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周方物如往常一样上班,但是周五下班之后,他开始兴奋起来,全副心思都投入到明天的郊游准备中。
他去超市采购了不少东西,面包、饮料、香肠,还有各种女生爱吃的零食。离开超市的时候,他甚至买了一朵玫瑰花,他想在虞美艳走之前,尽可能多地弥补以往的疏忽。虽然虞美艳不是那种没有浪漫就要死的女孩,但没有那个女孩不喜欢浪漫,就算是分别的时刻也一样。
周方物拎着购物袋回到家。小白一看主人这架势,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围着购物袋乱转。因为明天晚上可能不会回来,所以周方物当然没有忘记他的猫,他将购物袋里的罐头取出,举在手里逗它玩。小白十分着急,一边喵喵地叫唤,一边使劲用头蹭周方物的裤角。
周方物打开猫罐头,指着上面的牌子说:“你看,这是富立鲜的猫罐头,你最最喜欢的。想不想吃?”
小白的口水怕是都要流下来了,一会儿扑高,一会儿躺在地上打滚,使出它一贯的撒娇好戏。
小白在它的领地里享用美食,周方物则打开电脑,浏览信息,查询行车路线,为度过一个愉快而略带伤感的周末做攻略。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周方物驾驶着他的油老虎上路了。
今天天气不错,万里之内并非一点云都没有,但瓦蓝色的晴空,令人心情舒畅。周方物心想,这样的好天气,肯定适合晚上观赏流星雨。他将车窗降下,燃起一支香烟,驶向城区。
周末的路况很好,半小时后,切诺基已经停在虞美艳家小区外面。
周方物给虞美艳打电话:“我在小区外面的路边,不能长时间停车,我等你们,快点!”
几分钟后,全副武装的虞美艳和布可出现了,两人都戴着棒球帽和墨镜,身穿防晒衫,背着双肩包。
她们上了车,虞美艳坐副驾驶,布可坐后排。
“还挺准时!”布可笑着说,然后接过虞美艳递来的背包,放在后排座椅上。
“今天不堵车。”周方物打开转向灯,切诺基慢慢汇入主干道。
道路畅通无阻,车子很快驶上通往北峰山的高速公路。
虞美艳望着车外飞快后退的建筑物,说:“多久可以到?”
周方物一边小心驾驶,一边说:“要是不堵车的话,大概一个半小时。北峰山距离市区差不多有一百多公里。”
“哦。那很快的。”虞美艳说。
布可的声音从后排传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可是不开空调,实在热得慌!”
“开了啊,”周方物笑着说,将空调档位开至最大,然后升起车窗,“刚才我抽烟,放放烟味。车子年头长了,有的零部件也不太听话。”
车窗阻挡住外面的噪声,车厢内安静了许多,三人说说笑笑的时间,路途已过大半。
前面的车辆逐渐增多,切诺基的车速慢下来,最后竟然降至时速五公里左右。
周方物手扶方向盘,叹气说:“没想到还是会堵车,前面不远就能下高速的。”
不知是谁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周方物一看,发现走走停停的车速,将虞美艳和布可晃得直打瞌睡。
周方物不停地踩离合、挂挡、加油门,丝毫没有困意。车子又停下时,他顺手拧开收音机,把音量调低。
车载收音机里传来呲呲的电流噪声,却没有听到广播。
周方物调整频率,将旋钮往右边转动,黑色数字在细条状的灰色显示屏上翻动,99.1、100.5、109.3等几个平时他常听的广播频道,统统都被电流噪音覆盖。
“嗯?无线电讯号被屏蔽了?”周方物自言自语,又将旋钮往回转动,这一次同样没有效果,收音机里只有单调的噪音,一个电台也没有搜索到。
“奇怪了。就算搜索不到市内的信号,地方广播应该也有啊,北峰山附近有一个30万人口的城区,不可能没有广播。”周方物暗自纳闷。
他试了几个波段都没用,旋钮已经转到尽头,显示屏上的数字定格,电流噪音也随之消失,但没有任何广播信号。
这时后面的车子鸣喇叭,周方物抬头看见前方空出一段柏油路,左边车道有两辆车正在并线过来。于是他轻踩油门,跟上前面车流的尾巴。
收音机里忽然传出很轻微的一声:咚……
声音仿佛来自于地底深处,低沉而又绵长。一开始周方物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他发现不是。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心里默默计时,这个声音似乎还带有节奏,每一次“咚”,大概间隔十几秒。
周方物伸手转动收音机的旋钮,声音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依然是电流杂音。他很狐疑,又将旋钮转到尽头,隔了几秒钟,“咚……”
“什么鬼东西?”周方物心里有些不安。
他刚想去喊虞美艳和布可,收音机里就传来一声非常尖锐的啸叫声,就像话筒靠近音箱时发出的声音,直刺耳膜。
周方物条件反射似的踩了一脚刹车,缓慢行驶的车子晃了晃。
虞美艳被惊醒,手掌抵住左耳,皱眉说:“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啊?”布可也揉着眼皮问。
“收音机里的声音,你们听听。”说完,周方物目视前方,打算找个地方停车。
“是吗?”虞美艳低头去看。
过了一分钟,他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此刻的收音机,安静得像一只睡熟的猫,无声无息。
虞美艳伸手按了几下开关,说:“坏掉了吧?”
“坏了?”周方物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去转动旋钮。
那个数字屏还亮着,但无论怎么扭动,收音机都没有反应。
驶过收费站之后,周方物将车泊在路边,把刚才的奇怪声音讲给虞美艳和布可听。
她们俩对于这些带电的玩意儿完全不在行,摇头说不懂。
周方物只好自己研究了一番,非但毫无所获,而且收音机怎么也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