑海里窜。他顿时感到浑身发热,脑子里除了眼前的这具诱人的胴体外一片空白。

白兰花见自己在酒里下的日本人研制出来的催情药,和过去多次在男人身上使用时的效果完全一样,开始起作用了,她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轻轻地对着暗处点了点头,并慢慢向下身伸出一只手帮助着急促而又笨拙的男人……

突然,屋里早已安排好的四支聚光灯唰地一下骤然亮了,四支雪亮的光柱照射在杨志宗和白兰花赤裸的身上,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响,闪光灯的光芒刺得杨志宗睁不开双眼。杨志宗愣了一秒钟,立即不顾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呼”的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并本能地用左手遮挡着自己的隐秘处,右手背遮挡着刺眼的光芒,不知所措。而被杨志宗掀翻的白兰花则立刻一丝不挂地翻身坐在床沿,并号啕大哭起来:

“天哪,快来人呐,这个臭男人要强奸我呀!这叫我今后怎么见人哪……”

只听得黑暗中蒋济森阴险的声音:

“好哇,共党地下党的领导人在这里强奸良家妇女啦,记者们,你们都看见了吧!”

接着,又听得一片“咔嚓、咔嚓”声,刺眼的闪光灯又在几个角度同时乱闪了一阵。

杨志宗此刻脑海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

“糟了,俺上当了!这一下俺丢人丢大了……”

一小时后,杨志宗面对着审讯室的强光,耳边响起蒋济森得意的声音:

“你还不想说吗?好,我现在就可以放了你,但明天一大早,北平各大报纸都会刊登你今晚的‘劣迹’和‘艳照’。同时,在你‘战斗’过的几所大学校园里,几千张这样的照片就会像你们平时散发的传单一样,雪花般地从各教学大楼飘飘而下,想想看,那会是一幅多么壮观的景象啊!”

杨志宗的心猛地一阵抽搐,他那并不怎么牢固的心理防线一瞬间彻底崩溃了,他垂头丧气地说道:“别……别……别这样,你……你想知道啥,俺都说……”

说完,他像一条死狗一样萎顿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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