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祎不想在听他说下去,怕他再说下去,会精神崩溃,在他心里,东方悠悠确实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人是渺小的,希望有人能陪伴自己,结伙成团,让自己成为苍茫人海中的一滴浪花。
人也是脆弱的,在这种时候,一块糖果,一个微笑,都会成为人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无疑,东方悠悠在韩子诺最需要关爱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
用自己的微笑扫.荡了韩子诺心底的阴霾。
只是那个姑娘,承受不起,韩子诺这近乎疯狂的爱。
韩子诺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嘲笑着自己,“我是不该对冷漠的人说这些话的。”
呵,冷漠,他在说他冷漠?
说了这么多给她,她不也是听完了吗?
“我不该说这些话的。”
韩子诺明白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有时候,痛苦倾诉错了人,便成了矫情,受人不屑,招人白眼。
和林安祎谈判,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现在,他总算见识了林安祎的固执。
“我不管你过去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毕竟都过去了。”
硬生生的拿着过去的经历,来敷衍现在的生活,就是罪过,韩子诺一直生活在过去,他长大的只有他的躯体,而不是他的经历。
“每个女孩都是公主,她想要公主般的宠爱,她想做一只自由自在飞翔的麻雀,而你却偏要让她做一只紧锁在笼中的金丝雀,一旦,金丝雀逃离了牢笼,她怎么可能还会回到笼中去?”
韩子诺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自己:“是我禁锢了她吗?我一直都给她最好的关爱。”
林安祎凝视着他的双眼,过了很久,才慢吞吞的说:“可能就是,她想要一个苹果,而你却给了她一整箱梨子,你问她感动么,而她只能,用沉默来回答你,转身,你却在背后说,你为她付出了多少多少,而她,对你却如此冷漠。”
风吹过韩子诺的眼眸,一汪湖水,在他眼中起了波澜。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韩子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林安祎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旁观者,以完全冰冷的姿态看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上,冷漠的从来不是一个人。
“想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你身边,那么,就拿出你的真情来吧。让她感受到你的温暖,感受到你对她的爱。”
一时间,时光仿若静止,站立在韩子诺面前的林安祎宛若一座雕塑般,清雅秀丽的容颜没有半分表情,这样冷漠的让人颤畏。
他静静的看着林安祎,分明是熟悉的女人,却在突然间感到不可思议的陌生,见到她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多变的林安祎,在此刻显得如此安静。
这个世界人从来没有高冷这么一说,在你面前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人,在另一个人面前说不定就有说不完的花言巧语,大多数人可以在高冷和二货之间毫不费力的来回切换,区别就在于,她对面站着的人是谁。
静默之间,林安祎的话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落入韩子诺的耳畔。
“我给你机会,也请你,给自己机会。”
凭什么?
韩子诺眼前的这个女人清雅高贵,眼若星眸,可不是她,她甜美的笑意,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她重合。
林安祎的眼神像一把刀,慢慢的、无情的凌迟着他爱着东方悠悠的心脏。
韩子诺脖子上的水蓝色水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折射进林安祎墨色的瞳孔。
清晰的,破裂的纹路。
林安祎记得。
伸.出的一只手,韩子诺猛然一怔,然后,鬼使神差的搭上了林安祎的手,在林安祎温暖的掌心之间,一片冰凉由韩子诺的之间传入林安祎的手中。
缓慢地、温柔的……
林安祎合上了自己的手,紧紧的握住了韩子诺的手。
这只手,怎么会如此冰冷?
条件反射似的,韩子诺抽离了自己的手,再抬头看到她眼睛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悲伤与清冷。
“林安祎,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林安祎轻柔的声音若春燕呢.喃,“你从来都不需要怜悯,我相信,老天不会亏待任何一个痴情的人。”
那一瞬间,一股淡淡的悲哀,从林安祎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来。
林安祎转身,背影里有苍凉,有冷漠,有一种悲哀,不单单是悲哀,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仍然有无法达成的愿望。
天意弄人。
韩子诺,怎么会是你?
但愿,你能守着你的美梦,直到灭亡的那一刻。
而我,只能帮你守护。
林安祎走了,柔婉的语气消失在空气里,恍惚间,韩子诺有种错觉,这个女人,是不是曾经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