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有事?”王管家停下了脚步。
“王管家,刘嫂被免,可是因冬青而起?”
“冬青啊,这事来的突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王管家,刘嫂做事勤恳,雷家堡上下都看的清楚。如果确实是因为冬青的缘故,冬青这就去求堡主,求他给刘嫂一个公平。”
王管家又是一声苦笑,“冬青,这事是花夫人的意思,你啊,就安分在净衣房做事,莫要去趟这些浑水了,否则,只怕是越趟越乱啊。”
“王管家,如果这事确实是因为冬青而起,冬青心里愧疚,难以心安。”
“好了好了,冬青,不要想太多了,主子的事,咱们做下人的也不懂,他们怎么安排,咱们就怎么做就行了。赵主事刚来,你就这样跑出来,不太合适,快些回去吧。”王管家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
王管家的话提醒了柳冬青,她急忙转身返回净衣房的小院,却见其他人已去做事,只有赵氏还站在那里,脸上分明是一抹阴测测的冷笑。
早就听人说,这赵氏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今儿她刚来,自己又不管不顾的去追赵管家,落在她的眼里,分明就是自己不把她放在眼里,以她的脾性,能轻易放过吗?
柳冬青有些忐忑地走过去,“赵主事。”
“哟,看这样子,这是没有攀上王管家这个高枝啊。”赵氏斜眼看向柳冬青,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赵主事您误会了,奴婢是有些要紧事要请教王管家,见王管家要走,一时心急才追了过去,还请赵主事见谅。”
“见谅?”赵氏哼哼一声冷笑,“我赵老婆子是个粗人,听不懂你那些文绉绉的话,你也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不是王管家,不懂得惜你这香,也不懂得怜你这玉。”
柳冬青一声不吭地任赵氏训斥。
“怎么,不服气?”
“奴婢不敢。”
“不敢?这雷家堡里还有你柳冬青不敢的事?雷家堡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现在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柳冬青的大名,你现在可是出名的很!”
没有任何预兆的,赵氏突然上前,冲着柳冬青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样瘦巴巴的一个人,力气却大得惊人,没有一点防备的柳冬青被扇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一个养花的下人,不好好养花,成天吊着那张苦瓜脸,去博得别人的同情,暗地里还要干出那种勾人的下流行径。”
“我告诉你柳冬青,别人看不出来你的真面目,我老婆子的眼就是一把照妖镜,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我看得是一清二楚,想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还嫩了些!”
“从今往后,在我老婆子手下做事,你就收起你那张狐媚子脸,安分守己的做事,若胆敢再起什么邪念,或是四处勾搭攀什么高枝,别怪我老婆子翻脸不认人!”
柳冬青捂着被打得发麻的脸颊坐在地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还不去干活去!怎么,难道让我老婆子拿八抬大轿把你抬过去吗?!”
柳冬青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到自己刚才洗涤的衣物旁,刚刚坐下,便听到扑的一声,一大堆没有浣洗的衣物就丢到了自己面前。
“这么大一个人,就洗那么点东西,你当雷家堡是养闲人的吗?!”
柳冬青没有抬头,只默默地做起事来。赵氏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良久,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柳冬青的脸上滑落,悄无声息地跌落到了面前的那堆衣物上,又很快被衣物吸收而去,只留下一个圆圆的阴晕,阴晕渐渐扩散,扩散,然后风干,再也看不到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