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子轩搬到了雷家堡的听风阁,花如月沮丧的心又浮起一抹欣喜。
“大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大师兄,你真好。”
花如月有些不合年龄的娇俏的话语,李子轩一下子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钟南山上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李子轩有些怔忡,那过去的一切又浮现到眼底:钟南山上漫山遍野的树,树上有红红的果子,掩映在苍翠欲滴的枝叶中,偷偷向人窥视。
花如月特别喜欢这些又酸又甜的红果子,可她从来不去求了李子轩陪她去摘,她只会向雷风扬撒娇,软磨硬泡的缠了雷风扬和她一起去。
雷风扬少年心性,骗花如月爬上树后自己便偷偷离开,待花如月在雷风扬的哄骗下爬上树,往下去看时,哪里还有雷风扬的身影。
花如月坐在树杈上,面对着周围浩淼的林海,不敢下来,吓得哇哇大哭。
最后还是李子轩找到了她,一个飞跃,将她从树上救了下来。
“大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大师兄,你真好。”花如月扬着一张小脸,感激地对李子轩说。那张小脸上泪痕还未干,对着李子轩却笑得如春花般灿烂。
“大师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吗?”
花如月的询问将李子轩的思绪拉了回来,他低下头,看着花如月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皱了皱眉,然后不着痕迹的将胳膊移开。
“师妹,你现在管着雷家,也算是雷家的当家主母,凡事都要避个嫌。以后没有什么要紧事,就不要轻易到这里来了。”
“师兄,莫非你还在怪我那天的胡言乱语?师兄,我是被气糊涂了,只图一时口舌之快,哪里还能顾及到其他?师兄你一向都是极包容我的,怎么现在又和我计较起来了呢?”
李子轩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在自己的心里,用默默的爱搭建起了一个高台,花如月就站在那高台上面,虽是在自己心里,却又是那样遥不可及。
可是一瞬间高台坍塌了,只剩下一些碎屑还留存在心里。若说没有痛苦,那是假的,必竟是多少年的痴恋。
也许,那份感情本就是他少年时的一个梦境,现在那个梦境已经大白于阳光下,梦境里的种种美好已经遁去不见,留下的,只有真实中的苍白和失望。
所以,再次面对花如月,那份心悸和痛苦已经不再强烈得让他痛不欲生,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什么情愫在暗暗滋生。虽然不如当年对花如月时那般强烈,只是淡淡的,却大有源远流长之势。
这份情愫,并不是少年郎与心爱的人花前月下时的卿卿我我,却让他觉得无比的安心和踏实。
那是一种来自家的踏实感。
也许是他已经老了吧,所以才那么强烈的渴望一份来自家的温暖。
李子轩垂下眼眸,“师妹,雷家堡人多事杂,堡里诸多事还等着师妹商蹉,师妹请回吧。”
花如月的脸上阴了一阴,很快又转变成失望无奈之色,“既然如此,那师兄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师兄在堡里有什么事,可让下人告诉我一声,我即刻就会前来。”
“有劳师妹了。”
花如月“恋恋不舍”地又看了李子轩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