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繁琐的婚礼后,沈郦感觉自己已经累到不能呼吸,坐在这偌大的喜床上,头顶的凤钗叮当的作响,不得不承认这首饰的材质货真价实,若是都带回去,这辈子不用工作也行了吧!不时的揉着酸痛的脖子,幸好有这块大红的喜帕,才不至于让自己狼狈的样子显露出来。伸手抚了抚比自己脑袋大上两圈的凤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却听着旁边的嬷嬷说道
:“王妃您可千万别叹气,靖王殿下是个能疼人的人,您嫁过来是福气呢,怎么能叹气呢。看着时辰靖王殿下也快过来了,您呀在坚持坚持”
沈郦无奈,也只能在大红的喜帕下翻了翻白眼。心想着,他可千万别疼她,生怕自己被他疼着疼着就疼没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似睡着了,又好像是清醒着,她看到自己在大学时候的好朋友们,看着自己又远远的跑了,跑着跑着就跑进了阳光里,眼前变得异常的亮。急忙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头上的喜帕已经被掀开了,屋子里的烛光啪啪的响着,那亮度就跟梦中的阳光一样的亮。这才意思到自己刚才确实是睡着了,新郎掀开了新娘的喜帕,竟然发现新娘已经睡着了,这个气氛未免有些尴尬。沈郦不敢去看新郎,就只能低着头,不过想来古代女子在新婚时候都应该这般羞赧才对。可她低着头也能看到身边这位靖王的衣袍,靖王这个称呼在她耳边回响了三个月,想来没有比眼前的这个人,更让她好奇的,她甚至想要迫不及待的看到这个人。可这一刻她竟然不敢抬头,又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许是因为气氛确实有些尴尬,先不要惹事,观察观察再说,旁边的嬷嬷急忙说着
:“王爷和王妃喝了交杯酒吧,这就礼成了。”
沈郦伸手从嬷嬷手里轻轻接过酒杯,就听着恒辰对着嬷嬷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又不是第一次成亲,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那种男人也特别的磁性,这种声音会让人有种安全感。不过他的话倒是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带着刺,什么叫不是第一次成亲,沈郦想着,你以前的事情大家虽然都知道,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直言不讳吧。你不是第一次成亲,可她是第一次呀!而且还是完全没有准备的第一次。这个时候提这件事情,未免有些不合时宜。诚心找茬吧,难道她欠他五百万。傻子也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来,自己多少有些不受欢迎。
沈郦听着嬷嬷关了房门,这才缓缓的抬起头,传说中的靖王就端坐在自己的对面,她缓缓抬起头,第一次见到靖王恒辰,许多年以后,她回想起这一眼,才发现当时的脸红心跳也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和恐惧。或许还有一丝丝的喜欢!
他和自己一样,绯红的喜袍,他束了头发,饱满的天庭十分好看,两抹一字眉如女子的粉黛一样,却又透着难掩的英气,他的眉心很宽,想来也是心宽之人,高挺的鼻梁配上微微消瘦的脸庞,倒是显得立体有型,他不动声色,嘴角也是平的,看不出是喜还是怒,下巴微微凸起到显得严肃可爱。沈郦的眼睛在恒辰的脸上上下下的打量,最后落在他的眼睛上。恒辰的眼睛却好似深不见底的潭,不着边际的雾,看不透的云,眉宇间都难掩皇室的气度。
:“你看够了吗?”
:“啊!”
恒辰的声音变得严厉,甚至还有一些嘲讽,沈郦这才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这古代的男子想来看到一个女子这么盯着自己看,一定也是吓坏了,确实太过失礼,不由得低下头,盘算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谁知恒辰不说话,而是将手中酒杯向身后一抛,酒杯顺着一个优美的抛物线,碎在地上,发出瓷器破碎的清脆声,这声音就像打在沈郦的心中一样,跟着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拿个酒杯的手腕就被恒辰一把抓住,沈郦感觉手腕上一劲的吃痛,手指一松,酒杯就摔落在绯红的喜袍上,那酒水将绯红的喜袍染得更加绚红。
沈郦不由得抬眼惊看着恒辰,恒辰心中反笑,看到沈郦一脸的无知无辜,倒是叫自己心中生厌。遂一个用力将沈郦拉近自己怀中,另一只手牢牢的拦住她的腰肢。
:“聂云舒,你是真心想嫁给本王吗?”
因为距离太近,云舒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喷出来的气息,这种姿势,看似暧昧,可那气息明明白白的带着一种厌恶和嘲弄。沈郦心中却盘算的其中缘由,按理说“聂云舒”与恒辰之间并不相识,聂庭一直镇守西北,沈郦也是在西北长大,两人之间怎么会有瓜葛。他盯着她,好似在等她的答案,沈郦茫然,根本不知道要回答什么,若说是,见着他语气不对,等于撞到枪口上。若说不是,嫁都嫁了,何必自讨没趣。被冷厉的眼光审视着,如同在挖她的肉一样难受,只好点了点头。真不真心不都嫁了,摇头回答那是不识时务,点头回答终究不会错的太离谱吧。
:“镇远将军,为人耿直,只是没想到独生女儿却这般言不由衷。”
沈郦也是觉得好气,他不愿意娶她,自己还不愿意嫁呢,当真还以为自己想跟他洞房花烛不成,找个借口打发了,大家都稳稳当当的过了今晚,四夫人也不用担心,皇帝老儿那边你也好交差,相安无事各过个的不是很好,可偏偏要找事。当真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
:“你有话就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
:“拐弯抹角!聂云舒,本王以为你会拒绝这门婚事,若是拒绝,就算没有办法驳了父皇的赐婚,最起码本王也不会这么厌烦你,大不了互不干涉,只是没想到你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嫁过来,还一脸的天真无辜,你不是为了他投湖自尽吗?别以为你们之间的事情本王不知道!”
沈郦听着一个“他”字,云里雾里的拎不清楚,本来还算清晰的人物关系,瞬间崩了
:“他?你什么意思?”
沈郦彻底猛了,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他,这个他又是谁?听着恒辰的口气,貌似是这个他跟聂云舒又这某种特殊的关系,难道是聂云舒的情郎,可这不合乎常理呀,若聂云舒有了情郎,四夫人还急哪门子她的婚事,直接成全了不就行了。那就证明四夫人他们不知道,可这事恒辰却知道,是不是天大的怪事!
:“你问本王,倒真是好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感觉在他面前,装失忆,耍无赖好像都没什么作用。
:“本王今天跟你说明白了,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嫁过来是自己想通了,还是皇命难违,以后在我的王府,你最好遵守妇道,好好做你的王妃。也别忘想成为别人的棋子。”
:“你。。。。。我。。。。”
他说完,一个起身下了床榻,甚至不再多看沈郦一眼,毫不犹豫的出了喜房。沈郦见着房门严严的关上,确定恒辰已经离开,整个人才瘫软下来,这哪里是新婚,简直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他说跟她说明白,他说什么了吗,她也没明白呀,这就是赤裸裸的冷暴力,若是放到现在就是典型性的家暴。
呆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卸了发饰。轻轻叹了口气,这是靖王府东院,靖王妃起居的地方,房间很大,一声叹气好似有回音一样。本以为自己的脑洞已经开的够大,却怎知道靖王这个坑比她的脑洞还要大。自己的大脑已经跟不上事情的发展,本想着顺应了皇上的旨意,保全了聂家也算是报答了“聂云舒”这副身体,让自己得以重生的恩情。等入了靖王府后再慢慢打算,找到能够回去的路,靖王中不中意她那都不重要,反而不中意才最好,这样他们互不干涉,自己也相对自由了很多。可现在的局势让沈郦有些措手不及,貌似自己跟恒辰还没有一决高下就已经败了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