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歇夫
深夜阴沉昏暗，在小小的
茅屋里，
我们围着一张旧桌环坐。
谈话中断了，每个人都想着
自己的心事，黑夜惊悸地度过。
灯光朦胧摇曳，一个战士
在屋角读书，冒着炮声嘤嘤。
我走到他跟前，他没有发现。
我从背后把书看了一眼，
是高尔基。
坦克驾驶员在读
人们走向太阳，怎样前进，
唐柯怎样在森林里面寻路，
他又怎样把心献给人民。
他的心像火把在黑夜烧亮，
照耀道路，号召去进军和斗争。
在这一刹那一块盲目的铁片
在小屋上面飞过，呜呜地有声。
无论地雷号叫和铅弹呼啸，
他行军战斗时早已听惯。
他还是读着那神奇的少年，
读唐柯，好像读自己一般。
那一夜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还用说什么，心心既相近！
战士们用外套在地上铺床。
暗中闪着烟斗上的火星。
一早起身。
不见坦克驾驶员。
天还没有亮他便冒雪冒寒走了，
他上前线了，并把唐柯的那本书，
高尔基的神话也带去作战了。
德国人扯碎和焚烧这些书。
人呀，要忘记自由的歌唱。
凡是永世派定做奴隶的人，
他要读什么光明和太阳。
幻想被禁止了，
血腥的和残暴的
故人要把一切都毁掉和烧光，
但普希金的诗句，
高尔基的诗句
我们冒着战火带在身上。
不，我们的城市不会变成拷问室，
我人民为作战已经奋起，
为那谢夫成果曾经歌唱过
高尔基曾怀念过的土地。
为了他所爱的：
为俄罗斯的平原，
为伊尔明的碧湖，伏尔加的歌
为乌克兰草原，静静的顿河，
我们进行着决死的战斗。
当侦察兵开进黑暗的时候，
联想起勇士作战的气概。
我们要把对于俄罗斯的爱，
和对人类的爱联合起来。
高尔基的光荣成为我们的光荣，
多么高兴；他在
我们中间活过，
走过我们村庄，
也渡过我们的河，
和列宁斯大林交过朋友。
战斗轰响，
坦克驾驶员在哪？
战争把你抛到什么地方？
也许你已战死了，唐柯的那本书，
朋友，也被你的鲜血沾上！
不，我相信：
你竖起眉毛，疾进
将穿过正在融解的春雪，
疾进作战，
像风暴的报信者——
那风暴把敌人荡尽灭绝。
原载《苏联文艺》第6期，1943年6～7月
曾收入《苏联卫国战争诗选》，时代出版社1946年版
署名：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