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说!本王今天就将你碎尸万段!”
冰冷的声音寒彻冻骨,铁手和白鹰站在那里目瞪口呆。主子这是怎么了?如此失态,失态到是一种可怕骇人的感觉。仿佛……此刻,若是能找到王妃,让主子毁灭了这天地万物都可以!
谁曾见过这般元君离!失态的揪着一只雪豹的脖子,让它开口说话,只怕现在,若是这雪豹真的开口说话了,平王大人也不会有任何惊讶。在他心目中,这会只要涟漪能平安无事,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雪豹本来就上吐下泻的,这会子差点被元君离掐死,翻着白眼,气都喘不上来。铁手和白鹰好不容易从元君离手底下将雪豹扯了出来,雪豹趴在地上大吐特吐,累的连喘口气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帮元君离找到涟漪。
“主子,让属下进去看看吧。”墨鹰低声开口,这会子,他的脸色也不好看,从京都来回赶路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墨鹰进门之前还吐了一口血,这一路上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元君离也看到他的努力,但是这会子,他的心底,他的眼里,除了涟漪的安危,再也盛不下任何其他的事情。
“涟漪……你不能有事!我不许你有事!”
“你要等着我!涟漪……不要再折磨我了……”
元君离低声咕哝着,他背对着所有人,那背影萧寒痛苦,整个人站在废墟上面,说不出的苍凉萧索。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是祈求,轻轻地被风吹散了。
墨鹰和白鹰相视一眼,眼底的震惊无从诉说。他们一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主子,一贯不为任何事情轻易表露出喜怒哀乐的主子,竟是为了王妃痛成这般,自我折磨成这般。王妃这一次一定要吉人自有天相,绝不能出事!否则,主子也就垮了……
元君离眼底的血色和着灰蒙蒙的颜色,再无半分生气……
的确,若涟漪出事,他整个人也将彻底的垮掉。
与此同时,无忧阁后院一间隐蔽的房间内,无忧转过身看向床上闭着眼睛休息的涟漪,心痛的感觉层层叠叠上涌,恨不得这会子代替她痛,代替她受伤。
如果他再去玩一会,她的这条胳膊就废了。
即使如今胳膊保住保住了,她也因为失血太多陷入了昏迷。他亲手给她擦拭小脸和胳膊,看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无忧自认为,自从五年前他就不会再波动的心,因为看到那些伤口的存在,整个人像是被掀翻在地上一般,狠狠的痛着。
这痛……还因为,她在最危机的时候喊出的是元君离的名字。
他一早就知道,若夏涟漪心中有了三哥,那她跟三哥之间,将是任何人都无法分开的。
涟漪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有人在不停的劝着她喝药,她吐出来很多,那人就小声的哄着她,跟她不停的说话。苦涩的药汁灌入口中,随后便有甘甜的蜜饯送入口里,她却吐了个唏哩哗啦。
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身体底子很差,两天两夜的深埋地下,对于以前的夏涟漪来说已经是极致了。涟漪完全是凭着自己的意志力坚持到现在。
舀汤吃了吐,吐了吃,伺候无忧多年的老何都看不下去了,在一旁着急的说着,“城主,你这样可不行。这药还是要直接灌进去,你现在不能心疼十一姑娘,必须狠下心来把药灌进去,她才能得救,要不让老奴来吧。”
老何说着就要把药汁抢过来,这都第五碗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城主也是两天两夜的没合眼了,前两天还要看平王的脸色,差点被平王废了武功。他们这些老奴看着都为自家主子不平。城主如今也是憔悴异常,两天两夜没休息一下,现在还被十一姑娘吐了一身,也顾不得上去换。
无忧不说话,仍是执拗的将第五碗药汁给涟漪小心地喂进去,但是涟漪这一次吐的更加厉害,连胆汁都呕了出来。老何要将无忧拉开,却听到清脆的一声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很少发火的无忧一脸怒气的看着老何,眼底充斥着浓浓的血色,吓得老何一愣,跟身后一众属下全都跪在了地上。
“城主恕罪!老何逾越了!城主息怒!”老何伺候无忧多年,何曾见无忧摔过东西。以前无忧被李家和孙家的人设计,被无忧城的百姓嫌弃鄙视,无忧都是躲在无忧阁里面默默地忍受过来,不曾对任何人动过怒。在这些老属下眼中,无忧是没有脾气的一个人。虽然不会对任何人交心,单无忧从不会给任何属下脸色看。
单自从知道涟漪出事后,无忧如同换了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阴阴的甚至是冰冷骇人的,让人看上一眼,会有一种陌生的惧怕感觉。仿佛,昔日那个温和无害的无忧城城主,一夕之间不见了。
无忧视线从老何等人脸上移开,转而看向涟漪,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却是让老何觉得有一股莫名而起的寒气从后背蔓延,直到全身。
“从今开始,任何人在面前多嘴关于涟漪的事情半个字!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那眸子的血色狰狞血腥。
老何打了个寒战,仿佛看到,如果自己再多嘴一言,就会像这地上的碎片一样。
老何带着一众属下退出了房间。无忧拿着自己的帕子,小心地给涟漪擦着唇角的药汁,眼底……是无尽的痛苦和懊悔。
这无忧城的治安是他负责的,三哥是信任他,才会放心让涟漪留在后院。但正是这份放心,让涟漪经历了如此磨难。她的身子本就单薄纤细,如此折腾了两天,一条手臂几乎废掉,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婉儿给她换药后告诉她,她的前胸和后背都是细细密密的伤口,虽说调理好了不会留下疤痕,但是看着也是触目惊心的。不知道她这两天是怎么熬过来的,若是普通人,只怕早就崩溃的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