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居与前厅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一路上龚若嘉和凌川热络的聊着天,凌川也非常温柔的配合她,不时露出柔和的微笑,迷人的容颜更让若嘉移不开眼睛。
到了前厅后,凌川狭长的桃花目一一扫过众人。相府主母李氏坐于主坐,一脸当家主母的威严。左下首的素衣青年表面上文质彬彬,可那静若寒潭的双眸又让人半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正是相府大少爷龚晨。右侧椅子上分别坐了两名妇人,第一位,一袭紫衣,珠饰虽算不上华贵,但也精致,面上虽有些许苍老,但因保养得当,看着也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一名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女孩,立于她身侧,衣着鲜亮,应是丞相府最小的小姐龚若瑾。往下坐着一位略显憔悴的白衣美妇,想必就是龚若轩提过的云姨娘。凌川冲着主座行了一礼,有礼道:“在下顾川,见过龚夫人。”凌川本就生的俊美异常,彬彬有礼的样子更是讨人喜欢。李氏眼前一亮,欢喜道:“顾公子,快请坐,感谢你救了若嘉的性命。如今你就在这相府安心住下,缺什么,就让下人来告诉我。”李氏笑眯眯的看着凌川,凌川正欲说几句客套话却被龚若嘉强拉着坐在了龚晨一侧。“娘,您就不要太客气了,顾川是我们自己人。”龚若嘉亲呢的揽起凌川的手臂,对李氏说道。李氏嗔怒的瞪了龚若嘉一眼,又微笑着对凌川道:“让顾公子见笑了,若嘉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没规没距的。”
“没关系,在下倒觉得龚小姐天真可爱。”凌川含蓄的笑笑,满眼温柔的望向若嘉。李氏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怒色,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招呼婢女上茶。倒是许久不说话的龚晨幽幽开口:“昨日小妹幸免于难,多亏了顾公子,我这做大哥的就以茶代酒,敬顾公子了。”龚晨彬彬有礼的端起茶杯,眼中一片真诚。凌川也端起茶杯,慢慢饮下,又道:“龚少爷这话说的太客气了,说来,我还要多谢丞相府的收留之恩。”龚晨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笑:“顾公子不必介怀,住所的事情不用着急,实在不行,丞相府在阳城还有些产业,送顾公子一幢宅院,也不是难事。”凌川眉头微皱,他才刚进相府,龚晨就这么急着赶他走,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见凌川面露尴尬,龚若嘉急道:“哥,你说什么呢,我邀请顾川来相府住是为了感谢他的。”之后龚若嘉跑到李氏身边撒娇道:“娘,你看哥哥说的,顾川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我们要知恩图报,对不对?”李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现在可是扳倒娄氏的重要时刻,若嘉居然还如此任意妄为,看来真的是自己把她宠坏了。
不过只要这个顾川不会坏了龚氏的计划就好,再过七天龚太后就要昭告天下,娄凯病重身亡。现在丞相府的任务就是用尽一切力量笼络各部,铲除异己。龚若轩已经白白浪费了,龚若瑾还年幼,尽管舍不得,可为了龚氏一族的荣耀,只能牺牲一下若嘉了。不过新上任的兵部尚书的儿子还算不错,等以后龚氏掌了权也可以多加提拔。
李氏微微笑笑,拍了拍龚若嘉的手,道:“好啦,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跟娘撒娇啊,没看见这么多人嘛,快坐回座位上。”李氏眼底满是宠溺,龚若嘉轻哼一声,扬起小脸,高傲的扫过下首的成姨娘和云姨娘,然后款款在凌川身边坐下。待龚若嘉回到座位,李氏又继续对凌川说道:“不知顾公子老家是哪里的,可还有什么亲人?”凌川闻言淡然道:“在下父母双亲都已亡故,此次到阳城,本想来投奔姑父一家,可是刚到阳城就得知,姑父一家已于前月搬离阳城。”
“原来是这样啊,那不知贵戚姓名,相府在阳城根基颇深,不知会否识得?”李氏又客气的询问道。凌川微笑着,道:“姓贾,姑丈一家只是小门小户,夫人应该并不认识。”......
又客套了几句,门外小厮来报,兵部尚书陆焕武之子陆粲到了。李氏笑着说道:“哎呦,你瞧我这脑子,忘了今日陆公子要来。要不大家就都散了吧,晨儿,你帮我把顾公子送回住处。”装模作样的说完,她又转向成姨娘和云姨娘,道:“紫蕊、素婉,你们先回去吧,今天也坐的够久了,都回去歇着吧。”成姨娘笑笑,站起身,娇声道:“姐姐有客人,妹妹们不便打扰,自然要退下了。瑾儿,走啦。”龚若瑾跟着成姨娘亦步亦趋地离开前厅,云姨娘行了一礼,便也迅速退出正厅。这时龚若嘉插口道:“娘,既然有客人那我也和顾川哥哥也回去啦。”
李氏连忙阻拦道:“你留在这,和娘一起接待客人。晨儿,还不快送送顾公子。”“是。”龚晨起身,道:“顾公子,跟我走吧。”凌川正想起身行礼,身子却被龚若嘉按下。“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他必须和我待在一块。”李氏刚想训斥她一番,转头却见陆粲已经进来了。
新任兵部尚书陆焕武的儿子陆粲,是龚治给龚若嘉选定夫君。这次,太后抄了陈莘的家,扶本来的兵部侍郎为尚书,自然还是要笼络一番的。索幸陆粲生的仪表堂堂,而且颇有学识,勉强还是可以配的上若嘉的。
看这架势,龚若嘉也基本明白了,母亲是要给自己选夫婿。正欲发脾气,她却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凌川,亲昵地揽过凌川的胳膊,巧笑嫣然地说道:“既然娘不让我走,那顾川哥哥就在这里陪我吧,一会儿,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凌川眉眼含笑看着龚若嘉:“我当然很想留下来陪你,只是......”凌川故意说出有些暧昧的话,又用询问的眼光望向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