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场负一楼，范于渊将车停好两个人就坐上的电梯。
这里归零露是经常来的，而每次来都是跟着桃子，和他还是第一次。
她心里思考了一番，想到从前陪桃子逛街，那个女人真的超级磨蹭，在一家店就要试好久的衣服，通常都是她老早就定下来，然后坐在那儿等她，当她的军师。
而坐在那儿的时间是非常久，也非常令人烦躁的，她这个女生都这么想了，更可况是男的。
虽然这次逛街是范于渊提起来的，但没准他是想要体会一下和女生逛街呢，这种事她又不是没碰见他做过。
所以归零露心里小决定了一番，等下动作还要再快点才行。
她自然地按下了女装三楼，可又偏头问他：“四楼是男装，我们先去哪？”
范于渊看着她在半空中的手，直接伸过去牵起，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身边：“就去三楼。”
归零露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毕竟他们是第一次在外头走，而且还是牵着手。
她抿抿嘴，这就是传说中的约会吧。
她竟然在和范于渊约会。
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手心要出汗了。
归零露心里咯咯咯地笑了几声，没注意地，就被范于渊拉进了一家店。
才刚下电梯不久，就进了第一家店，归零露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怎么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热衷的样子。
因为不是上班日，人显得少了点，导购小姐看到门口的两个人笑脸盈盈地就走了过去。
两个人自然地放开了手，归零露开始仔细挑着，而范于渊跟在她身后不声不响。
走了一圈，又进了里面的隔间，归零露觉得这里的衣服都不太适合自己。
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范于渊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
她耸耸肩，继续逛着。
另外一边的范于渊，也同归零露一般慢慢走着，接着袖长的手指扫了一件衣服，他拿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眼，直接丢在了身后跟着的导购的怀里。
再走两步，又拿了一件。
又拿了一件。
又拿了一件。
然后他看着身后的导购手里已经有点撑不住的衣服，满意一笑，“去给她。”说完转身找到了沙发，坐了下来。
归零露看到导购手上成推的衣服，懵逼了。
而且导购还说，这是范于渊挑的？她为什么有点想要笑。
然后她小跑到他的面前，疑惑地问：“那些是给我试的？”
范于渊拿起身边刚给他倒的一杯开水，喝了一口，简单说了句：“当然。”
归零露吞口水。
这里的衣服，黑色蕾丝紧身裙，还有粉色露肩针织衫，还有超短裤。
归零露囧，为什么这么性感，她可是良民啊。
但既然他都挑了，那么她就试试吧。
等到归零露无奈地抱衣服进去的时候，倒水的导购小姐再次热心地抱了一堆杂志放在了范于渊一旁的桌子上。
她好心说：“先生可以拿这些打发时间。”
范于渊听后眼睛随意一瞥杂志，反问：“我为什么要用这些打发时间。”
额，导购小姐愣住。
这里的书大多都是店长准备的，就是给那种陪老婆女友过来买衣服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她笑了笑：“怕先生您无聊。”
范于渊摇头：“不用，我不觉得无聊。”
归零露的第一件衣服她折腾了很久才出来。
并不是因为衣服不好穿，而是。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一身，而且裙子很短，她也没穿安全裤，打底裤有点厚度已经被她脱了，室温高倒不是很冷。
只是。
一点也不像她的风格，蕾丝的镂空隐隐还能看见肉。
归零露吞吞口水，在漫长的纠结脱还是不脱之后，决定还是出去给他看一眼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正好和门外的范于渊对上视线。
她尴尬一笑，走了出来，顺便很努力地把裙子往下拉了一点，站在了他的面前，拘谨地问：“怎么样？”
还没等范于渊开口，一旁的导购却走了上来，满面笑容地说：“小姐你穿这件衣服太合适了，您身材太好了，黑色显得您气质很高，和你非常搭，我看了这么多，很少顾客能穿出您这个效果来。”
归零露尴尬地扯了一个笑。
导购就是导购，真是能瞎扯。
她移开一点，想要进去换衣服，却听到了沙发上范于渊的声音，却不是对她说的。
“这里不需要你，你去招呼其他人吧。”
归零露抿嘴，看着导购小姐委屈地默默离开，心里同情她。
等到她走后，归零露问：“怎么样？”
范于渊摸着下巴从上到下看了看。
归零露看着是个很不满意的眼神，蔫蔫地说：“我去换另外一件。”
“。”
范于渊打断她：“转一圈。”
归零露听话地转了一圈。
他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摆手说：“去换吧。”
归零露：……
什么嘛。
接下来的几件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她出来，然后他让她转一圈看看，然后再叫她回去换。
归零露觉得有点累啊，为什么某人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
还有啊，他看起来明明就一幅淡然的不满意，可为什么非要让她一件件试过去。
或许是因为是他辛苦挑的？不试穿就可惜了？
归零露点头，觉得十分对，然后把最后一件穿了上去。
这一件是粉色的露肩衫，她穿好之后将左肩提起来一点，放在下巴下面看着镜子，想起了某女新的拍照模式，笑了笑。
好诱.惑啊。
这件衣服是松垮系列的衣服，她配了条短裙，将袖子往上拉一点就出去了。
照刚才的那些一般，她已经懂得自己转一圈，然后等他发话。
而他也是照之前的那些一般，淡淡地说：“去换吧。”
归零露嘿嘿两声，下意识将袖子遮住嘴，淘气道：“没有衣服了。”
范于渊愣了愣，“才这么点。”
归零露：……
很多了好吗！
范于渊挑眉站了起来，招手让柜台上的导购小姐过来，归零露凑了上去，看着他问：“你难道有满意的？”
不会吧，没见他有赏心悦目的表情啊。
问完这个问题导购小姐已经走了过来，范于渊摸摸归零露的头，一脸的笑意说：“都很满意。”
然后看着导购：“她刚试的全部包起来。”
归零露懵逼了。
全部买？
她连忙阻止他那卡的动作，“你不觉得很不适合我吗？”
为了显示不适合，她还递上了自己露出了肩膀，放在他的眼皮底下，仿佛在大喊，你看你看，这我怎么穿出去？
范于渊一个偏手，还是将卡给了导购，然后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大拇指揉了揉，笑道：“不喜欢穿出去就在家穿，穿给我看就好。”
归零露心里被一击，看到了导购低着头抿着嘴在一旁笑。
所以他们就照着这个模式逛了好几家的女装店，逛到归零露觉得非常得疲劳，觉得自己有生之年不会再逛街了。
这比和桃子出来还累啊。
她眯着眼睛，看着范于渊付钱，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不过好在在她的“帮助”下，后来挑的衣服鞋子都是归零露喜欢的，能穿的出去的，而且看起来也大方得体的，他也觉得不错的。
还有一点就是，她十分敬佩范于渊有个好助理。
当她还在想这么多袋子要怎么继续逛街的时候，小肯已经派了个人过来将衣服拎走，指不定现在都已经送到家门口了。
想到这儿，她突然好奇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把小肯招进来的？”
范于渊将卡收好，然后拉起她的手离开，微微思考：“四年前。”
这么久了啊，难怪两个人这么默契。
而且小肯这么明白他的心思，一定是受了不少苦吧，归零露想着十分可怜他。又问：“没有小肯的时候，你是怎么生活的？”
范于渊听到这句话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像是嘲讽，又像是不屑。
“我的生活还能自理，这点你放心。”
归零露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好吧，虽然她的话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个解释也太好笑了吧。
她低头看着地板走路，手被他拉着，觉得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一直这么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嘛。
虽然说他有时候想法奇特了一点，但终究是因为很少和女生接触；虽然说他有时候说话刹风景了一点，但是因为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虽然他爱讽刺她一点，但很多听起来都像是情话。
归零露，没什么好不知足的。
比起半年前那个冷眼看她的男人，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
“吃吗？”一个问题将她的思绪打了回来。
归零露抬头：“恩？吃什么？啊，冰淇淋啊，好啊好啊。”她眼睛发光，立马走到了店前，手也被自然地放开。
范于渊看着自己可怜兮兮的被放开的手，再看了眼店门口标的大大的冰淇淋，心里叹了生气。
他跟着走了上去，听到归零露说：“巧克力球一个，抹茶的一个，奶油的一个。”
“我来份一样的。”身后的人说。
归零露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你也要吃？”
范于渊反问：“不可以？”
归零露笑：“可以可以。”
只不过她很少看到男生也来吃这种食物而已。
冰淇淋上来之后，范于渊付钱带她离开，归零露眼睁睁看着他咬了一口，然后她好奇问：“怎么样？好吃吗？”
范于渊看了她一眼，伸手过去将她嘴边的一抹小绿擦掉，反问：“你觉得好吃吗？”
归零露不假思索点头：“好吃。”
范于渊笑：“好吃就好。”
归零露：……
什么啊，所以你到底觉得好吃不好吃。
她瘪瘪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可范于渊却将他手上的冰淇淋也递给了她：“多吃点。”
归零露愣愣接过，接着笑了出来，“不喜欢吃就说嘛，又不会怪你勉强，哈哈哈，竟然给我了，咳咳咳。”
她咳是因为范大大突然看了她一眼。
好吧，她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