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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中书令的噩梦

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完颜亶让兀术上朝,与众臣见面,并正式宣布兀术回京担任都元帅。尚书令宗磐请病假没有上朝,而太傅宗幹消失这么多天以后,再次出现在金皇面前。大雷站在下面,内心越来越不安,他似乎闻到了一丝不祥的气味。

回到家里,他反复琢磨,皇上让兀术当都元帅,究竟是怎么想的,对金宋议和有什么影响,对宗磐和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影响。

正在这时,宋国使臣王高来访,他立刻到门口将他迎进来,简单询问了他在五国城见二帝的事后,告诉他,兀术回来了,还当了都元帅。

王高说,这事自己已经知道了,昨天在宗幹家里已经见到了兀术,听兀术的口气,对与宋和议很不甘心,所以特意来告诉大雷。

"喝了酒,兀术那双眼睛,好像要吃人,你和宗磐丞相要小心。"王高小声说。

就在这时,宗隽也闯了进来,他脸色苍白而憔悴,显得异常焦虑。

他气喘吁吁,一进门就对大雷说,兀术向皇上告状了。

大雷叫他慢慢说,宗隽喝了口水,说,昨天散朝后,兀术又单独觐见了皇上,对皇上说,与宋谋和伤了将士的心,军营里群情激昂,将士们无法理解为何要将陕西和河南的土地归还宋国。左元帅和尚书 令力主和议,欺瞒圣上,谎报军情,卖国求荣,请求皇上严惩。兀术还装模作样地拿出了部分将领的联名信,要求清君侧。

"听口气,他要置我们于死地呀,"宗隽说,"幸好皇上就此征求我这个中书令的意见,否则咱们蒙在鼓里,脑袋搬家了都不知道谁干的呀。"

大雷静静地听了,感到事态确实严重,他安慰宗隽说,对宋议和是皇上的主张,没什么好怕,又吩咐他,迅速把这件事告诉宗磐。

宗隽抓了把扇子不住扇风,说头天晚上自己躺下后做了个噩梦。梦见大雷、宗磐和自己正在喝酒,突然闯进来一只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们扑来,他们正想抄家伙和它斗,却发现自己变成了羊,刚 才坐的地方,桌子板凳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堆草,他们无力反抗,被那只老虎追着咬,一边咬还一边说,"叫你们和我哥作对,叫你们和我哥作对",他定睛一看,这只老虎额头上刻着三个字:都元帅 ,原来是兀术。三个人斗不过他,被咬得浑身是血,但好歹逃到了门口,跨出门就有生路。正要冲出去,一头熊瞎子挡在了门口,对他们微微笑着,一看,原来是宗幹,宗幹不慌不忙地关上了大门。

"醒来后我越想越怕,下半夜就没合眼。"宗隽说。

宗隽有点神经质,当着月里朵就流露过一回,王高是亲眼见过的,或许因为和月里朵说了些不伦不类的话,在他的内心中,一直害怕宗幹记仇向他报复吧。

大雷赶紧叫他喝水,他咕咕喝了几口,就走了。

送走宗隽,大雷和王高又谈了很久。对于兀术究竟作何打算,两人都吃不准,王高提醒他,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大雷想了又想,觉得兀术虽然来势汹汹,但拿大雷、宗磐和宗隽也没什么办法,三人都是重臣,只要皇帝信任,兀术便不敢乱来。

但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到大雷和王高的耳朵里,过了几天,受宗幹指使,张通古又向金皇告秘状,添油加醋地说,他到杭州,所见所闻,无论宋国君臣还是普通士兵和百姓,都没有谋和的诚意,在签 订和约第二天,他们就派出军队向河南进发,说是去接受归还的土地,仿佛是向金国使臣示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宋国之所以和金国签订和议,完全是缓兵之计,为征伐金国争取时间,两国迟 早是要翻脸的。

张通古的话显然触动了完颜亶,一连几天他竟没有上朝,躲在宫中埋头反思对宋谋和到底是对是错,和约的内容,到底是亏了还是赚了。

又过了一些时间,西辽皇帝耶律大石派遣先锋耶律余睹率军攻到燕京附近,完颜亶立刻命令兀术到前线迎战,兀术领命离开会宁,传回消息说,前线将领因为对宋议和,士气低落,都不愿出战,希望皇 上亲临前线勉励众将,完颜亶犹豫半天,最后还是亲赴燕京,一一勉励众将,并向他们说明与宋谋和,是为了先把后方的事儿办好,等朝廷改制完成,中原稳定了,对宋的方针还会改变。

完颜亶巡幸燕京,只带了太傅宗幹一同去,这令大雷愈发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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