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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陪伴

梁小英锁上了房门,带儿子的任务自然落到刘健华的头上。今天他真的没精力陪儿子玩,可是精力旺盛的刘小志一刻都停不下来。刘健华将在沙发上蹦跳的儿子拉下来,“小志,你过来,爸爸放故事给你听,”刘健华打开智能机器人学习机。能发出声音的学习机,刘小志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对所有的事物保持的热度只有三分钟。刘小志觉得机器人的声音不够动听,“啪”,他扬起小手,重重打了下机器,试图将它关掉。

怎么生了个这么粗暴的儿子!刘健华有气不能出,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他大脑有问题,你做父亲的多体谅。

“小志,你把小羊打哭了。你听,他哭了,”巧妙的是,故事正讲到小羊被欺负的片段。令人心碎的哭啼声成功吸引了刘小志,他想一探究竟。他拿起机器人,贴近耳朵。真的是哭了!“不准哭,”他大声地命令。刘小志以为机器内藏了个小人。小孩的童真在刘小志身上完美地展示出来。

他的父亲乐了,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这只是个机器人。随他吧,刘健华不想破坏儿子美好的想法。再说,跟他解释,他能听懂吗?

“你笑,”还在哭,刘小志又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机器人。看到儿子重复的动作,刘健华开始有点了解儿子的行为动作。他控制不了,控制不了力度。是我错怪了他!

故事的情节发展如刘小志所期待的一模一样,小羊很快破涕为笑。刘小志以为是他把小羊弄笑了,他对着机器哈哈大笑。

如果你没有智障该多好,望着开心的儿子,刘健华感慨万分。

“好了,小志,我们一起来听故事,”刘健华拉过一张小凳子,让刘小志坐好。最美的事,莫过于,能有时间陪儿子一起听故事。安静的刘小志,的确讨人喜欢。时间在父亲那是短的,在刘小志这就变成了折磨人的长度。三分钟,就如同个定律定在刘小志身上。“妈妈,”和爸爸坐在一起听故事,不是我的强项。还是找妈妈去吧。刘小志站起来,飞快跑到书房门口。

刘健华默默地关掉了机器人,将它放到电视柜上面。家里所有的铺助学习工具,都成了收集灰尘的垃圾箱。

刘小志在房间门口又叫又拍,叫不醒熟睡的妈妈。家里的高端隔音设备,充分发挥了它的优势。见不到妈妈的刘小志,开始闹情绪。刘小志不受爸爸哄,形势所迫,刘爸爸惟有求助于刘妈妈。

“干嘛呢,”电话中传来梁小英不耐烦的声音。痛哭后的梁小英,头痛欲裂,好不容易才入睡。睡得迷糊被吵醒,想骂人。

“儿子在书房门口,你开一下门。”这个家最不容易的就是我了,要呵护老婆,还要照顾儿子。

“你带他出去转转,”知子莫若母,梁小英知道儿子在家是呆不住的。

“带他去哪里?”不熟知儿子平时去处的刘健华问。

“带他下去小区的花园,有小朋友在玩。”晚餐,梁小英想到了晚饭。“你们俩在外面吃完饭再回来。”

“好,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来。”刘健华提醒梁小英,她不能用睡觉来代替晚饭。

“一会饿了,我会找吃的。”梁小英根本没有心思吃饭,她要在梦中重聚昨日,今日不是她想要的。

听到爸爸说要出去玩,刘小志马上停止哭闹。大门一开,他跑到鞋柜前面,快速又熟练地找出天使翅膀的鞋子,让父亲帮他穿上。

刘小志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鞋子很耀眼,失去翅膀落入人间的天使。

黄昏时段,很多小朋友在花园玩。刘健华观察到,儿子不懂得结交朋友。见到喜欢的小朋友,就冲上去抱住他,对方没反应过来,反而被他的热情吓到。同住一个小区,常带孩子来花园玩的父母,大都知道刘小志多动、有语言表达障碍。然而,刘小志不受控制的行为动作,让个别的父母望而生畏,忧心自己的小孩被刘小志推倒摔伤。于是,刘小志一出场,大多数年轻的父母都特别的留心,将孩子带到自认安全的区域。刘小志一旦有想要靠近那个小朋友的想法,他的父母马上把孩子带走,如同刘小志是条毒虫。看着儿子委屈巴巴地用小手拉扯着自己的上衣,站在一边看小朋友玩耍,刘健华心疼死了。

没有小朋友愿意跟刘小志玩,为什么他的妈妈还常常带他出来?这样不是更显出他的与众不同吗?仅有的一次出现在这个场所,刘健华已经受不了家长们的排斥。他似乎看到了,妻子独自一人带儿子在旁玩的情景,心很难受。

“小志,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刘健华想带儿子离开。这时,迎面走过来两位年老的老奶奶,她们主动跟小志打招呼,“小志,你来了,你妈妈呢?”

刘小志指指家的方向,然后指指爸爸,“爸爸。”

“妈妈在家,这是你的爸爸,对吧。”穿着鲜艳的一位奶奶用响亮的声音问小志,确认他要表达的信息。

“是的,爸爸。”小志点点头,再次指指爸爸。

有人主动上前跟小志说话,刘健华很惊喜,妻子交际不错啊。

“小志爸爸,很少看到你带小志出来玩啊。”时尚奶奶打量着一身正装打扮的刘健华。

“小志妈妈比较有时间,所以,平时都是他妈妈带小志出来。”刘健华有点不好意思,工作忙这个借口,适用于任何场合。

“小胖,小豪,过来,跟小志弟弟玩。”另一位打扮有点土气的奶奶,向着两个年龄大约在5到6岁之间的男孩子的方向喊了一句。

听到奶奶的呼喊,两个小男孩跑过来。

“奶奶,你叫我们。”名叫小胖的男孩问。

“你们跟小志弟弟玩一会。”奶奶搂着小胖的小肩膀说。

刘小志看到小胖哥哥,可高兴了,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只有小胖这身板子,才受得住小志友好的冲击。

“小志,”刘健华将儿子拉开。他不知道这位小胖哥哥是否愿意接受儿子的热情。

“没事,小孩子嘛,让他们玩吧。”奶奶安慰刘爸爸。

“小志,我们去玩,”小胖主动牵起小志的手。“奶奶,我们去那边,可以吗?”小胖征求奶奶的同意。

“行,去吧,看好小志。”奶奶爽快地说。

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两位慈祥的奶奶留意到小志的情况。看到年轻的妈妈,很努力想帮助儿子融入到小朋友的圈子去,但是大多数的父母不太愿意让自己的小孩跟小志玩。她们很同情这位年轻的妈妈。小孩子打打闹闹,是正常的事,不要太较真。这两家的孙子年龄大点,小志是伤不到他们的,所以,他们的奶奶也特意安排孙子跟小志玩。

“谢谢你们愿意让你们的孙子跟我的儿子玩,”刘健华道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小孩子就应该跟小孩子一起玩。”开明的小胖奶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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