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室中,一片安静,长者安静地看着阿羽,微笑着,双目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阿羽则是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只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好几天……听完那些话,阿羽似乎失去了时间的概念。那些话语对于自己的冲击确实太大,但是,更加让自己感到无力的是,那些话…..自己无法反驳,无法再用自己以往的信念来说服自己。
的确,从小,他确实见到了很多人与人吸相互伤害的事情,也一度让阿羽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感到想要轻生,但是……
阿羽无声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那一刻,也是在自己对这个世界近乎绝望的时候,为什么都不能腾出一点点小小的空间给自己生存的时候,面对这样的质问,迎来的是无声的回答。但是…..
“如果,”阿羽慢慢地道,守灵长者微微一皱眉,看着阿羽,阿羽慢慢抬起头,看着长者,道:“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不堪…..那么,我就去改变它,去拯救它,能做多少,我就做多少,虽然……我一人之力有限,有生之年,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是……”
那一瞬间,阿羽脑海中,闪过了叶颜卿的笑颜,嘴角也是不禁微微勾起,道:“但是,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的,不是么,正如您说的,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善与恶,一切,都是所谓的弱肉强食,但是啊……真的仅仅是有弱肉强食吗?”
“继续。”长者眼中闪烁着淡淡的惊讶,似乎对阿羽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很是感到惊讶。
“的确,我是不懂什么深奥的道理,不明白这世间所谓的真理,所谓的现实,我也明白,任何一个王权的建立,任何一个成功的人,必定是背后有着其他人作为代价的,但是,就算是那样,就算是这个世界再怎么不堪……至少,对我来说,我认为,它还有它美好的地方,有值得回忆的地方,有值得……爱的地方。”
“爱?你告诉我,什么是爱?”长者问道。
阿羽在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的画面,之前自己和叶颜卿在一起的日子里…..那种快乐,那种安心踏实的感觉,即使自己身处险境,即使自己迷茫不知所措,只要有卿儿在自己身边…..自己就无所畏惧….同时,冷无燕的画面,也闪过去一次次,阿羽的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但是,
“我不知道。”阿羽就那么直接地,平淡地说了出来,长者满以为阿羽又会说出来什么理论,让后自己可以淡然地找到间隙反驳回去,但是,这一句“我不知道”却让他措手不及。
“呵呵,你不知道,那你还说爱。”长者笑道。
“正是因为我不知道,但并不代表它就不存在,真正的真理,都是超越了语言的范畴,无法表达,并不等于不存在。爱,看不见,摸不着,甚至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感觉到,因而产生了怀疑,但是,那并不是因为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们,而是他们拒绝了这份恩赐,这份幸福。可是我有,我很幸运,即使我之前过得不是很好,即使我对这世界,也有怨言,但是,就因为那一抹颜色,让整个世界,都变得如同万花筒一样色彩鲜艳,流连忘返。”
“……..什么是万花筒?”长者竟然被这番话有些触及到了什么似的,有些沉默了。
“那是一种魔力器具,也可以说是一种小玩具吧,在一个桶装的顶端安上一个小的魔力晶石,注入一个微型的变化术法,透过另一端看过去,五彩斑斓,很是美丽,我很久以前,就看到过,所以……”
“所以……这个世界,在你的眼中,是这种颜色吗?”长者看着阿羽,问道。
阿羽点头,道:“这个世界本身是什么样子的,并不重要,因为一个人就有一个世界,我们为什么非得要迁就自己去模仿他人的世界呢?为什么不能坚守自己的世界呢?有时候,可能因为某件事情,某个人,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而我,就是因为我身边的朋友…..爱人……亲人…..所以,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五彩斑斓的,它,值得我去守护,即使——”那一瞬间,阿羽脑海中,闪过一丝及其模糊的黑色画面,似乎那是一个人影……但是似乎又不是…..非常的模糊,模糊到自己都没有在意过。
“好了。”长者说道,看着阿羽,半天不说话,阿羽也毫不畏惧地注视着长者。
“那么,最后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长者看着阿羽,缓缓地道:“阿羽,你爱的,是谁?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你不能不给自己心里一个答案。“说完,长者就起身,走出了这间墓室,留下了阿羽一个人……
阿羽咬着嘴唇……自己…….其实若不是冷无燕的出现,阿羽可以肯定,这一辈子就是卿儿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自己和冷无燕之间,有什么放不下的羁绊呢?错觉吗?
这是一个需要时间来解答的问题。
阿羽就这么坐在这里,默默想着……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长者再次进来,但是这次,却是右手托着一个东西,来到了阿羽的面前,阿羽看过去,一愣,是一个骷髅,暗红色的骷髅,似乎还泛着淡淡的血光,看上去很不祥的感觉。
“呵呵,我知道你没有给出自己一个答案,但是,当你有一天,想出这个答案的时候,一切…….也该结束了。“
阿羽没听明白长者在说什么。
“现在,请把你的双手,放在这个骷髅上……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你的朋友们,已经被送回去了,没有伤亡,这是最后一个请求,之后……我们也可以解脱了…….“长者说道,阿羽看着面前的这个暗红色的骷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内心深处,一股淡淡的悸动,让阿羽更加心慌。
双手,颤抖着,慢慢放了上去,那一瞬间,整个墓室,都被血色的光芒笼罩住,视野变成了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见了,长者也消失了……但是似乎能看到他在消失前,轻松地笑了……
这时,从内心深处,一个无比冷淡,而又带着淡淡复杂情感的声音,呼唤着自己:“阿羽…….“
“你是……..谁…….”随后,阿羽再次失去了意识…..
这一次,就像是沉睡在深海中一样,很深沉,很安静……没有人打扰自己的安宁。
当自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躺在了一片荒郊野外,阿羽茫然地起身,看着四周,这里不是那个墓园吗?怎么回事,还有,怎么太阳也出来了?明媚的阳光,久违的鸟鸣声……虽然周围还是有些荒芜残破,但是,那种弥漫着的死气,已经消失不见了…..自己,成功了吗?
揉了揉眼睛,阿羽发现体内的魔气很是充盈,而且似乎达到了一千的程度,自己在慢慢恢复呢,虽然被很多人落下了,但是阿羽丝毫不着急,因为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无比渴望强大的实力的人,只要够用就好。
但是,随后就感觉不对了,阿羽突然发现,身后,一名身穿一身普通淡红色长袍的男子,正静静地看着自己,那种静,阿羽无法形容,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但是……
半长的碎发,竟然是淡淡的灰色,俊美而显得有些妖孽的脸,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身材,匀称的体态,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他有一双灰色的瞳孔,里面没有丝毫的感情和内容,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这双眼睛…..确实心灵的遮盖,而且,他的左脸靠下侧有一个浅浅的像是印记又像是疤痕的东西,似乎像是一个弧形的痕迹,很浅,但是能看出来…..
虽然乍一看很怪异的,但是越看下去,就越是被眼前这名未知男子的神秘和那独特的搭配震撼,。
换做是谁,被这么一个男子盯着看,也不是滋味。
“呃,那个,你是…….”阿羽有些蒙了,看着男子,男子突然嘴角喂喂勾起,阿羽的心顿时狂跳了一下,该死,他可是男的啊…….但是也仅仅是昙花一现,随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男子看着阿羽,淡淡地道:“叫我星瞳吧,阿羽,以后我就跟着你了。”
“等等!——”阿羽有些转不过来,这是什么展开,为什么自己摸了那个骷髅以后,所有的亡灵都不见了,还出来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帅哥在自己面前,说以后就跟着自己了?什么情况?
“那个……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吧,我和你…..认识吗?”阿羽问道。
星瞳摇摇头,又点点头,阿羽顿时无奈了,他这是第一次决定不理会别人,直接掉头就走了……虽然内心有些愧疚,但是….自己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而且…..自己完全看不透他。
可是,走了几步发现,那个星瞳也在慢慢跟着自己,阿羽试着加快脚步,结果还是一样,距离拉不开,阿羽最后都用上了全力奔跑,还是一样……
没办法,只好任由他跟着了…….
星瞳安静地跟着阿羽,看着阿羽的背影……嘴角,再次勾起一抹似正非邪的笑……
……..
“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没想到阿羽竟然内心这种信念,这么坚定,i坚定到…..任何人都无法打破…….”
“不,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现在,你们的任务,你们的使命,完成了,请静静等待着…..我们的重生吧……”
“几百年的等候,几百年的辗转,总算是没有白费啊,不过…….”
“不过什么?”
“阿羽他内心深处,一直以来,就有一道,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枷锁,这道枷锁,是任何人,都无法打破的,也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的禁忌,但是,我能感觉到,一旦这道枷锁解开,里面的东西…….”
“禁忌吗……”
“是啊,禁忌中的禁忌…..无人可以触碰……”
“阿羽……..原来…….你还是没有变啊…….真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