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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信口雌黄

此次古颜可谓出尽了风头,之后几天太尉对古颜甚是照顾,叫不少门客都看了眼红。

而古颜却不理会这一切,每日好吃好喝款待着,闲暇时期去陪太尉说说话顺便去城中搜集信息,小日子过的好不自在。

一切都在暗中滋长,那日古颜同太尉到底说了何事除了当事人根本无从知晓,只能靠是揣测。太尉太过看中古颜,一个刚进太尉府的人便受到如此厚待,这叫进了太尉府近一年还只能混个温饱的人很不满。

王靖便是其中一人,自从古颜进了太尉府他便开始观察,眼看她的声望一天高过一天,却并未看出一特别之处。

本来如果毫无交集便也无事,偏偏这日太尉派了他同古颜一起外出办事,一路上盯着古颜左看右看,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心中越发不屑。

王靖此人古颜是了解的,胸中空有大志,为人傲慢不说还十分愚蠢,这样的人自己自然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不过,王靖的目光一路都黏在自己身上,那种审视的感觉叫她无法忍受:“王兄,我脸上有花吗?”

王靖摇摇头,收回了视线正色道:“古妹妹长的真水灵,凭着这副长相从太尉那里得了不少好处吧?”

他这话将古颜放在一个不堪的位置,意指古颜能有太尉的厚爱不过凭着一副好皮囊,还不是一绣花枕头。

本来古颜该生气,但她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王靖此人,不好好收拾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进了太尉府一年的人好多了。昨日我见家丁端着一碗粥食匆匆走过,便起了好奇心。不知是谁大早上吃的这么清淡,原来是王兄。本想夸王兄一句懂得调养身体,今日你这番话却叫我明白,恐怕不是王兄想吃这粥,而是早膳只有粥可以选择。”

太尉府不养闲人这句话是正确的,即便门客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门客吃穿只能温饱,自然是比不得古颜这种受太尉重用之人。

这也是为什么王靖会看不起古颜,人的嫉妒心是十分可怕的。

“你竟然敢这样说我!”王靖未料到古颜这般大胆,竟一点面子也不给留,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才好。

他眼中带着怒气,嘴张了张又合上。沉不住气,古颜对他这般评价,这模样活像她欺负了他似的。

但古颜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顿了顿又开口道:“其实你单单说我倒是没什么。但你话里话外讽刺我是个绣花枕头,难道不也是说太尉的眼光有错?还是想说他是个好色之徒?不知太尉听了这些话会作何感想。”

不过是封闭她几句,怎么就扯到太尉身上了!王靖对古颜的口才佩服有余,又觉得被一个黄毛丫头说的无法还口是个十分丢脸之事,正巧太尉府就在眼前,王靖甩了句“牙尖嘴利”,便扬长而去。

看来太受重视也不是好事,今日只是一个王靖,来日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因对自己不满而找她麻烦。

“绣花枕头。”古颜冲着王靖离开的背影呢喃,眼中闪着彻骨的寒意。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她是谁都能欺负的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古颜始终没有寻到御之岚的踪迹。她不明白,御之岚那样的人如果不在京中,哪里又能容得下他。

往日相处的种种浮现在她眼前,仿佛就在昨日发生的事情,却又过去许久。轻叹一口气,古颜收拾行囊,准备出门。

最近一段时间,无数门客投至太尉府上,水平良莠不齐,加之入了春正是百花盛开之时,太尉便提出同众门客外出踏青,以便考验众人实力。

春日阳光甚好,既不是冬日里那样暗淡也不是夏日里那样刺眼,就这样缓缓照在身上,便能叫人察觉到丝丝暖意。古颜长了双臂觉得很惬意,好久未享受过这样的阳光。

再加上路边呢野花含苞待放,还未成熟便已经沁人心脾。如此美景,外出踏青真是不辜负这般好时光。

众人走累了,便原地坐下休息。

此时,重头戏才正式开始。此番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检验招纳人才的成果,众人也稍稍能看出些端倪,自然不会放弃这一露脸的机会。

为活跃气氛,太尉先是出了几个字谜供众人玩乐。只是些活跃气氛的东西,自然也就不是很难,古颜今日心情不错,也起了玩闹的心思,脑袋转的极快。

“好,不愧是古颜。”太尉由衷夸赞,对古颜的反应十分满意。

虽然只是个开场活动,但众人也都全力以赴。平日里古颜获得太尉青睐也就算了,今日竟还叫她出尽了风头,着实令人不爽。

察觉到众人异样的神色,古颜只得心中叫苦。只不过许未玩猜字谜的游戏有些入迷,不知道又被这些人想成什么样子了。

好好的风头被一黄毛丫头被抢了去,自然会有人不甘心。但太尉在此,众人也不敢放肆,都等着哪个人站出来给这胆大包天的少女一点教训。

“古颜姑娘倒是脑筋灵巧,不知可否接受在下的挑战?”一门客站出来,对着古颜挑衅。

古颜欣然接受,瞥见旁边站着的王靖,心中了然。王靖果然不傻,懂得自己斗不过,便找他人来教训她。

“那公子,请吧。”古颜开口,眉宇之间尽是淡然。

谁知那人还卖了关子,摆摆手说道:“斗来斗去也没意思,不如我们加点彩头。”

“好。”知晓对方存着什么心思,古颜也装作上套,“我们就请太尉作证,一会谁输了,就滚出太尉府。”

“门客所讲究的是为谋略,敢问姑娘对谋略一词,如何看待?”那人微笑说出这一番话,仿佛胜券在握。古颜再怎么机灵,也只是一女子罢了,谋略这种事岂是说懂就能懂的。

闻言,古颜倒松了口气,还以为会出什么来刁难她,原来只是谋略。这种问题当属老生常谈,要说出新意着实有些困难。

但,她可不是一般人,苦读数年才考取名牌大学,这番苦楚她可不能白吃。

“在我说之前,我想听听公子是怎么看待的。”古颜略做烦恼状。

那人以为古颜答不出来,得意洋洋的开口:“要说谋略当属在沙场在朝廷,利用自己的脑袋达到所想目的。”

“说完了?”古颜问道,“太尉府的门客,便是这般水平?”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姑娘藐视,那人顿时有些不服气,叫嚷:“我水平低下,你又是什么水平!”

“好,接下来该我说了。”古颜转过身去对着太尉,一字一句说,“谋略不止是在战场与朝廷,小女认为只要为想达到的事情动了脑筋,都可以称之为谋略。生活也是如此,正所谓见微知著,那位兄台的言论未免太过于好高骛远。”

太尉从未听过古颜这种言论,一时来了兴趣:“能不能打个比方?”

“比如嘛。”古颜朝王靖所站方向瞥了一眼,意有所指,“自己斗不过便去怂恿别人,即便是输了也片叶不沾身,可不就是借刀杀人。”

太尉顺着古颜眼神看过去,又想起前几日府中王靖与古颜不和的传闻,露出了然的表情。

王靖感受到太尉的目光,一张脸涨的通红,竟然又被反将一军。被古颜当着众人面如此羞辱,连太尉都知道了他无能。

虽然叫王靖丢了脸面,但古颜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谋略中还有一句话叫做杀鸡儆猴,太尉府中不知有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今日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站住脚。

古颜开口,向太尉接了一本状词来。太尉不知她一小姑娘要这种律法书做甚,但还是命令属下替她准备。

拿到书,古颜略略看了几眼便勾起嘴角。老实说,此次就算王靖不主动挑衅她也会找上他,自从上次被王靖羞辱之后便开始计划此事。这几日她调查了王靖的人际关系,也观察了他的日常举动,将可以治罪的条例一一记在心中,只等着搬倒他。

没有罪?作为律师,最擅长的不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将王靖几日以来所做举动一一列举,丝毫不给王靖辩驳的机会:“不睦亲友,不敬帝王,不忠于主。王靖,你可知罪?天天打着太尉的名头做些丧尽天良之事,太尉府的名声都被你败尽了。”

古颜给王靖安的罪名,条条可以致死,即便侥幸活下来,也再也无人敢用。可以说他的仕途到此终结。

王靖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原来人的唇齿当真如此厉害,可以掌握他人生死。他并无此心,却生生被古颜说成其心可诛连反驳都抓不住要点。早知她如此厉害,王靖也不会去招惹她。

面前站着的古颜脸上没有表情,在王靖看来却普通地狱恶鬼。

“你个泼妇信口雌黄,看我不杀了你!”冲动战胜了理智,王靖辩无可辩只想上去堵住她那张嘴。

“够了!”太尉突然大声喝道,对着王靖说,“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太尉府的人,如果让我看到你打着我的名头做事,小心你的命。”

王靖跪在地上,对一切都不敢置信。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尾,众人也都看明白太尉的意思,明知道古颜不过信口雌黄,但能颠倒是非之人却是何等厉害。

休息结束,众人也都开始返程。

古颜走在最前面,不再理会他人说话。但有了王靖的例子,众人无人敢对古颜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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