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陈跟着娘亲下了密室,君离陈粗略扫了一眼,发现这是一间年代久远的密室,密室周围都有阵法护佑,非常坚固,其内面积广大,设施俱全,俨然是第二个陈家。
“娘,您跟爹什么时候修的密室,我怎么不知道?”
君扶桑走在前面,面色淡然道:“你出生之前就修好了,以防万一,果然真的防到了。”
君离陈跟在后面,看着娘亲停止的脊背,环顾四周布置完备的地下室,那种从爹拿出那块血凤凰令牌时候的怪异感再次涌现了出来。
活了十几年,这半个月才发觉,爹娘似乎不像表面那般是一对普通的生意人。
普通人不会未雨绸缪,花费巨资修建规模如此庞大的暗室。离家出走的时候,她曾托人查过那块牌子,据说是能打开大洪荒的钥匙,曾经是人族天后娘娘——那个人称血妖的女人——的身份令牌。
大洪荒面积极为巨大,面积不下于兽族,然而大洪荒和外界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屏障,外人只能进入大洪荒的最外层,再往里就会遇到一道屏障,与其说是钥匙,倒不如说那是一张资格证,只有持有令牌的人才能进入大洪荒的内围。
君离陈十分好奇,那块血凤凰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老爹又是从哪儿得到的?
“娘,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您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君离陈感叹道,“无论是对灵力的把控还是身体的灵活性,都比一般的通脉上品强太多!”
君扶桑站定,回头看她,火光照亮了她苍白的脸色:“这没什么厉害的,你见得多了就会明白,那些凝魂甚至更高境界的修者才是真的厉害,你若是——”
“我想爹了,娘咱快走吧。”君离陈及时转移了君扶桑的话题,边走边问,“咱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怎么都不知道,还有爹,为什么会得这么严重的病?”
“不知道。”娘亲回答得毫不犹豫,君离陈在她脸上看不出一点神色的波动,“很多事情,他不想跟我说,我就没问,不过大体能猜到七八分。”
君离陈敛眸,仆人跑过来惊恐道:“不好了夫人,家主吐血了!”
陈默的病是在搬到密室的时候开始加重的,陈家刚被烧的时候,他的身体正在休养的关键阶段,突遭变故,身体顿时垮了下来。
陈默苍白着脸色,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涣散的目光有了一点聚焦:“阿离回来了……”
他似乎想要站起来,君扶桑将他摁了回去,君离陈这才发现,娘亲的两条胳膊上缠着一圈圈的绷带。
君扶桑看着他的身体,脸色大变:“怎么……怎么身体成了这个样子了?”
她将手放在陈默手腕上,被他躲开,君扶桑动作微滞,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大夫:“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敢说一个字假话,缝上你的嘴。”
君离陈从未见过娘亲气场全开的模样,她一直以为,娘亲是为刀子嘴豆腐心,偶尔也会有点刀子心的母亲,现在看来,她所能担当的角色似乎也不止是一位母亲,一位妻子。
有时候,因为母亲的角色在她的生命中占据的比重太大,君离陈甚至一度忘记了,娘亲才是这个家的实际掌权者。
大夫吓得双腿发抖,战战兢兢地答道:“家主……家主的五脏六腑衰竭严重,近年来虽然有大补之物吊命,但一朝停用,寿数绝不会超过一个月!”
君扶桑咬牙,伸手捏着陈默的手腕,目光深沉。
陈默望向君离陈说:“阿离,你先出去一会儿,爹跟你娘说一会话。”
君离陈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拧着眉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陈默抽出手,缩着脑袋钻进了被子里,背对着君扶桑。
君扶桑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低声道:“我的血,很难喝么?”
陈默沉默良久,闷声说:“很难喝,永远都不想再喝了。”
君扶桑久久无语,胶着的空气让人窒息,君扶桑忽然掰过他的肩膀,咬着牙,眼眶通红地盯着他:“那你怎么活?!”
陈默浑身一震,轻轻抱住了她,附在她耳边轻声安慰:“我会活着,会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
君离陈等在门外,过了一刻钟,君扶桑走出来,面沉如水。她对君离陈说:“你爹叫你进去,说有话要对你说。”说完就快步走出了房间,君离陈看了一眼娘亲的背影,若是气场能结冰,现在娘亲身边应该已经成了一个冰窖。
君离陈推门而入,看到陈默倚在床边,目光温柔地抚摸着手里的一块火红色的石头,温声说:“半个月前,我以为我可以活一年半载,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月,便成了这副光景……”
君离陈沉默,揪紧了身侧的衣衫。
陈默神色泰然地看向君离陈:“阿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爹这一身病,还有被烧毁的陈家是怎么回事么,爹这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