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风扬拿起酒壶,咕咕的又往嘴里倒了下去。
在钟南山上时,银矶老人为他身体着想,极少让他饮酒,即使饮,也是饮用特意为雷风扬泡制的能强身健体的药酒。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雷风扬对这黄梁之物并无多大念想,所以他的酒量并不大。
可是今日他只求一醉,所以喝的特别的猛,几口下肚,那酒的辛辣之气直冲他的脑门,只呛得他连连的咳嗽,眼泪也给逼了出来。他心里苦闷,借着酒势,索性让眼泪流了个够,泪水和着酒水都一起灌进了肚子里。
他这么个喝法,要的菜还没有上来,一壶酒很快便见了底,头却是昏沉沉的再也抬不起来。虽是喝醉了,可刚才看到的一幕却不曾忘记,想到伤心处,忍不住呜咽出声。
酒馆里的食客都对着他指指点点,里面也不乏有和雷一鸣相熟的人,看到雷风扬这副样子,也不上前拦阻,见雷风扬喝醉了,却是毫不过问,付了自己的银钱,扬长而去,出了门,还大笑着议论个不停。
小二无奈,上前使劲唤他,可哪里能唤得起来,在他身边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在着急之时,却见一人走进了酒馆里,看到醉酒的雷风扬,脸上一片愧疚之色。
这进来之人正是张皓。
张皓刚从自家的铺子里出来路过这里,听到从酒馆出来的人在议论雷风扬,叫住那人一问,才知雷风扬就在这家酒馆里喝酒,而且已经是烂醉如泥。张皓听了,心里的愧疚之意更甚,自然不会对雷风扬坐视不管,便急忙走了进来。
张皓看到雷风扬这副瘫软的样子,知道马是骑不得了,只好走出去给他雇了一顶小轿,然后和小二一起,连拖带拉的将雷风扬弄到了外面,又合力将他抬上轿,给轿夫说了住址,命轿夫抬着轿先走,自己去牵了雷风扬马,在后面慢慢跟着。
一路行来,雷风扬在轿里又哭又喊,虽是听不清他在喊叫些什么,可语气却甚是痛苦。外面的张皓,自然是已经猜到了他醉酒的原委,心里知道这中间有自己一半的“功劳”,真恨不得立时给他说明真相,可又想起那人说过的威胁的话,还是狠狠心,将真相咽了回去。
到得雷府时,雷风扬已在轿里睡着了,脸上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李氏见了,心疼得说不出话来,急忙命府里的一干下人把他抬进了房里,亲自用巾帕子把雷风扬的脸擦拭干净了,给他脱去了外衣,这才走了出来。
张皓站在外间,见李氏出来了,急忙给李氏施礼道:“伯母,阿扬一向不贯饮酒,今日喝的委实多了些,伯母还是煮些醒酒的汤水给他解解酒才好。”
“阿皓,你既然知道风扬他不贯饮酒,他喝时你怎么也不劝着他点。”李氏话里对张皓颇有抱怨之意。
张皓又施了一礼道:“伯母,今儿个我并没有和阿扬一起喝酒,我是刚好从酒馆外面经过,听到里面风扬在高声要酒喝,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他已经喝醉了,所以才把他送了回来。”
“桌上只他一人吗?”
“我去时只他一人,听小二讲也并无他人。”
“那是我错怪你了。”李氏叹了一口气道,“阿皓,你可知道风扬他为何突然跑过去喝酒?昨儿个还高高兴兴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张皓的心里一阵的羞愧,因为雷风扬之所以突然跑去喝酒,这里面他也加了把柴,添了把火。可是他的苦衷,又不能对李氏说,只得摇头说不知道。
张皓又坐了一会儿,便向李氏告辞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