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想法我无法左右,我又为何要难过呢?”忘追清冷地道。
明月仔细地盯着忘追,他的眸子干净而深杳,沉静得仿佛被雪覆盖的广袤森林,仿佛没人能够打破那种寂静。
明月心道,不愧是屈明大师的弟子,小和尚果然是小和尚,换了自己不难过才有鬼了。
“那好吧,如果你真的想回去,也不是没办法,我其实可以帮忙出一份力的。”
比如弄点让人浑身又痛又痒的药,教他尝尝无心传宗接代的滋味。
先是将亲生儿子弄丢,这还不算,找到了竟还不要!
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渣爹都有。
明月开始为忘追忿忿不平起来。
后悔当时只顾着窃喜,没有下手替忘追“要回点公道”了。
“我现在这样很好。”忘追拉起她的手:“走吧,回去瞧瞧花妮的看家功夫有没有长进。”
明月被提醒了,才想起自己屋里还有一茬事来。
但愿那个色中饿鬼不要真的半夜来爬墙。
且最好不要长得太猥琐,否则耽误花妮小公举睡觉,她心情不爽,抓起人来就不知道会抓哪儿去。
二人急急地赶路,在乌漆嘛黑的只能凭借直觉认路的芭蕉小径上携手飞奔,然而跑到一半,忘追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明月刚想问,却忽然被忘追捂住了嘴,耳边传来忘追压低的声音,“别出声。”
静默了一会儿,忘追这才道:“走。”
待进了西北角的小门,水亮的月光下,明月看到有几条暗影消失在前头的旧屋的拐角处。
“可恶!”
明月咬牙切齿。
“竟敢在我的路上闯东闯西!”
忘追:…….
两人紧随其后,见那四五条鬼祟的人影全是冲着“春花院”去的。
明月的嘴角抽了抽,春花院这名字果然不好!
佩服赵氏!
尾随来到春花院,却见那几条人影居然是走正门进去的。
明月惊得眼珠子快掉了,那些人……
正愣在那儿,忘追已抄起明月的小腰,纵身一跃伏上墙头,脚一点又飞上明月院中的大榆树。
两人藏在树上,站得高,下面的动静一览无余。
明月仍回过头去,指着院门那处气得舌头快打结了:“…….太猖狂了……”
忘追:“你这墙头也不经翻。”
明月听了这话,大眼睛一圆:“这能一样吗?!”
忘追便示意她噤声。
明月随着他俯瞰下去,只见那几条人影蹑手蹑脚地来到屋前,分别交头接耳说了几句,然后就有人爽快地从怀里拔出小刀来,刀尖朝下,握刀的姿势还挺娴熟。
这是采花贼里的老手啊!
拔刀的将刀尖插进门缝,去拨里头的门栓。
正在这时,只听见“喵~”地一声,懒洋洋地。
在这寂静却又秋虫呢喃的夜里,几个汉子根本就没有被打扰到。
明月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花妮傲娇的小身板立在屋脊上,尾巴翘得又高又直,一身白加黑的花纹,绿幽幽的猫眼儿俯瞰众生。
她促狭地笑了笑,纤手一扬,药粉空中流霜一般洒落,庭院中的那几条人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而屋脊上的花妮见下面那几个蠢货没听到警告,有点不耐烦了,倏地直接朝其中一个等待着的汉子头上扑去。
那汉子还咽着口水地等着同伙撬开门抢人,突然眼前一黑,没等反应过来,眼睛上脸上火辣一疼,那人捂上痛处,张大嘴巴“啊”地大叫发泄出来。
然而嘴巴张得够大,声音却半点没有!
旁边同伙只觉影子一闪,看到有花猫凌空扑到自己人脸上,呼吸间已挠出几爪,早已看呆了,谁知那花猫挠完一个,二话不说就直接从对方头上朝他扑来。
那人双手作掐状试图将花妮扒拉下来,哪里来得及?
花妮早又挠完了他又扑别人去了。
瞬间挠完四个,干脆利落!
花妮这才悠然地飞落着地,回首觑了那些笨蛋一眼,又无声地朝正在专心地撬门的人走去。
根本不去在意,那四个被挠的疼得浑身哆嗦,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扭曲得拗出各种高难度造型的人。
“喵~”花妮轻轻抓了抓撬门男人的裤腿。
那人低下头去,见是一只花猫,脚一踢想让花妮滚一边去。
谁知脚刚动,就惹恼了花妮,不识抬举的蠢货!
花妮嗖地弹跳窜起,对准拿刀的手狠狠挠了过去。
只一招,便将那人的武器收缴了。
那人疼得“吃吃吃”地倒退三步,偏偏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还想奋勇反抗去扑花妮,花妮嫌弃得脸一偏,嗖地绕去那货脑后,轻盈纵身一跃,便跳上那人的后颈就是四五下“无影爪”!
那人吃痛手捞过来,花妮灵动地爬上头,对准那人门面又是横着一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