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厉晓晓的一刹那，徐以言也有些发楞，不过从他毫无波澜的面部表情上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用眼神在厉晓晓和对面紧闭的大门之间扫了扫，顿时心下便了然。
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雪中送炭，徐以言仿佛完全不认识厉晓晓一样，直接去开自己家门。
厉晓晓本来还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向这个新邻居求救，可这个面瘫居然还无视自己，顿时愤怒值临近爆表，早把有求于人的处境忘到脑后，出言讽刺道，“徐博士年纪轻轻的，记性可真连老人都比不上，刚刚才见过的人转瞬就忘了。”
按密码的手停了一下，徐以言回过身道，“没有忘，厉作家。”
“那就是故意不打招呼的了？！徐博士很没有礼貌啊。”
徐以言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淡淡地说，“厉作家很讨厌我，不是吗，所以应该并不想打招呼，那么我自己主动不说话，才是礼貌。”
“你！徐以言！”
“我说的不对吗？那么，厉作家是不讨厌我？”
“……”
其实，厉晓晓一直以来都没有特别喜欢某人或者讨厌某人，在她的世界观里，只有两类人——比自己笨的人、还没有证明过是比自己笨的人。前者她根本懒得搭理，不过显然，徐以言属于后者。
对于这类人，厉晓晓一向都很有战斗欲，非要争个高低，所以外人看起来她是充满敌意的。但事实上，这还真冤枉她了，厉晓晓从没有掺杂过个人情感在其中。
“喜欢”和“讨厌”这样的词语，厉晓晓都觉得没有意义。无论自己是喜欢还是讨厌一个人，都不会改变那个人的智商数值，既然如此，那这样的情感就是无用的，无用之物就当抛弃。
可看着眼前这个面瘫的家伙，厉晓晓觉得她的原则要打破了。
徐以言也没有非要逼对方回答的意思，心情似乎还变好了一点，“厉作家是个诚实的人呢。”
然后便转身进了自己的家，留下厉晓晓在门口凌乱……
“呀咦我真是！！！”
当晚，厉晓晓还是给林语打了电话，果不其然见到了预料中的揶揄表情，可总比露宿街头强。临近门前，她死死盯着徐以言家的大门——
等着，下一局我一定会赢回来。
……
第二天早上，厉晓晓匆匆赶到刑警队的时候，里面的会议已经开了一半。进门后先是狠狠瞪了一眼徐以言，昨晚太生气了导致她凌晨五点多才睡着，自然就睡过了头。于是便把怒火发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抱歉，我来晚了。”
唐辰阳用眼神示意厉晓晓去座位上坐下，对林语说，“继续。”
“壁球俱乐部经理牟美原所说的那个和死者关系亲密的男子叫陈冲，是一家影视文化公司的剪辑师，昨天已经联系过，他正在外地出差，今天下午会回汨景市。到时会直接来局里。”林语汇报了在斯卡特俱乐部的信息。
还没等唐辰阳接话，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慌慌张张冲了进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激动的说：“林队！中兴街有人报警说有命案，我查了地址，是你昨天说的那个证人的公司！”
“陈冲那家文化公司？！”林语一听，也激动的站起来。
“是的。”小警察说道，“不过，还不确定死者是不是陈冲，法医部乔医生已经赶过去了。”
“会先到这，你们也去吧。”唐辰阳下了命令，一行人便匆匆离开警局。
……
快到中兴街的时候，透过车窗已经隐约可以看见前方乌泱乌泱的人群，厉晓晓忙不迭的将盒子里最后一块蛋挞整个塞进嘴里，胡乱地嚼了两口便咽了下去。
林语嫌弃的看着自家好友，不想问她为什么迟到了还有空买早餐，反正最后话题一定会变成厉晓晓的演讲会——早餐的重要性。
警车平稳地停在靠近一座大厦的路边车位上，厉晓晓下车之后还不忘细心地清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蛋挞残渣，这要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现在在她脑中，不给徐以言任何可以毒舌的机会已经变成了厉晓晓的第二信条。
至于第一信条是什么，当然是赢过徐以言！
伸出手拉过林语腕上的手表确认了一下时间。现在是早上七点五十五分，距离他们接到报警电话不过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穿着制服的辖区派出所民警已经在大厦楼底拉起了警戒线，阻挡媒体跟那些个看热闹的群众。厉晓晓从林语手里接过一个临时证件吊牌，一边往脖子上套着，一边弯腰钻过警戒线。
刑警队的人一般很少穿制服，除了局里大场合外都是着便装，因此尽职尽责的民警上前把一行人拦了下来。其中一个还用力的推了推猫着腰，尚未站稳的厉晓晓一把，并且用威吓的眼神看着她。
厉晓晓皱了下眉，站直身子指了指刚套上的证件。那个民警仔细瞅了瞅，然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进入现场了。
乘着电梯来到十七楼，进入案发的办公室，厉晓晓简单的清数了一下这间办公室的隔断，大致确认这个公司，至少是这个部门的员工，应该有八到十人左右。整个办公场所的最里处，有一个大约二十平方米左右的独立办公室，两侧墙都是全透明的玻璃制作。
几个民警跟法医、法证部的调查人员此时全部都聚集在那个办公室周围，除了乔医生之外，大多是陌生的面孔，其中一个年轻警员看向他们一行人这边，招了招手示意道——
“林队！”
林语点头，“这位是专案小组新来的成员，卓逸，昨天跟你说过的。这位是厉晓晓作家，协助我们的顾问。”
“啊，厉作家你好，我是卓逸，请多多指教。”
厉晓晓看着眼前的有些腼腆的男人，呵，长得干净秀气，身材瘦瘦薄薄的，一点不像警察，要是在这家公司工作说不定还能出道做个偶像。瞥了眼旁边一直冷漠不语的徐以言，忽然就想捉弄一下这小鲜肉。
“嗯，知道了。卓警官长得还不错啊，不过，你这小身板能受的住吗？”
厉晓晓挑了挑眉，还伸手在卓逸的胸前摸了一把，哦，比想象的壮硕。
“没想到厉作家这么饥渴？”
徐以言微微歪着头，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厉晓晓，发现后者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于是甚至在嘴角又挂上了一丝笑意。
“你才饥渴！”
“你怎么知道？想试试吗？”
“……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