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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惊天秘密

至于君无羡一直藏得神神秘秘的那位‘挚友’,不是别人,正是镇南王的小儿子,顾惜城。因为这个小儿子平日里生性洒脱,不好功名,顾、姜二家出事的时候他并不在场,所以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只是也沦落成了通缉的逃犯。太妃(也就是君无羡的生母)是镇南王王妃的嫡亲姐妹,自然是血浓于水。他于情于理,也要救这个表亲与水深火热之中了。

江轻离原本是端坐着的,可等到君无羡说完,已经是半瘫在了椅子上。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深深的同情和愤恨。这世间的事情大都是这样的残酷,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忠心的,不得好死,奸佞的,流芳百世。深情的,付诸东流,多情的,终成眷属。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的不公平……

她觉得鼻子、眼睛都酸酸的。一低头,就有两颗泪珠滚落了下来。

……自己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掉眼泪了。似乎在最后的那场大火中也有哭过,不过那儿真热啊,眼泪才蓄在眼内呢,就被蒸发掉了。那种钻心蚀骨的痛,那种撕心裂肺的折磨,总是会在任何时候重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还好,还好那场噩梦过去了,现在是崭新的自己。自己不仅还有机会报仇,也有帮宿主洗清冤屈的机会。

来得及,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个……抱歉,我不该提的。你是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交往的也都是些深闺绣楼里的小姐,自然不懂得家中的男人们在做些什么了。若是一直把你蒙在鼓里,应当就没有现在这么难受了吧。我……我以为你变了,大抵能接受这些了。唉,是我估量的错了。”君无羡看到江轻离这样默默垂泪,心中懊悔不已,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掏出了一枚手帕递过去,“是我唐突,你……你别在伤心了。”

他平日里都不大于女子交际,哪里像那种花中老手那样懂得安慰。且这又不是什么三两句话就可以开解了的事情,眼下看到江轻离一时失控,平日里的盔甲和伪装一点点的被眼泪分离崩析,心都跟着颤了起来。他连连叹着气,不停地认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别哭了……我,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到底只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笨嘴拙舌之中透露出真切的关心,倒是比那些所谓说得恳切的花言巧语能打动人多。江轻离兀自哭了一会,强制自己深深吸了两口气,调整了一番呼吸,眼泪也就渐渐的止住了。低着头接过他的手帕,擦了擦眼泪,肩膀微微松动了两下,终于平复了过来:“我没事,叫王爷担心了。人嘛,总是有些眼泪要流的,流干净了就好的。这不怪王爷,反而要谢谢王爷呢。若不是王爷今日和我说,我岂不是一直都要被蒙在鼓里?”

她顿了顿,和刚才那个支离破碎的姑娘仿佛又不是一个人了,冷静,自持,仿佛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局外人似的:“我一个弱女子,又没有别的依仗和来源。若非王爷指点迷津,那我岂不是把一腔的愤恨都怪到了柳府上头,反而叫后面的始作俑者逍遥?倘若这样,姜家满门在天上又岂能瞑目?所以,我是真的要谢谢王爷您。”

“额……这就不必谢了。叫一个姑娘流眼泪,是多大的罪过。你只要不哭了,我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君无羡长长舒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江轻离知道自己刚才失态,吓到了君无羡,所以咧着嘴冲着他笑:“看来以后找到了王爷的命门了,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哭一下就够了。”

“这个我到不知道。不过我到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这样。”他顿了顿,说道,“因为我不希望你会哭。”

这话说的,未免太贴心了些。江轻离被震得心肝儿一颤,不由得会心笑起来,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今儿这餐饭实在吃得很值,她很是满足,向君无羡道了谢,就说明了离意。君无羡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她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消化,所以并没有强留,只是扬了扬手,一路送她回了定芳楼。

即便是在后院,也能听得到远处的歌声和丝竹之声。这儿的气氛消沉,那儿笙歌燕舞,仅仅隔着一栋楼,却是天差地别。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君无羡伸手捋了捋江轻离的碎发,轻声说道:“你先回去吧。那儿实在是太吵嚷了,给你送的安神香可以点一些用上。我就不送你进去了,自己早些歇息吧。若是又什么难处,记得来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王爷总是说什么又难处就来找你,难不成,是很期待我有难处吗?”江轻离说说笑笑,都是丝毫不见刚才的颓势。这会面容灿烂,向君无羡行了一礼,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开了。

一转身,那原本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就消去了。

听说了这样惊天的秘密,别说是姜倾梨本人了,就连她这个局外人听着都觉得遍体生寒,哪还有什么觉得好笑的地方。倘若君无羡说的都是对的,那这个风昭国国君的昏庸程度倒是可以和慕容修好好的比拼一番了。想想这个时候的慕容修应当已经名正言顺的扶那位白贵妃为皇后,两人此时正在双宿双飞,享有着自己用十几年的血和泪打拼下来的青岚国江山吧。

她这样想着,又看了一眼眼前的纸醉金迷,不禁觉得有些厌烦了起来。怎么说也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三个月了,眼看着时候渐热,要入夏了。到时候夏风融融,自己若是还住在这样一个浮躁的地方,未免不是一种折磨。

回了楼中,才发觉里面的宾客到不比平时的少。而那些没有报名或者没资格参加的女子们也似乎比往日里更要卖力。一群人凑在一起,欢笑声沸反盈天,倒是把外面的声音也掩盖了过去。江轻离只是淡淡的打量了一眼四周,没说什么就回了自己屋中。

一开门,就看到满脸歉疚的泠月迎了上来:“小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我等了好久。”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自己这两个丫鬟,麻利忠心有余,就是都有些傻乎乎的。看到她这副样子,又不见闻莺,江轻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脱了幕离和面纱,又把披风放了下去,“她人呢?”

“闻莺?闻莺去洗衣裳了呀,大概还有一会就回来了。小姐从后院回来没看见她吗?”泠月说着,也伺候江轻离换了衣裳,“若是不在那就是去打水去了。小姐,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是……是今天白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因为王爷在,我也没有机会好好的向小姐您道歉,这不是等了一天……才等到您回来。”

“哦?那又没什么,你又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若是怪你就不会让你好好的过这一下午了。”江轻离往床边走过去,取了之前君无羡送来的安神香递给泠月,让她去点上,“不过的确轻率了一些。往后不要这样没头没脑的了。即便是王爷,毕竟也是男人,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千万记得。”

正说话着,闻莺已经端着浣洗好的衣裳回来了。外民的天气算不上冷,她的脸蛋却是红扑扑的,大抵是有些累了。泠月见状,也连忙去帮她收拾,晾晒。江轻离则在另一边斟茶,问道:“对了,我今日没在这边,比赛比的如何了?你们可有过去看?”

“小姐说得是什么?奴婢没有具体去看,但是也有几个人上来的时候实在声势浩大,也就在窗口那儿看了两眼。”闻莺一天就在屋子中,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体质。而那台子搭得里定芳楼不远,所以若是想要看,也是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她说了几个名号,大抵的都是这条街上其他花楼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江轻离都不了解,但是也没什么兴致去了解,对于这个比赛,她扮演的不过是幕后人物,至于台前和具体会发生什么,都不在她的操控之内。稍微能做些变动的,也只有赛事和流程了。不过眼下看着形势不错,自己应该就能清闲很久了。

她听着点了点头,翘起了二郎腿,懒散的躺在了一边的椅子上,问道:“女的就罢了。你们去替我打听打听,那五位评委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她指的自然不是名单上募捐的最多的人,而是真真正正坐在椅子上的那些人。既然有了君无羡这么一出乌龙,那么不难猜出,像这样李代桃僵的事情应该不在少数才是。

“这个不用去打听,奴婢都知道了。毕竟咱们还开着门哪,奴婢去洗一回衣裳,大家都讨论的热火朝天。想要不知道都不行。”闻莺收拾好了东西,也跟着站到了边上,只是有些欲言又止,“不过,奴婢多嘴说一句。倘若小姐不打算参加什么,不知道就不知道了罢。毕竟老话不是说么,眼不见心不烦……这里面的一些人,恐怕小姐都不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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