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诸多的口舌,又陪了许多的笑脸和小心,雷一鸣总算把没有去钱府提亲这事给搪塞了过去。不过,他的心里却是窝了一肚子的憋屈,回到家里时还气哼哼的。
“老爷,那钱同知怎么说?”李氏在家里也是提心吊胆的,眼下见雷一鸣回了家,赶紧上前询问。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对我们横加指责。”
李氏一听,心里立马慌了,钱同知在幽州城,可是除了府尹以外最大的官,若是得罪了他,雷家这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老爷,那你有没有向钱同知说明原委?”
“说了何用?我刚一说是因为扬儿生病,他就立刻变了脸,说是我怪罪于他女儿的八字庚帖,莫非是说她女儿命硬?”
“老爷,这也是事实,扬儿本来好好的,就是因为钱小姐的八字庚帖往他房里一放,才突然生此大病。”
“就算是真的,我能直说吗?就是这样,我给他赔了多少个小心才算过了这一关。”钱小姐温良娴淑,钱家又有财有势,若是攀上了这门亲,有多少数不清的好处在等着他,可偏偏的好事多磨,到如今竟是进退两难。雷一鸣越想越气,手狠狠地擂到了桌面上。
“老爷,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们,我们也是一心希望能结成这门亲,就是扬儿,开始百般不愿,后来也转了性子,极度赞成与钱小姐成亲。谁能料到会出现八字相克这样的事?我就扬儿这么一个孩子,我可不能让扬儿去冒这个险。”
雷一鸣本来正在生气,李氏的话突然让他想到了什么。
“扬儿开始时百般不同意,后来为什么突然又同意了?”
“扬儿开始时定是因为没有见过钱小姐,不知她是美是丑,所以才不同意与钱小姐订亲,后来见了钱小姐一面,被钱小姐所吸引, 然后又同意订亲也在情理之中。”
“可我记得他见过钱小姐后还是不同意这门亲事,钱小姐的八字庚帖拿回来后才突然转了性子。”
“扬儿又不是个小孩子了,与钱家联姻意味着什么他岂会不知?”
虽然李氏将雷风扬的转变解释得合情合理,但雷一鸣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沉思了一会儿,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候着的家仆应声垂手走了进来,“老爷。”
“去少爷房里问问,四天前是哪个丫头守的夜?就是少爷生病的那一天晚上,问明了把那人给我叫过来。”
家仆应了声,转身要出去的时候又被雷一鸣叫住了,“慢着。”
家仆又转身站在了那里。
“这件事不要让少爷知道,切记。”
家仆应人去了,李氏疑惑地看向雷一鸣,“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总觉得扬儿这次突然生病透着古怪。”
“扬儿这次生病是有些古怪,那还不是叫钱小姐的八字庚帖给克的!”李氏现在已经完全相信了雷风扬的话,一想起自己好好的孩子,因为一张庚帖就病成那个样子,现在还虚弱得下不了床,她心里就堵的难受。
“你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我说的古怪,是觉得扬儿一开始态度那么坚决,说什么都不肯与钱小姐订亲,你都忘了吗?钱小姐庚帖拿回来的时候,他见了还暴跳如雷,气得连晚饭都没有吃,可是到了晚上,突然就转变了态度,还乐呵呵的对你说他多么愿意这门亲事。扬儿的性子有多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认死理,认准的事情谁也扭转不得,现在竟然说变就变了,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前一天没有一点预兆的,第二天就生了病,这病还来势汹汹,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李氏本来觉得没什么,可给雷一鸣这么一分析,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