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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拍洋画

“汉木,你过来一下。”丽霞站在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说。

“木哥,嫂子叫你呐,还不赶紧过去看一下。”男青年道。

张汉木很不情愿地放下筷子走了过去,丽霞直到张汉木进屋才敢轻声说:“我的钱呢?”

张汉木愣了一下又回过神来道:“什么钱,我哪里知道你什么钱,问我干什么!”

丽霞拿起那空空的盒子在张汉木眼前一亮,没等丽霞说话张汉木便一把地将丽霞推开骂道:“臭鱼腥味的女人,拿一个空盒子要给我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开!”丽霞被用力一推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张汉木要出门丽霞紧紧地抓住张汉木的手道:你不能走,你要说清楚,那可是我和孩子们……那是我们一家子的生活费,你要说清楚!”

“臭鱼腥味的女人给我滚开,别抓着老子不放!”

丽霞和张汉木的揪扯扯到了大厅,包括耀成在内的酒友们纷纷站起身来,张汉木狠狠地抽了丽霞一记耳光,宝妹和年幼的宝弟姐弟俩还不知道家里头正要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他们正在林家围观伟强和国伦国旺他们拍洋画。

国旺将从国伦手中赢来的洋画交给了身旁的宝弟保管,今天国伦的运气不太好,不管是击掌式还是拍地式一连输给了国旺二十几张洋画。

张汉木一气之下将酒桌掀翻,这乒乓巨响使得左邻右舍敏感的神经纷纷竖了起来。

“宝弟宝妹快回去看看,你爸妈打架了!”端着锅子的满江婶走过来说。

回到家的宝弟和宝妹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嚎啕大哭,头发散乱的丽霞瘫坐在地板上泣不成声,左邻右舍一个个围了过来劝架,有人暗中劝丽霞忍耐一点有人批评张汉木太过于暴躁,林家的孩子们也挤到丽霞家门口混在人群里凑热闹。

“把宝弟的洋画讨回来我们再玩。”国伦道。

“我不敢去,他们爸妈在打架我不敢进去。”国旺回答。

满江婶和文芳随后赶来,满江婶以打断腿的威胁方式威胁她的孙子外孙们赶紧回家去结果如愿以偿,丽霞不断地捶胸自责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苦,文芳紧紧地抓着丽霞不听使唤的双手以防止她有更为过激的行为,满江婶转而劝导张汉木。

“汉木,不是我说你,你的火气未免也太大了吧,你们夫妻俩从外面搬过来本就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照顾,怎么三天两头的就看见你们大吵大闹呢,丽霞还要做生意赚钱养家糊口,你怎么好这么对她呢,即使她有什么过错也应该得到你的一点原谅吧?”

张汉木不作声,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已经显得有些落寞了,在我的记忆中,此后有过好几次丽霞家里发生了类似这样的事情满江婶都会将丽霞请到家中,至少从某一层面来说这样可以让两个恶脸相向的人的矛盾不再进一步激化。

“汉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这么乖巧他还对你这样,要是我那两个儿媳妇能有你的一半该有多好啊,和你比起来她们简直就是一个又土又傻一个是骄横无礼,一个像呆子一个我说她一句她顶我十句。”

满江婶不断地安慰着伤心绝望的丽霞,这时候国旺也哭着回来,满江婶又将注意力转投在国旺身上。

“怎么啦,怎么啦,又怎么啦?!”

“外婆,我哥把我的洋画都抢走了。”

“国伦……国伦……”

听国旺这么一说满江婶便用力地重复地喊起国伦的名字,国伦终于是姗姗来迟又根本不屑一顾。

“外婆,你不要听国伦瞎说,他骗你的,这些洋画本来就都是我的。”国伦信誓旦旦地说。

“外婆,你不要听我哥的,他是骗你的,他以为我投机取巧赢了他那么多洋画,其实我都是正正经经赢来的,是他输了不服气又把我抢回去。”

“国旺你再乱说,你再乱说我就打死你!”国伦很不服气地鼓起拳头吼道。

“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

……

双胞胎兄弟俩越闹越厉害,满江婶不得不要出面了。

“你就只会欺负你弟弟,我看你其它的连个本事也没有,你当什么哥哥?!你抢了弟弟多少张洋画,还不快还给他?!”

“我不要,那些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还给他。”

丽霞难为情地起身往外走她要回家了,满江婶送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双胞胎兄弟俩一时间实在是难以和解,满江婶索性拉起国旺的手要带他出门玩。

满江婶带着国旺进了几步之遥的老人协会,巷子里一个叫卖冰糖葫芦的声音引起了满江婶的注意,满江婶要了一根冰糖葫芦转手递给了国旺但开出了条件,满江婶要他和国伦的“债务”一笔勾销。

“外婆,那是什么?我也要……”国伦随后跟了过来,满江婶瞥了国旺一眼但还是又多要了一根冰糖葫芦。

“你也要?给你当然也可以,但是我有条件,你要将弟弟的洋画还给弟弟听见了吗?”

看在这一根冰糖葫芦的份上国伦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当场将裤兜里的一叠洋画交给了国旺。双胞胎兄弟就此重归于好,卖冰糖葫芦的妇人连连赞扬满江婶的命好儿孙满堂,满江婶回答道:“你是不知道,这些年我被这些当晚辈气得头发一年比一年白了。”

国伦国旺兄弟俩一人一根冰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吃回了家,玉婷和茜琳翻花绳玩得正入迷,黄凯兴致高昂地进门来,他左手拿着一副未剪切的洋画右手拿着冰糖葫芦。黄凯一进门便要向茜琳借剪刀,文芳将剪刀带了出来,文芳终于看见国伦国旺手上的冰糖葫芦。

“国伦国旺,舅妈问你们,你们手上的冰糖葫芦是哪里来的?”

“是外婆买的。”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

文芳看了黄凯一眼,黄凯生怕被误会便自己为自己辩解。

“我不是哦,我这是我阿嬷给我的钱,我这是自己在学校外面买的。”

黄凯将手上的一整副洋画剪成几十张小洋画,边剪着边念叨我今天一定要把输给伟强的全部统统又赢回来。于是黄凯又呼来了伟强又招来了国伦国旺一决高下,很快地孩子们便围作一团。

“好啊,原来你在这里!”刘红霞的突然造访使得孩子们一阵错愕,黄凯仓惶地向屋子的更里处跑去。

“你的钱哪里来的?!”刘红霞问。

“阿嬷给我的。”

“黄凯,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还不说实话,你看我怎么教训你,你是不是又偷我藏在家里抽屉里的钱了?!”

“我没有,钱是阿嬷给我的,我没有偷你的钱。”

“黄凯,我是怎么教育你的,叫你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孩子来往你就是不听,我看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你老实说,是不是这里有谁叫你回家偷钱你不要怕老实说出来!”

文芳放下手中的缝纫活儿走了出来这时候满江婶也回来了,同黄凯一样孩子们眼睁睁地看着刘红霞一时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什么时候看年我们这里的孩子唆使你们黄凯回家偷钱呢,你年纪也不小了,说话可要负责人!”文芳道。

“我是怀疑这里头有诈,为什么我儿子每次出门每次都要到你家来,有意思吗,要是这里有钱可赚就算他搬来这里住我都没话讲,我早就说过,我儿子不能和你们这些屋檐下的孩子们混在一起,在一起那是迟早会坏掉的,果然不如我所料!”

“红霞,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屋檐下的孩子,难道你们家黄凯不是屋檐下成长的吗,你话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满江婶道。

“就快不一样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文芳不肯饶恕刘红霞的信口开河,她要她说个清楚,生怕把事情闹大的满江婶连忙阻止,文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要拦我,你还是赶紧关心你的外孙吧,你的外孙重要其他人都微不足道!”

刘红霞嗤之以鼻道:“满江婶啊满江婶,我以为你两个儿媳妇都是什么好角色呢,没想到却是一个比一个要‘出色’,一个是缺斤少两一个是目无尊长,前两天我还向你们家秋兰买了两斤苹果没想到她却给我一斤八两,今天我又长见识了原来你家二儿媳妇的为人就是这样?”

“妈,我当时肚子饿,那苹果一个是被我拿去吃了的,是你没看见而已。”黄凯道。

“快走开,你这个坏女人!”

伟强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他一气之下将手里的一叠洋画向刘红霞砸去后又紧接着掏出裤兜里的洋画照样扔,洋画在空中翻滚飘荡很快便撒了一地,伟强的这个做法却被最后回来的母亲秋兰撞上了,那天伟强终是遭到了母亲秋兰的一阵棍棒严惩,而刘红霞却哈哈大笑叫道打得好,打得妙,教训孩子就得像你这样不留情面地打!

黄凯和伟强因为此事产生了内部矛盾,他们谁也不让谁了。另一头杏美姑每每出门都要被夸赞命好,虽然过些天刘红霞一家就要搬新房子了,而其实杏美姑的内心却是倍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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