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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章 身世

枯瘦老和尚的长相与打扮很简单,也很容易识别,赫然就是老菩的样子,但观此人神态显然不是老菩,不出意外的话,他定然就是药古了。

易生记得,老菩之所以化身为老和尚的模样,是因为他极为崇拜阿弥陀佛,故而在化人时刻意化身为阿弥陀佛的体貌,药古或许也是如此。

枯瘦老和尚很平静,暗淡的眸子中流露着活力、希望,似不甘若野花般枯萎凋谢,充满了对生命的憧憬。

他看似行将就木,举手抬足间却有浩瀚的生机弥漫,随手向天一指,飞远的灰孔雀顿时悲鸣,体表外的漆黑火焰越发炽热,使它坠落到地面,惨叫着剧烈挣扎,整片山脉都在摇动,大地崩裂,可见它的力量有多么惊人!

且,它体表外的漆黑火焰并非天生,而是枯瘦老和尚所为!

片刻而已,灰孔雀已然完全熟透了,老和尚步履从容,瞬息而至,来到灰孔雀身旁收取美味。

他从怀中取出一婴儿胳膊长、拇指粗细的金棒,带着陈旧的斑驳痕迹,岁月气息弥漫,却是只取其最精华、一块不足拳头大小的血肉,极为挑剔。同时不忘从背后的古树中取出佐料精细均匀地抹在每一寸角落,其中便有他口中的“剁椒”。

从古树上穿插的血肉来看,枯瘦老和尚至少猎杀有数百头黑孔雀了,每一头实力都接近于半仙,且肉质还很细嫩,显然刚杀死不久,可见他的实力如何。

接着,他向前迈步,无声无息间已然来到漆黑洞口内,眼中碧光一闪而逝,古树顿时快速缩小,收入其中。

“祖爷爷。”药弓一平淡开口,气质与心智从前大不相同,对于枯瘦老和尚的态度也没有从前那般恭敬。这一态度令后者不由微微错愕,也间接证明他的确就是药古。

“看样子你洗礼的很成功。”良久,药古点头,盯着药弓一充满疑惑的眼神,静候下文。

“我有很多事想要请教,不过现在应该不是讨论这些疑惑的时候。”药弓一并未多言,这样说道。

“的确,关于你的母亲……待回到族中我会为你解答所有,我想知道,从你体内剥离出来的生命在何处?”药古四处未见草木易生,露出担忧之色。

药弓一看了一眼身旁的易生,而后简单将此间之事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罢了,随他去吧,这或许是一个机缘,他并未被金蘑菇完全占据所有,还存在着自己的意识,若是见到后代的话,应该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药古轻叹,虽有忧愁,却很快释然。

他口中的“他”,正是被金蘑菇附身的元草星少年,也是安蛮等赤肤老者的长辈。

而后,药古转头打量起易生,苦笑道:“其实我们不该这么早见面的。”

“你什么意思?”易生问道,心中警惕之余满是疑惑,他第一次见到一主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于药古,易生至今都不知他是敌是友,按理说,他身为人参果,与自己同出五庄观,理应是友人才对,可他为何要在暗地里制造自己的镜像体,传闻他疑似黑暗生命又是真是假?

可若说他心怀恶念,又为何专程送来寂岁道镜碎片指引自己来到宿宇河?又为何在自己失忆时通过老菩赠与青铜古玉,助他恢复感知力?

还有,倚瓜曾言,药古的目的是灭绝人间众生,换取人参仙树复苏的希望,这件事他一直持怀疑态度,这次必须要全部了解清楚。

鸟笼子里三只小鸟顿时炸开了锅,在里面乱蹦、大叫着,尤其是金乌王,直接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跟爆豆似的噼里啪啦不停。

“秦城主,别来无恙,看在易生的面子上,我便饶了你吧。”

不过,药古对这些言语并没什么表示,倒是对着秦城主含笑点头,眸子闪动间,后者胸口的人参果化作汁液回到他的体内,重新化作他的一部分。

“那我的家人……”秦城主木然的眼中泛起光彩,露出希冀之色,他的家人都曾被药古掳走以作要挟,如今他背叛药古,他们的下场虽然可以猜到,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我从不说谎。”药古收敛了笑意,淡淡道。

秦城主闻言沉默,实力不济说什么都没用,却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或许,他的情感在家人被掳走的那段时间便已经被折磨得消失了。

易生看在眼中,不知该怎么安慰,虽说不知真相,但可以肯定的是药古的确给予了秦城主太多的绝望,可以说毁掉了他的一生。

“我们有缘,很有缘。”药古目光略过秦城主,再度看向易生,镇定而从容道:“细算下来,我们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不必这么警惕。”

“血缘关系?”易生不解。

“是的。”药古的声音空灵轻缓,话语简洁,蕴含莫名的道韵,听不出男女,听不出远近,非常玄妙。

“现实很残酷,若是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徒增烦恼,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但现在嘛……你是否还记得加入五庄观前的记忆?”他再度开口。

“这就触及到了我的记忆盲区了。”易生认真思索了许久,最终缓缓摇头,自他有记忆以来便一直待在五庄观,至于之前的记忆很少很少,几乎没有,自己的来历一直是个谜。

“事实上,每颗人参果的脑海中都存在着一段奇妙的旋律,而伴随着这段奇妙的旋律,可以与人参仙树爷爷直接沟通……”药古捋了捋白胡子,爽朗一笑,而后……竟忽然唱起了童谣,将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一只大乌龟~一只大乌龟~乌龟芬芳种花花~”

众人古怪,不明所以,难道这是个老变态?当然,他们心存顾及,不敢表露在外,毕竟这老变态可不简单,那么恐怖的大鸟挥挥手就弄死了,在他们眼中,几乎可以与易生比肩了。

“我猜,你的脑海中也存在这段奇妙的旋律吧?”唱罢,药古意味深长地看向易生,似乎……他在暗示着易生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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