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特别希望这是一个恶作剧,待会儿起子会嬉皮笑脸地跟我说这是他开的玩笑,不过我看了看喜字,别说开玩笑了,我好像都没有看见他笑过。我凝视着他,然后开口说道:“现在就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别说一个字的废话了,行么?”
起子点点头:“你爷爷奶奶都受伤了,你奶奶相对严重些,可能要挺不住了!”
他的话让我差点没站稳,爷爷奶奶一直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我从来不敢想他们会遇见什么不测。我伸手就要推门,但是又被起子给拉住了,我回头看着他:“我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不让我进去?”
起子对我说:“你奶奶的情况有些......吓人,你最好有些心理准备!”
我点点头,然后直接推门进了去,刚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是那种血腥味和药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差点没让我干呕出来。我稍微调整了一下之后才继续往里面走,这个屋子如果我不进来的话只会以为是一间普通的房间,但是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大有不同,这看起来更加像是一个小型的医院!
没错,就是医院,比那种四处可见的小型诊所看起来可高级多了,医疗设施很齐全。不过我现在无心欣赏钱家的大手笔了,我的心思全在我爷爷奶奶身上,于是我小声问道:“爷爷?奶奶?你们在么?”
“是维维么?”爷爷的声音率先传了进来,我循着声音就走了进去,刚一拐角我就看到了爷爷躺在病床上,身上就穿着那种医院的病服。我快步走了过去,我看见爷爷的衣服很整洁,不过气色就差了很多,最重要的是爷爷并没有坐起来。从小我都是爷爷的宝贝,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的话,他是不会躺在床上不动的。
好在之前起子已经给我打了预防针,让我不至于一下子承受不住,我来到了爷爷的病床前,慢慢蹲下了身子:“爷爷,你怎么了呀?”说完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我从来不曾想过爷爷会变成这样。
“大孙子......”爷爷虚弱地对我说:“真是你......爷爷现在起不来了,你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现在的爷爷已经没有了那种老瓢把子的威严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个老人的无助,我站起来走到爷爷的眼睛旁边,我哭着问道:“爷爷,你看见我了么?我是你大孙子呀!我就在这了!”
爷爷的声音也哽咽了:“大孙子,让爷爷好好摸摸你......”
我又蹲了下来,把爷爷的手放在我的脸上反复婆娑着,我的泪水滴答滴答地流了下来。我哭着问道:“爷爷,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呀?”
爷爷哭着回答:“这事儿说来话长了......一两句也说不明白......你去看看你奶奶吧......她也想你了......”
我这才想起来奶奶,于是赶紧问道:“我奶奶在哪呀?”
爷爷回答我:“在里面的房间里了......你开门的时候轻点......”
我慢慢站了起来,可我却没有勇气迈步了,爷爷尚且如此了,那奶奶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呢?我又想起来起子刚才告诉我说奶奶的情况有些吓人,那扇门离我就几米远,可我却没有勇气去推开。
这时爷爷对我说:“大孙子......你快去吧......你奶奶......快不行了......”
奶奶快不行了?这是爷爷亲口跟我说的,这样的话爷爷是绝对不会随便说的,我想我不再怯懦下去了,于是鼓足勇气来到了那扇门前。我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就把门给推开了,在开门的一瞬间我的心脏差点没吓跳出来。
我看见奶奶就躺在屋里不远的床上,只是他的脸已经血肉模糊了,这甚至还是被医学处理过的模样。最让我心疼的是奶奶的左肩膀往下的位置已经没有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七十多岁的老人坚持到现在的。难道是我么?我在心里问自己。
“奶奶!”我哭着走了过去:“你怎么了这是?到底出什么事了?”
奶奶的精神比爷爷还要萎靡,但是比爷爷强的地方是她的另一只手还能动,她慢慢把右手伸了过来,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奶奶也哭着对我说:“大孙子......我还能见到你......真好”我也哭着对他说:“奶奶,我就在这了,以后你什么时候想见我了就什么时候见!”
奶奶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哭着对我说:“大孙子......奶奶什么情况奶奶心里有数......这一面可能就是咱俩......最后一面了......”
“奶奶!你别瞎说,我以后还得给你尽孝呢!”
奶奶还在摸着我的头发,然后哽咽着对我说:“大孙子,奶奶心里有数,能看着你到现在......奶奶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只是......只是奶奶以后不能护着你了,你自己在这世界上一定要......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
我伸手抓住了奶奶的那只手,我发现已经瘦的只剩下骨头了,我赶忙点头:“我知道了,奶奶,你就放心吧!”
奶奶闭上了眼睛,满意地点点头:“大孙子,奶奶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一堆问号,趁着奶奶还有一口气,奶奶把......把咱们吴家的始末跟你说说......”
我把奶奶的手紧紧贴在我的脸上,然后缓缓地点了两下头:“奶奶,你说,我听着!”
奶奶让我到她的身边,我很听话地去到了她的嘴边,然后把耳朵递给了她。奶奶先是深呼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才对我所:“大孙子,咱们吴家不是普通的盗墓贼,吴家的人从生下来就在背负着一个使命,每代人都在为这个使命付出着......”
只是这两句话就已经让我有些瞠目结舌了,我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能乖乖地听她对我说:“到了你爷爷这一辈的时候,你爷爷受够了这该死的使命,而且他不想你也继续承受着一些,所以他希望这一切到你父亲那一辈就结束了......”
奶奶说话的时候又咳嗽了两声,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赶紧问:“奶奶,你怎么样?”
奶奶轻轻地摇摇头:“我没事......你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你父母当年不是不要你了,而是为了让你远离这场纷争不得不离开你......你心里惦记的那个梦......吴家的男人都会梦到,但是那个地方在哪了谁也不知道,老祖宗说了,那个地方有着几千年的秘密,而那个秘密绝对不能轻易泄露出来......”
我哭着问:“奶奶,那我能做什么?”
奶奶回答我:“你就还做你的吴维,不要牵扯到这场阴谋里,不然我和你爷爷的罪就白吃了,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打开你心里的顾虑......大孙子,你为我们做的够了......离开这件事吧!别在牵扯进来了,行么?”
我没有直接给奶奶答复,因为在我心里认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因为奶奶几句话而打消,尤其是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其他的吴家人都在为了这件事情而流血流泪,现在让我回去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大少爷,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我从小被爷爷奶奶拉扯大,没有人比他们俩更了解我了,奶奶当然能看出我的心思,于是就对我说:“大孙子,你要是不答应奶奶,奶奶就死不瞑目了......”说完他的眼泪唰唰地流了出来,我的心一下子就揪在了一起。
真相固然重要,可奶奶死不瞑目就不重要了么?我强忍着泪水,咬着牙对奶奶说:“奶奶,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