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御心中,自然是没到这一层。
但在他的想法里,主动告知师叔们灵尊一事,便已有了心理准备。最初的惊愕过后,云御反倒感到一丝心安。
“云师侄,若无其他,你可以下去准备,不必多思,明日卯时到这里,切记不要忘了。”引德大师考虑云御年轻,数次安慰。
“却不知你师父是否知晓?”引德大师再问。
这个云御真不清楚,出山前,自己什么都没有。
云御摇摇头:“弟子来此之前并无灵根,与师父分离两月有余,实不知师父他是否知晓。”
李业嘴角似有轻笑,但恐怕也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
引德大师点点头:“好吧,宗兄若知,想必也是十分欣慰。”
“多谢院长。”
“不必,你先下去吧。”
云御向着各位师叔行礼,慢慢退出房间。
一出房间,他顿时觉着压力瞬间消失,浑身说不出的畅快感。
云御松了口气。
这样子,应该是自己想要的吧?他还年轻,所思并不缜密,拿捏不准,心中依然惴惴不安。
。
独楼的房间内,引德大师似乎还在和同僚们商议。
“各位,这孩子,你们是何看法?”引德大师看向众人。
几位师叔虽各有所思,但却无一人发表看法。
“王师弟,我看你也憋了老久了,有什么可说的吗?”见无人应答,引德大师直接问向了刚才就一直不做声的王故东。
院长发话也不好不答,王故东回到:“还行吧,不过呢,只希望以后人族大事抗在肩上时,不要像他师父那样就好。”
王故东所言意在其他,众人默不作声。
“唉。。。”引德大师叹了口气。
“隋明师弟,南方的情况怎么样了。”
引德大师口中的隋明,却是另一中原修真门派武封的长老,在泽安主监管边境,顺带教授一些妖兽知识。
“回院长,南方巨木林妖兽数量再度增多,蠢蠢欲动。另外,还发现了不少实力颇为强横的头领。”
在场数人脸色难看,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曾经几乎被赶尽杀绝的妖兽们,躲在巨木林中惶惶不可终日,要不是这片诡异的树林实在太过茂密宽旷,诸多藏身暗穴,难以彻底清理,人族是绝对不会放过它们的。
短短百年,妖兽一族仿佛再度昌盛,困恼人族千年的噩梦,即将卷土重来?
“院长,据我多天观察,这些妖兽虽数量已是极多,但并不如一般野兽四处随意乱散,好像...”
“好像什么?”
“应该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限制着它们的行动。它们的活动区域,非常明确的限定在了一条界限之外。”
引德大师稍加思索,妖兽中纵有脑力似人的强者,但大多数依然和一般野兽无异,只以本能行事,不受任何约束。
那么是什么在限制它们?
如海般宽广的巨木林,没人有这个本事约束所有的妖兽...
不清楚是何种力量能做到这样的事,但思索中,引德大师感觉很不好。
“泽安已深入巨木林百里,若那些妖兽突破约束,直奔泽安,几日可至?”
隋明楞了一下,其余众人听闻,也齐齐看了过来。
“三日...不到三日,便可至此。”
引德大师脸色微暗,若妖兽之灾再度爆发,泽安是最前沿的受灾地,可现在生活在这里,却是百多还在追求灵根的弟子,有实力的修行者极少。
泽安是灵气福地,不可放弃,弟子们的性命,更要保护。
虽不知妖兽们的目的,但自己已无法独自承担这个风险,必须告知中原的同僚们,毕竟这里,也有他们的弟子。
。
早上的日头很好,云御已在回东二苑的路上,嘴里,还吃着在食堂拿的干粮。
他还不知道师叔们的忧心。
明日过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站住!”突然一声大喝,云御恍惚间吓了一跳。
却见一人站在自己身前。
他并不认识此人,不过那喝声,极为不善。
云御本能的戒备起来,声音也稍显冰冷:“我不认识你,叫我站着做什么?”
“哼哼,小子,你还很悠闲嘛。”来者并不答话,冷笑着嘲讽。
云御看着他,诸多猜测,或许,这就是那些骚扰自己的人?
“你到底是谁?”
“小子,记住爷的名字:谢同!散修盟副盟主!”
来者却是谢同,曾经的泽安散修盟副盟主,带人骚扰云御时,被孙怀空当场撞见,撤去了名头。
云御回想了一下,孙怀空倒是散修盟的,而自己,也想...
“臭小子,见着爷还敢发呆?看来,不教育你一下是不行了!”看着云御迷茫的眼神,谢同却觉着是在无视自己。
云御回过神,看着谢同一脸凶神恶煞,心里却也没底。
“师兄,私下斗殴是要受罚的。”
谢同一愣,一阵火大,这小子,语气之间似乎实在嘲弄自己?
但他也不是真的蠢笨,硬憋下一口气:“没种的怂货,敢栽赃陷害张九,却不敢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场?”
谢同语气恶毒,他提到了张九。
这却是云御的一块心病。
云御顿时恼火至极,与之前所想不同,自己或许对张九有所愧疚,但毕竟,也是他咎由自取。
可眼前此人,倒打一耙,胡言乱语。
“那是他先栽赃我,自找的,你怎么能诬陷我?”
“住口!张九是举报你,而你这败类,却不知耍什么手段,买通了李业,害死了张九!”
云御脸憋得通红,却不知这谢同如此口不择言。
“小子,你绝对有问题!你肯定私藏了外人!”
云御心一猛跳,近乎窒息,只是他的目光,却极为阴冷。
谢同嚷得兴头,哪里顾得上注意这些:“等着吧小子,我吃定你了!听好了,爷在外面也有人,等我找到证据,不管那孙怀空能不能把你赶出去,你都死定了,你不要妄想靠什么李业,靠你那没什么名头的师父,没用!”
云御不答话,却是盯着他。
“怎么?看着我有什么用?还能吃了我?”谢同横劲未完,挑衅的对视云御。
刹那,谢同觉着有一些冷。
冷得足以让他分心,不可能啊,什么季节了,这日头这么好?
这是为何?
云御极力忍耐着,不行!不行!不能动手!
炙热的怒火刺激着灵尊,汹涌的寒气如山洪倾泻!
但现在不行!唯一的理智夹杂在寒冰风暴中,艰难的维持自己的存在。
“你!”谢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呼,终于,这一小会,云御还是压制住了狂暴的灵尊与怒火。
“谢同,我无所谓,你也大可随意。”
谢同惊讶得看着云御,这?怎么像变了个人...
云御不再理他,自顾自走开,他还要回东二苑看看宾儿。
看着云御远去,谢同呆了好一会,却发现自己心跳极快!
不!这不可能!谢同难以接受,恼羞成怒,吼道:“小兔崽子!你给爷等着!看爷怎么弄死你!”
没人回答他,空旷的草原只有稀稀疏疏的风声。
“等着吧,爷非弄死你。”谢同低声骂着,也只得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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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御步履极快,他神色坚定,目光如炬。
不管什么好坏,不管什么手段。他已暗暗下定决心。
那人不能再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