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早张福伦便跑来精武门告知他房子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莫休告诉他房子具体事宜交给管家来打理,自己偶尔会过去住。又给了张福伦一些钱叫他交给管家,便打发走了张福伦。
等到莫休来到院子里,精武门上下都在议论霍元甲中毒的事。得知霍元甲是被人下毒而死,一众弟子的精神也都振奋起来,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沉默和颓唐,气氛也开始活跃起来。而此事件的发起者,莫休和陈真成为了精武门的焦点,被一众弟子崇拜。
吃早餐之际,众人又谈论起霍元甲为什么会中毒来,经过昨晚莫休的提醒,农劲荪并没有提起内奸的事,以免打草惊蛇又吩咐下去让弟子们不要胡乱猜测,一切都交给巡捕房去调查。
霍廷恩见大家一再讨论很可能乱了计划也适时转移话题道:“快吃饭吧,那些日本人说不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大家吃快一点。”
招呼大家坐下之后,他才低声向同一桌的陈真问道:“陈真,莫师弟说的那个化验,大概什么时候会有结果?”
昨夜回到精武门后,按照莫休的计划,在农劲荪的配合下,他很快就在田根的房间里找到了鳄鱼干,连夜交给了解元奎。
陈真回答道:“想查出师父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可能需要两三天时间,不过只是想知道那些鳄鱼肉是否有毒的话,估计要不了多少时间,最快今天之内就会有结果。”
“嗯。”听到很快会有答案,知道父亲究竟是不是被根叔毒害,他就专心吃起饭,不再说话。
吃完早饭,众弟子开始活动筋骨,这也是莫休来到精武门之后,第一次见他们准备练武。他心里顿时一阵火热,连忙来到场中,打算和他们一起练习。
他半开玩笑着说道:“大师兄,五师兄,我从小到大还没有正式地学过武,还是一个门外汉,你们可要好好地教教我啊。”
“莫师弟你放心,师兄一定好好教你。”霍廷恩拍拍他的肩膀,道:“俗话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这功指的就是桩功,我们练拳的人力从地起,所以站桩是必须的,从现在起你除了练习我教你的霍家拳之外,你每日再站一个时辰的入门桩--四平马。”
“这马步分为预备势和起势。预备为放松直立,两脚分开,与肩同宽,脚尖内;两臂自然下垂,掌心向内;身体中正,目视前方。而起手势为掌心相对,两臂向前缓缓抬至与肩平;翻掌向上,屈肘收手,经腰间带脉处向后、向外、再向前划弧;翻掌向下,两臂略收回,置于体前,同时屈膝下蹲成马步站桩式。莫师弟你可要记牢了。接下来我亲自教你动作,来跟着我一起做。”
练功场上霍廷恩用心指点着莫休,他内心是对莫休充满感激的,毕竟要不是莫休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于是教起来格外用心。
莫休用心记下霍廷恩的每一句话,由于精神力上涨的缘故,莫休记起要诀来轻松许多。有样学样的照着霍廷恩的动作扎起来四平马。霍廷恩在一旁看着频频点头心想:“这小师弟虽错过了练武的最佳年龄,但悟性却颇佳。”
这时陈真走了过来,向霍廷恩笑了笑:“廷恩小师弟这边就交给我了,你去带其他弟子们练拳吧。”
霍廷恩点了点头:“那这边就交给你了。”说完小跑离去。
莫休站桩已经站了一个小时,可按照一个时辰算还差一个小时的时间,汗水滴滴哒哒从脸上不断落下,两条腿酸痛的仿佛随时可能断掉,腿上的大筋绷紧,肉眼可见的剧烈抖动着。
莫休心里剧烈挣扎着,要是按照以前身体怕是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下来。接下来半个小时莫休多次想放弃,可内心却不停告诫自己:“自己获得如此机缘,就不能再想以前一样怠惰懒散,否则定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一次次告诫,一次次坚持,时间不觉流淌。
待其他人练完拳都散去,只有莫休一个人还在站桩,一道身影走到他身前将一条手巾扔了过来:“擦擦汗,莫师弟你可以休息了。”
听到这声音,莫休一下子瘫坐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用毛巾擦了擦汗,望向陈真:“五师兄,我知道自己根骨基本定型,以后要先有大成就是不可能了。如今世道艰难,有没有什么快速提升实力的办法”
陈真想了想道:“莫师弟想快速提升实力的心情我理解,但欲速则不达,过急会伤了身子。”
但望向莫休那失落的眼神又道:“这样吧,你除了平时练拳外,用我的练法跟着我练一段时间吧。”
莫休开心一笑:“多谢五师兄成全。”
拖着疲惫的身体,莫休来到自己购置的房产处,敲开门,一名老者出现在莫休面前。
那老者道:“您想必就是莫老爷吧,我是管家林富贵,是张老爷叫我过来的。”
莫休心想:“回到民国,当个老爷。感觉不错”
“林管家以后叫我莫先生就成,我以后叫你林伯吧!还有现在按照纸上写的药材还有步骤,给我准备药浴。”
林伯:“好的,莫先生,我这就去办。我先领您到房间休息。”
跟着林伯来到房间,待林伯离开后,莫休躺在床上休息起来。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将莫休从梦中惊。莫休晃了晃脑袋。打开门,门口林伯恭敬等候着莫休出来。
见莫休出来立即道:“莫先生药浴已经准备好了”
莫休:“辛苦林伯了,将桶搬进我的房间吧!”
随即两个下人将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木桶抬进了房间。
遣散林伯和两个下人。莫休褪下衣衫,坐进木桶。药香扑鼻,药力在筋骨间流转,滋润着劳损一天的肌肉、筋骨。莫休舒服的呻吟起来。全身放松的躺在桶里,念头飘飘然,低声喃喃道:“穷文富武,穷文富武,诚不欺我啊!”
半个小时后感觉药力被吸收差不多,莫休站起身来将身体擦拭一番,换上新衣,吩咐下人将木桶撤走后,独自一人来到庭院。
宽敞的庭院里摆着各式各样的锻炼器具,莫休满意的点了点头,找了处空地,打起拳来。几趟霍家拳下来,身体也略微出了点汗,疲劳感再次袭来,咬住牙又练了会马步冲拳。莫休停了下来,剩余藏于肌肉的药力逐渐被吸收。没敢继续练下去,莫休心里也清楚再练下去很可能伤了筋骨。
回到房间,又拿出霍家拳谱来研读,今天的药方就是从拳谱中获知,效果极好。在莫休看来即使是霍廷恩恐怕都没有像莫休这般大气,可以常常药浴滋补身体,消除暗伤。
这几日间,莫休研读拳谱发现这拳谱内容明显练法不全,只有精武众弟子都知道的练法拳招。明显少了真正核心的练法与杀技。不过想来也释然,连陈真都不会的迷踪拳这里又怎会有。
不过这简单的一些外修拳谱毕竟也是几代人的心血与积累,里面的拳理招式是需要莫休下苦功夫去感悟与实战。
夜已深,将拳谱收进空间,莫休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莫休早早便起了身。想要快速提高实力,就必须得靠陈真指点才行,他决定跟着陈真一起锻炼。
左右脚各绑着五斤的沙袋来到精武门。刚到门口,恰巧遇到出去晨跑的陈真。莫休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五师兄晨跑啊!一起啊”
陈真:“莫师弟起的挺早啊!跟上喽”
莫休对陈真的练法有些了解的,类似于现代训练,专练体能力量。绑着十斤沙袋,跟着陈真绕了虹口区跑了几圈。便回到精武门。望着只是微喘的莫休,陈真满意的点了点头。
跑完步又开始跳绳,精武门对于两人如此训练都感到既好奇又不解。
“你们看过这样练功么?”
“没有啊,没有见过。”
许多精武门弟子都议论起来,霍廷恩在远处看着也感到有些疑惑。
接下来陈真开始做双手三指俯卧撑,单手三指撑和单手人体向上,莫休除了三指俯卧撑和双手人体向上可以做下其他的没有练过做几个手臂就承受不了了。
“好厉害!”“你能做到吗?”其他弟子都看的目瞪口呆,对两个人的体能强度感到惊讶。其实他们要练的话都能做到,不过一般弟子练拳,先练套路,锻炼力量也不会用这些方法。
陈真锻炼完笑着对莫休说道:“小师弟,你的身体素质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啊。在西洋没少练啊”
莫休笑道:“也就在西洋瞎练练,和师兄还是不能比”
“五师兄,以前没看过你这样练功,你还教不教我们打拳啊。”阿仁看的眼热,他知道陈真挑战虹口道场的事,早就对陈真的功夫崇拜不已。
“教啊,怎么不教,来,我们来练。”陈真笑着和精武门的弟子走到场子中央。
莫休也凑了过去,在陈真的带领下一帮人一起拉开架势,打起霍家拳。
莫休练拳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陈真的拳法,只觉得陈真的霍家拳给人一种凝重厚实的感觉,仿佛他每一拳都将身体的力量集中起来,气势逼人,让人望而生畏。
他知道,陈真做到了浑身的力量集中在一点上爆出来,整合了全身劲力,对招式颇有领悟才有这样的气势。
“动作太花哨,不一定有效,学功夫不能死练,搏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击倒对方。”
“所以我一定会要求反应度跟力量,还有最简单的攻击,也就最直接有效。”
“如果你们要打人的话先要学会挨打。”
练完拳,陈真开始给师弟们讲解自己对武术的见解,他将自己在日本所见和体会到最有用的道理毫无保留的告诉大家。
“不是吧五师兄,在对方没出手之前,先把对方打倒。”陈真的理论和师兄弟们的认知产生了冲突,阿仁有些不解的反驳起来。
“可是如果力量不够的话,你打人家十拳,对方没事,人家打你一拳你就倒了,挨不住了。”这时陈真瞬间打出一拳。等陈真收回手众人才反应过来。
农劲荪在一旁叼着烟斗看着陈真若有所思,这时正好有位女弟子带着两个上门学武的人走过来找小惠。
“师姐这两个人是来学功夫的。”
小惠点点头刚要说话,其中一个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请问一下,是不是陈真师傅教我们功夫啊?”
陈真带着莫休挑翻了虹口道场,将芥川龙一打的一败涂地的消息不胫而走。让精武门的名望重新回到巅峰的同时,陈真本人也成为上海滩最炙手可热的武师。这几天每天都有慕名而来找陈真习武的人到来,这让农劲荪亦喜亦忧,喜的是霍元甲留下的精武门重新名镇上海滩,忧的是精武门现在的馆主是霍廷恩。陈真这么下去,反客为主,把霍廷恩在弟子们心中的威望都比没了。当下他没好气的跟这两个人说:“精武门的馆主是霍廷恩,是不是陈真教不敢保证,不想学就回去”小惠几个姐妹看农劲荪脾气顿时也沉默起来。
“两位等下,我有话说。”莫休刚才还跟着师兄弟们学着陈真的经验,不过看到农劲荪将两人赶走,莫休知道这农劲荪不满陈真抢霍廷恩威望,彻底爆发了,于是急忙过来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