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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盛宴之旅

夜里的风吹得徐凉。舒服的风,细绵的雨,充实着整个夜晚,让这个夏天不再燥热,这无疑又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我带着胡三来到郊外,行走路上,野草退避三舍。可这胡三,却走得异常缓慢,看来是平时太缺乏锻炼身体了。

“胡三你快点。”

“白雪,我走不动了,大晚上的,你带我来荒郊野外干嘛?”

“当然是参加盛宴了。”

“谁会在大晚上的来这荒郊野外举行盛宴,这无疑是脑子有病。”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你这傻子,损人的时候,怎么也把自己给带进去了。”

“我哪有…我又不傻。”

“是是是,你不傻,是陪我参加盛宴的人傻。”

“是白雪。”

“真的是白雪。”

“白雪来了。”

“白雪真的来了。”只听见众声音从某处,悄无声息的冒出来,议论纷纷的说着白雪。这让胡三感到毛骨悚然,毕竟这荒郊野外的,一个人也没有。胡三相信,这一定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他看向白雪欲言又止,更是靠近她身侧,手扯住了白雪的衣袖。

“白雪…我们回去吧。”又一次被这小青梅给坑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太傻,怎么对白雪就没有一点防范之心呢!

“回去干嘛?这刚出来还没走两步路呢,你别总是说些煞风景的话,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这徐徐微风是多么的舒服。”不行,作为我的兵,这小子的胆子可不能那么小。

“花前月下是情人做的事,我们来这里干嘛?白雪,你不会真对我有意思吧?”都到了这种情况了,某人还有自恋的心情,可我这一看呀,这小子双腿都在颤抖。

“都说了参加盛宴,你别煞费苦心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好不容易能赶上这一次盛宴,要回,你自己回。”我看着胡三说道,只见他左顾右盼,似在找什么东西?

“不行,我怎么能丢下你自己回去,我要保护你的。”小雪果然就是非同寻常,这又一次见证她在坑我。

“这还差着不多。”我哼着小调继续往前走,胡三像是搀扶着七八十岁的老太婆,这让我心情有些不爽。

“白雪,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大晚上的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在这举行盛宴?你有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胡三凑近我的耳边,用压抑的声音跟我说着。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是不会记错的,我可没有说过,要来参加人举行的盛宴,你怎么就听岔了?”我停下脚步,侧过身看着胡三,此时的他脸色发白,看来是受到了惊吓。

“听…听…听…岔…了,不…是…人…举行…的…的…的…盛宴。”胡三说话开始变得吞吞吐吐的,他手指道路两旁的草,头有些往后仰,背部有些僵直,眼白都快翻了,却不敢往后看。

“怎么了?”我左看右看。

“白雪…白雪。”听到呼喊我的声音,我这才明白胡三怎么了。

“这声音一直都有呀。”再次看看胡三,看到他额前微微冒着冷汗,我有些许无奈,早知道不该带他来了,这小子受不了惊吓,心理承受能力太弱。

“白雪你来啦。”有只手搭建在胡三的肩膀上,这回他彻底吓晕过去了。

“这小子,又不是没见过鬼,太煞风景了。”

“白雪~”把手搭在胡三身上的鬼,像是错做了什么事,声音有些低小和迟疑。

“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他抬走。”这草丛中陆陆续续的有鬼魂向我奔来。

“白雪,白雪,白雪。”这些可爱至极的小鬼,明明可以向我飘过来,却偏偏喜欢一路狂奔,那矮小玲珑的身躯,奔跑起来像莲花小碎步,酥萌酥萌的。

“嗯,我们走吧。”我一路微笑,哼着歌儿…和这群小鬼来到丛林最深处,这地方极极隐秘,高深而平居,极方便我们在此举行盛宴亦可载歌载舞。

“小雪来啦?”

“嗯。”一眼望去,已经有一部分在此恭候的灵魂。我盘坐在篝火旁,喝着深泉烈酒,虽是炎夏却还是高处不胜寒。不一会就有陆陆续续的灵魂从草丛灌木中缓缓走来,大多都是矮小玲珑的魂体,只有几个有些例外,当然这也影响不到这场盛宴,很快场地就容纳上千的灵魂,它们载歌载舞,欢腾跳跃,畅饮欢谈,这场面是无比热闹。

“白雪,这是哪位,怎么如此陌生。”大个子的鬼打量着胡三向我问道。这大个…躯灵大,声音也大,很快所有的灵魂都向我这边投来目光,并停下他们现有的动作。

“我的朋友。”我接着坐在篝火旁喝酒,听到我的回复后,他们扭回头继续欢呼腾跃,而我就在一旁看着他们玩耍。守在胡三的旁边,大概有些枯燥乏闷,可我却不敢轻易的离开,可能是大家声音过高,动作太大,这让昏睡过去的胡三苏醒了过来。

“白雪。”胡三打量着四周,看到那么多的人群有些震惊,瞳孔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

“醒了?走…我们跟他们玩去。”看到胡三醒了,我拉着他去和那群小鬼跳舞,这小子现在都有些懵了。跳完舞喝完酒,我们就继续和那群人畅谈,很快夜幕快结束了。

“小伙子,你多大了?”一个蹒跚的老太婆问道。

“十六岁了。”胡三如实回答着。

“订亲了吗?”老人继续问道。

“没有。”这一问让胡三红了脸。

“奶奶,奶奶,白雪十三岁了。”身边的小鬼对老人说道,老人点了点头。

“白雪,这怎么这么多人?这盛宴也太大了吧!像是闹区一样,一点都不像是荒山野岭。”我明明记得和白雪来到了荒山野岭,后来有人拍了我的肩膀,吓得我昏倒了,这越想越觉得慎人。

“谁告诉你这是人了?”这话一出,胡三又直冒冷汗,像下雨一样。胡三不知道,在他醒来后,这群玲珑娇小的灵魂,变成了正常的体型。

“别吃我,别吃我。”胡三刚要咬下去的香菇,在嘴里扭动着身躯。他不知道为什么刚烤熟的香菇变成小人了,只见他直视前方,那群正常的人变得矮小玲珑,个个望向他那里。

“啊…鬼啊…”胡三手里的香菇在竹签上挣脱了下来,在一声呼喊后,胡三又彻底昏死过去。

“别管他,继续玩。”这难得的盛宴,太煞风景了,这般胆小的人怎么做我的兵。

盛宴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胡三,有什么不同以往,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家都伪装了起来,头顶上不是一片鲜花就是绿草再就是香菇、灌木;飞禽走兽也恢复了原身。欢呼的鸟,爬行的蛇,舔毛的狐狸,一切都再正常不过。至于那身为鲜花的灵魂,也献上了它头顶上的那朵娇花。

阳光初起,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放眼望去,风景秀美,一片繁华。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我抱着花束轻闻花香,观赏着那初起的阳光,看着阳光洒落在每一寸土地上,等待着胡三再次苏醒。

“白雪,我怎么在这?”烈日当头胡三被暴晒而醒。

“你忘了,我们昨天来这试胆,赌着谁的胆子更大,结果好不容易爬到这丛林深处,你就累趴得睡过去了。睡得跟死猪一样,害我受了一夜的惊吓。一会怕狼把你叼走了,一会怕熊出没,老虎出洞,更可怕的是鬼。提心吊胆的一个晚上,吓都吓死我了。——好困,一夜没睡,我们回去吧。”我打着哈欠,起身迈向回家的路,也不管身后的胡三有多迷茫。

“真的是这样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胡三喃喃自语,很快追上了我。

“白雪,这花你哪来的?”

“我自己摘的”

“是送给我的吗?”

“你想都别想。”

回到家了,胡三又住回他那偏僻的茅草屋,之前的一切他都遗忘了,包括他先前认的张氏父母。

就在昨晚他再次吓晕过去后,看他额头惊爆的冷汗,喃喃自语的无法醒来,也不知道昏死过后又被梦魇惊吓了多少回,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只能洗去他所有关灵魂的记忆。

东临街那玫瑰花苑,还是需要胡三的打理,胡三已经承认的父母,不可能因此毫无关系,这段遗忘的父母情缘,只能重新开始。

再一次去到东临街,我和胡三的父母说明了原委,无奈之下,只能再当起这断缘分的引路人,这段故事终要重新上演,可胡三却不能再是我的兵。

“大白,你带我来这干嘛?怪慎人的。”胡三趴在玫瑰花苑的墙角上左顾右盼。

“嘘…试胆呀,还能干嘛。胡三…盯着那玫瑰花别动,一会让你看到这世上,不一样的东西。”我小声的对着胡三说,这次和之前不同,我特地挑在晚上来试炼他那颗雀胆。

“什么东西,为什么搞得那么神秘?”胡三也压制着声音和我说话,似乎怕惊动了街坊邻居。

“鬼。”我压低着自己的声音,试图让周围的气氛有些不一样。

“大白,别再装神弄鬼的了,小心被鬼吃掉。”胡三看着我轻笑的说道。

“嘘~别惊动了牛鬼蛇神。”这回胡三真的安静了下来,盯着那玫瑰花树一动不动,此时玫瑰花树和泥土,已经幻化成男女。

“啊…鬼呀。”胡三惊得从墙上掉入院内,并把我一块拉下。我捂住胡三的嘴不让他再叫喊,可却也抵不住他的挣扎。

“别愣着,快跑。”我拽着胡三的衣袖跑了起来,可没跑两下女鬼就飘到我们的跟前。

“胡三,我怕。”我躲在胡三身后,身子有些发抖,这演戏就要演全套。

“别怕大白,我来保护你。”胡三故作镇定的挺身而出,站在女鬼跟前。

“两位为何在此?是来此行窃吗?”

“夫人误会了,我们是见院内玫瑰开得娇美,故才被吸引而来,打扰了,勿怪…勿怪,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胡三说着拉着我的手想往外走,却被拦住。

“想走,没那么容易,今天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张夫人手插着我的脖子,显些让我透不过气。

“夫人饶命,胡三救我。”再不放开我,我就真的窒息了。

“你要杀就杀我,放开她。”胡三上前试图扯开女鬼的手,无奈人小力薄。

“这非亲非故的,我又为何要饶了你们?”

“呃呃呃…夫人…不是这样的,胡三对你们早有耳闻,实在是太过于敬佩和仰慕你们的人品,这才到此别院来看看。他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塑造出像你们那么高尚的人格。”这张夫人倒是某足了劲的在演戏,害得我快咳出肺来。

“真的?”张夫人问道,她手上的劲也没那么大了。

“小子,你仰慕我?”这张许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飘,终于说了句鬼话,这下胡三愣住了,眼神呆滞得很。

“是真的,先生。他早就仰慕你们夫妻俩已久,还说…如果他能有像你们这样的父母,那该有多好。是不是胡三?”

“当真?”张许看着胡三再问道,而胡三却没有半分反应。

此时胡三这总算是听明白了,白雪这是要把他给卖了。

“这丫头骗人,决不轻饶了她。”说着这女鬼又来势汹汹的插着我的脖子。

“呃…呃…呃…胡三…你说话呀,再不说,我就要死在这了。”我腾起脚去踹跪在地上的胡三。

“她没有说谎,胡三确实仰慕二位,也确实想拥有像你们这样的父母。”胡三说到此便没那么惊慌了。

“噢…老头子,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成全他一番心意。”听到夫人的话,张许看着胡三再问道。

“你可愿意做我们的孩子?”

“胡三愿意。”都到此地步了,胡三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自己本来就是孤儿,此时多了双亲,那是天大的恩惠。

“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恭喜先生,恭喜夫人了,咱就化干戈为玉帛吧,白雪愿在此见证你们的缘分。”

“嗯,很好,很好。”

“我这就给你们泡茶,为此行认亲礼准备。”此事终于落幕,胡三顺利的认回父母。

第二日,胡三跟我说了一个梦,说是梦到了我和他一起去参加盛宴,那盛席上全都是鬼,场面堪比闹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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