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上午的时刻,阳光洒向大地,热气从地面向上蒸腾。
司千夏和林安祎一起躺在树荫下的贵妃椅上乘凉休息。
司千夏一直闷闷不乐,心情郁结,林安祎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她来这儿两天了,无心工作,傅尚泽倒是打电话让她过去上班,司千夏一直提不起精神,林安祎向傅尚泽说了好话。
司千夏转头,静静的看着闭着眼睛养神的林安祎,她的脸部线条如此柔和,睡的如此安详,江煜宸对她的爱都表现在她的脸上。
有一个爱人在身边,真的可以让一个女人散发着青春、甜蜜的气息。
林安祎散发的气息深深的令人着迷。
一阵悦耳的铃声在司千夏旁边响起来,惊扰了林安祎,林安祎缓缓的睁开了闭着的双眸,长哼了一口气,望向平静的游泳池,似乎是被打扰后,有些不悦。
司千夏看着那个名字,迟疑着。
“为什么不接啊?有什么事是说不清楚的?”
林安祎微微侧目,动了动身子,寻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慵懒的模样,吐出的每一个字却充满力量。
推着司千夏犹豫不决的内心做出决定。
最终,司千夏按下了接听键。
“奶奶想让你来家里吃饭。”
是周漠远的声音,那个久违的温暖的声音。
吃饭,家里,多么讽刺啊,那个曾经让她感到温暖的声音,此刻,不再让她感受到任何温柔,满满的都是讽刺,一字一句,如刀般隔进她的心里。
那个家,那里的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又凭什么坐在那里和他的家人一起吃饭?
“苏樱也会过来。”
周漠远又补充了一句。
都到了这种时候,周漠远居然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她打电话,说着普通的话,让她去家里吃饭,还要和他的未婚妻坐在一起。
他难道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有多乱?
心绪犹如风扬起的青丝,不舍得剪,却迷乱了司千夏的视线。
“我不想去。”
司千夏咬牙切齿的恨,间接拒绝了,两个不会再有可能的人坐在一起吃饭,那场景,一定无比尴尬,还要面对着他们即将成为小家庭的两个人,想想就让人恶心。
“千夏,你来吧。”
周漠远的语气近乎恳求,他是有多么相见她,只是司千夏一直躲着,不肯与她相见。
林安祎的手机都开被周漠远打爆了,直到最后一个,林安祎才冷冷的说:“你们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我出面了?”
林安祎很不爽。
那是在司千夏和周漠远第一次吵架之后,为了闺蜜出面的林安祎去找了周漠远,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周漠远却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出面。”
林安祎依稀记得当时自己愤恨的模样,若不是看在和他是朋友的份上,一定会出手,把他打的躺在*******几天。
“你若是敢负了千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事隔几年,那句话,林安祎依然记得,周漠远想必也不会忘。
当时的林安祎红了眼睛,那种是比自己受伤还有难言的伤痛。
“你和苏樱见上一面吧,奶奶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
周漠远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司千夏大睁着眼睛,眼中的晶莹清晰可见,周漠远的话又一次揭开了司千夏心中未曾痊愈的伤疤。
明明想要结痂,可你却撕扯着我的伤口不肯让它愈合。
疼啊,周漠远。
司千夏早就会料想到会有今天,就像有很多东西明明知道不实用,却还要买下来,有些人,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会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她可是司千夏啊。
“不去。”
司千夏有些愤恨,当即挂掉了电话,她觉得周漠远好陌生,自己好陌生,自己不再认识自己和周漠远。
一切都变了。
那种亲.密的人突然陌生,希望完全落空的感觉,就好像喝口凉水都能被烫到。
林安祎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淡淡的问道:“为什么不去?”
“他的未婚妻也会在,周漠远他这样做,摆明就是想要羞辱我。”
司千夏狠狠的咬着牙,她恨,恨的不止一个人,更多的是讨厌现在的自己。
“我早就告诉过你,漠远做的事,有的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而你如若真的爱他,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他。”
这不是林安祎第一次提起来,上次,姐妹三个小聚的时候,林安祎就提起来这件事。
司千夏心里的执念太深了,她已然不能冷静下来,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想法也许不那么长远。
“我累了,不想帮了,我想要自己的曾经说过的‘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吃一大碗,一浪一整天’的悠闲的生活。”
司千夏揉揉眉心,还是单身一个人的时候潇洒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用看别人脸色,心里没有一个人,虽然有些空落落的,但至少不会因为他而心痛。
“你们的感情,被双方家庭支持吗?”
林安祎看的出来,司千夏真的放不下周漠远,都怪周漠远对她太好,让她忘不掉。
司千夏的目光随着游泳池的细碎破碎微微晃动,她的养父母虽然很喜欢周漠远,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也认为,两家的门第相差太大。
林安祎侧目,盯着司千夏,眼神中的坚定让司千夏有那么一瞬间是害怕她即将说出口的话。
“若是双方长辈都不同意的婚姻,还是放弃,真的结了婚,你就知道,这样会有多麻烦。”
司千夏眼眶中泪水晃动,她觉得此刻的林安祎是那么冷酷无情,“你也劝我,彻底放弃漠远吗?”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这种事,不发生在谁的身上,谁也不会感受到别人的心痛,针不扎在你身上,你怎么会知道针扎的痛苦。
林安祎忍不住的大吼一声,“既然不放弃,为什么不去向他的未婚妻示威啊?”
司千夏被吼的一愣,周漠远之所以告诉司千夏,苏樱也会去,就是希望司千夏能在苏樱面前显示出她不服输的一面。
周漠远的意思,林安祎都能听出来,心伤的司千夏却是不明白了。
此时的林安祎有一种错觉,司千夏被恨懵逼了心神,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司千夏嗫嚅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嘛。”
“从现在开始,你听我的。”
林安祎抓起她的手腕,把她带进了更衣室。
大概一个人的一生,能没羞没躁的去爱一个人,爱的死去活来的概率,一生只有一次。
林安祎才不会让司千夏如此轻易的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