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电话商文涛冷静的问道:“周天,你有没有查出什么,今天的事情谁动的手?”
那边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说道:“老板,这件事情封御景他们已经动手了,不过据我调查这件事情的背后有……许家人参入,好像是许小姐的养母。”
“哦?那现在那个女人有没有被封御景他们抓住?”
“还没有。”
“那好,你让阿海他们去抓,抓到之后直接送到小别墅去。”说完挂掉电话,谁也无法看清隐藏在黑暗中的他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
许母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牵扯了很多人,在她的心目中许若诗永远都是那个被她捏在手心里的小丫头片子,只是没想到长大了竟然开始不听话了,既然不听话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谁让杜家只有一个外孙女呢。
得到陆雪倩的回答,她非常开心的回到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是她乖女儿给她置办的,哪是那个贱女人的女儿能做到的,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亲。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到从房间内出来的许尔东,冷哼一声:“哼,怎么还在想那个便宜女儿!”
许尔东只是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没有搭理她的冷嘲热讽,准备离开。
看见许尔东这样的表情,一直不满意的她蹦了起来,也亏得这样的身材能够敏捷的跳起来,还非常迅速的挡在了许尔东的面前,画着精致妆容的她也挡不住时光带来的侵蚀,让这个曾经漂亮的女人变得有些狰狞,而她本人还不自知。
“许尔东,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不和我说话以为就可以弥补自己的过失吗?你看看,你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会让你住这样的房子吗,你和那个女人的孩子有我女儿孝顺吗?别心里还在念着那个女人了,要不是你,人家可是过得好好地。”
许尔东的脸色非常难看,但是却没办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许尔东,当年你欺骗人家感情的时候可是胆大的很呢,怎么,现在害怕了?现在害怕对方找你算账了?有色心没色胆,始乱终弃还害的那个女人的女儿变成孤儿,你真厉害啊。”
“够了!这些年你就拿着这些威胁我,怎么还不够吗?我的一辈子被你毁了,媚儿的一生被你毁了,现在我的女儿也被你毁了,你觉得还不够吗?”许尔东隐忍了这么多年,受够了这个女人的威胁,现在的他只想知道许若诗的情况。
上次许若诗对他发了脾气之后,他也冷静的想了想,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做的是多么失败,因为害怕就一直放任着这个女人欺辱他和媚儿的女儿,因为胆小就一而再的退让。
想来,越多的愧疚让他没日没夜无法入睡,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父亲做的是这么的失败。
而现在已经半百了,活着这么憋屈的他何必在忍下去,就算京都的杜家不会放过自己,但是把女儿送回去让她脱离苦海也是好的。
相同的他不再惧怕这个女人的威胁,一直唯唯诺诺的他突然挺直了腰板,让还在嚣张的女人愣了愣。
但是愣神也只是稍纵即逝,看着许尔东的样子嗤笑一声:“哟,现在硬气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这么生气啊,现在是不是太吃了点?”
许母牙尖嘴利 的讽刺道:“许尔东,当初你结婚还勾搭人家大小姐,也亏得那个女人单纯才会信你这个伪君子,为了你人家可是被家里人赶出来啊,没想到你竟然不负责任的就跑了。不过我也挺佩服那个女人的,竟然硬气的不肯回家,可惜了,就算家世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命不好遇上你这个伪君子?”
“喜欢的女人死了,留下的女儿成了孤儿,怎么样什么感觉?许尔东当初你给我带来的痛苦我怎么可能让你这么简单的就过去了,这些年看着你的女儿被我这样打压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痛苦很无力,是不是很恨我?”
“不对,许尔东,你的女儿过得这么惨,其中还有你的一份力呢,想想看亲生父亲不肯认她,还一而再的为了另外一个女儿要求她做一些让人唾弃的事情,感觉怎么样?”
看着面前的女人喋喋不休的说着,隐藏在心里深处的伤疤就这么被揭开,还不留情,撕得鲜血淋淋。
他颓然的想到这些年许若诗的生活,脸色一片灰白。
就在他张着嘴巴准备反驳的时候,大门突然被踢开,两个穿着黑色西服高大男人扶着大门,而穿着灰色西服的商文涛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进来,而他的身后是脸色惨白的许若琳。
一时间整个房子突然定格住,每个人的表情都凝固在脸上,来不及消褪。
商文涛步伐缓慢,但是对于房间内的两个人来说,似乎每一步都踩在心尖上,每一步带来的震撼让他们的呼吸都跟随这对方步伐的节奏一起一伏。
在看见商文涛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袭来的时候,之前还牙尖嘴利的许母脸色白了白,但看到自己的女儿还在对方手上,鼓起勇气笑了笑:“哎呀,文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这小夫妻脸怎么了?”
说着赶紧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抓住许若琳,却不想旁边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直接上来,挡住了她的动作。
许母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看着这样的动作还是竭力维持自己的笑容,故作嗔怪的说道:“文涛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若琳因为从小身体就不好可能脾气不好,你就原谅一下好吗?”
说完目光又转到许若琳的身上,有些生气的说道:“若琳你也是的,现在不是以前在家了,你是商家 大少奶奶,怎么说也要负起责任不是吗,文涛在外面已经很辛苦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
“给文涛道个歉,这件事就揭过去算了啊。”说着还挤眉弄眼的给许若琳递个眼神。
商文涛不说话,或者从进门开始就把许母当做空气,他现在的眼睛是盯着许尔东身上。因为之前这夫妻俩之间的谈话他可是一字不落的停了下来,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带着人冲进来,而同样的许若琳却也知道了事情。
此时的许母还妄想能够通过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可是一个人说了半天,别说商文涛了,就是自己的女儿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而是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眼睛里都是灰败。
原本聒噪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见商文涛根本不看自己,而自己的女儿被两个人左右看管着,原本心里面的恐惧突然升上来,特别是对上许若琳递过来的眼神,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商文涛什么都知道。
一时间的恐惧让她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慢慢的往许尔东身边挪去。
但是这样的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商文涛的双眼,他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许尔东,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难以明说的情绪:“许若诗是你亲生女儿?”
许尔东脸色一白:“是的。”
商文涛冷笑的看着许尔东,然后看了看许若琳又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不相认?”
许尔东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突然同声哭泣。
似乎一直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一边哭一边拿拳头锤着自己的脑袋,砰砰的直响。
“我糊涂啊,实在是我太没用,懦弱、自私,只为自己的着想,从来没有想过若诗他们母女,我害了她们。”
经过许尔东断断续续的阐述,事情终于清楚。
原来许尔东是从农村走出去的 孩子,但是因为相貌好、气质好,在学校里特别受欢迎,而其中就有杜媚情,两个人在学校叹气了恋爱。
大四的时候,杜媚情告诉许尔东她真正的身份,原来是京都有名的杜家的小女儿,这个消息让他吓了一跳。
带着惊魂未定的心情回到老家,才发现父母为他订了一门亲事,虽然百般的不愿意,但因为对方借他家三十万,只好勉强同意。
可是婚后的生活很痛苦,将妻子留在老家他一个人出门打拼,却不想阴差阳错之间再一次遇到杜媚情,而他也得知杜媚情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和家里人闹翻了,感动之余两个人的爱情很快的生根发芽。
可是没想到的是,当杜媚情七个月身孕的时候,老家的妻子带着刚刚出世的孩子来了。杜媚情一气之下离开家。
原本以为再也没有消息,却不想在六年之后收到信,原来杜媚情将出世的孩子丢在了孤儿院。
得到消息的许尔东到孤儿院寻到自己的女儿,不顾现任妻子的反对将人接了回来。
但是没想到的是,妻子竟然以玩弄杜媚情的感情威胁,并且掉包将许若诗的身份放在了许若琳的身上。
杜家的家长非常疼爱自己的小女儿,可是当初不肯听自己的话和他们断绝关系,一怒之下不愿意在搭理这个女儿,谁知道几年之后才得知女儿已经不在人世。
愤怒的家长将对女儿的爱意和对女儿的怨气,全部撒在这个从未蒙面的外孙女身上,给她优渥的条件,却不愿意承认这个外孙女,也就导致了虽然杜家知道存在这个外孙女,却不知道早已经被掉了包。
许若琳和许若诗前后也就差几个月,再加上许若琳的身体很差,看上去比许若诗还小,再加上相貌上的相似,一分伪造的亲子鉴定,没人怀疑两个人的身份。
也就是这样,许若琳顶着杜家流落在外的外孙女的身份活的游刃有余,虽然杜家不承认,但在物质上从没有亏待。
而许尔东不敢将整件事情和盘突出,才一而再的被妻子威胁。
时间一长,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现任妻子虐待竟然习惯了,甚至在无形中也认为许若琳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不停的像许若诗索取着。
听着许尔东这样断断续续的讲解,商文涛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周身的冷气却让所有人害怕。
许尔东缩缩脖子,突然豪气的说道:“我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害了媚儿,害了她的女儿!”
说着,睁大眼睛,突然跪在地上:“我知道自己犯的错有多重,也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我准备上京都见杜家的人把事情说清楚。”
说着,眼睛里面都是恳请:“我希望你能照顾若诗,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让若诗幸福,那个人一定是你,因为她真的很爱很爱你,爱到无法自拔……她和她的母亲一样的傻,傻的无可救药。”
没有说到这个还好,一说到许若诗商文涛的脸色沉了下来。放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的攥了起来,恨不得捏碎。
想到许若诗现在的状态【之前去医院,结果所有人全部阻拦,根本无法靠近】,恨不得将这里的人全部撕碎。
目光阴沉的看着许尔东半晌,才把目光转移到许母身上,抬起脚往前一步,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害怕的气势,让许母恐惧的往后退去。
“告诉我,是谁支持你这么做的?”
“文涛,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许母吓得往后退几步,装傻的问到。
商文涛见对方不说,直接坐在沙发上,目光轻飘飘的在房间内扫视一圈,见这一百多平方米的房子被装潢的奢华,所有的物件都是高档货,想来许若琳在里面出了不少的力气。
想到之前认定许若琳是那个女人,对于她的要求是来者不拒,这些似乎都在诉说着他的愚蠢,在笑话他的自负。
端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许母,这个女人真是好手段,竟然拿捏着许尔东这么多年,玩弄这么多的人,甚至被养了近二十年的许若诗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许尔东的亲生女儿。
不过还是因为其他人太过于自信了,以为一个身份普通的女人玩不出来什么花招,才会被这样一而再的耍弄,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真是悲哀。
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却不想自己变成了白痴。
浑身的气势让周围的人恨不得屏住呼吸,消失在这里,可惜的是他没有给机会。
“若诗呢?”
“我……我不知道……”许母脸色难看的盯着商文涛,才发现对方只要坐在那里,自己就害怕的不敢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