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说吧,到底什么事儿找我来?”齐笙实在不想和苏橘枳继续讨论那沉重的话题了,于是便转开了话题。
苏橘枳的指尖轻轻绕着自己的衣裳,犹豫着开了口,“三哥,你喜欢听竹吗?”突然听到苏橘枳这话的齐笙被她给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僵,“苏苏,你何出此言?我……我为什么喜欢听竹?”
苏橘枳神秘一笑,调侃着齐笙,“我可没说,三哥你喜欢听竹,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听竹。”齐笙一脸你居然给我下套的模样,言道:“苏苏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因为,阿枳觉得,听竹喜欢三哥。”
“听竹喜欢我?”齐笙微微一愣,随后用食指指了指自己问道。
“对啊,我觉得听竹喜欢三哥。听竹那丫头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没人比我更了解听竹了。她对三哥,应该是动了感情的,要不然,为什么听竹每次遇到了什么事儿,都会跑过去找三哥呢。”苏橘枳一手放在胸前的桌上,一手撑着微微侧过的脑袋,看着齐笙言道。
“许是听竹姑娘信的过我,觉得我能帮到苏苏你罢了。”齐笙将眼神别了过去,很害怕苏橘枳看出自己眼中的不对劲。
苏橘枳将撑着脑袋的手放了下来的,叠在了放在胸前的手臂上,朝着齐笙微微倾斜,“可听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信任三哥?我看的出来,听竹那丫头,从梨林回来,心中就多了个人了。”
不等齐笙说话,苏橘枳就继续说了下去,她这么做,其实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听竹前去金国和亲,更多的是,她知道听竹喜欢齐笙,而齐笙应该是对听竹也动了心的,不然那日,听竹下意识将手搭在了齐笙肩上,齐笙怎会不仅不躲开,还反而握住了听竹的手。
“三哥,我不是在逼你做什么,而是我不想你和我一般,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听竹确实只是我们苏府的一个丫鬟,可她自幼与我一起长大,又是过世了的前管家之孙,爹娘早已将其当做了亲生女儿。所以,我真的想听竹有个好归宿,也想三哥此生不留任何遗憾。”苏橘枳轻轻握住了齐笙的手,十分认真地看着齐笙的双眸。
齐笙偷偷看了看苏橘枳的眼神,随后却立刻避开了她的眼神。齐笙也十分清楚,自己确实对听竹动了心,可是以听竹的身份,父亲一定会多加阻拦,甚至……还会让听竹步了之前那女子的后尘。
“可是,苏苏,我是齐大将军的儿子,你懂吗?就算我肯承认自己的感情,我爹呢?我爹能允许我娶听竹为妻子吗?与其注定没有结果,倒不如,别有开头。”齐笙的双眸紧紧地看着地上,不敢去与苏橘枳对视。
苏橘枳闻言,不禁紧皱了眉头,“三哥,跟着自己的心走,别顾其他的,别让自己后悔啊。”齐笙站了起来,准备转身离开“苏苏,你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好不好?”苏橘枳点了点头,只得放齐笙离开,但她仍不死心,甚至直接告诉了齐笙,听竹要被派去和亲的事情。
“那三哥小心些离开,勿叫旁人看见了。还有……君上想册封听竹为颐安公主,和亲金国。”
齐笙听到后,脚步一愣,浑身一僵,但还是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齐笙走后,苏橘枳便唤来了听竹,既然齐笙不肯主动,害怕听竹受伤,不如就让听竹开口。就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那也不能给此生留下遗憾,苏橘枳不想听竹和齐笙像她那样,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不知为何,苏橘枳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听竹以及刚才那万般无奈的齐笙,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负罪感。如果没有慕景澜说的和亲的话,苏橘枳根本不会唤来齐笙,更不会亲自点破二人之间的窗户纸。她这般做,是不是在利用齐笙呢……
“听竹,,你觉得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苏橘枳微微抬头,看着听竹,试探道。“齐少爷?齐少爷是个好人啊,每次娘娘遇了难,齐少爷一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娘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听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微笑,一副在夸自家人的小模样。
“那,你喜欢他吗?”
“娘娘?!”闻言,听竹的脸上浮起了一大片的红晕。“听竹,我没有在和你玩闹,我是认真的,你到底喜不喜欢齐笙?”苏橘枳拉住了听竹的手,一下便站了起来,紧紧看着听竹的眼睛。
“我……我喜欢。可是……”听竹低垂着脑袋,十分地犹豫。苏橘枳握住听竹多手,又用了几分力气,再次问道:“可是什么?喜欢就说啊,我看的出来,三哥是喜欢你的,只是碍于面子,不敢开口罢了。”
“可……可我是个奴才啊,他是镇国大将军最宠爱的小儿子,可我只不过是个宫女,如何配的上齐少爷?与其自不量力,不如就此放手。”听竹看着苏橘枳,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可你甘心吗?你甘心就这么放弃吗?给自己留下一个终身的遗憾?”苏橘枳继续劝着听竹,可偏偏就不能说出慕景澜要册封听竹为颐安公主,并且还要听竹和亲金国的事情。
“那我……能怎么办呢?”听竹抬起头看着苏橘枳,有些不明所以。“当然是大胆地去告诉齐笙啊,就算他不喜欢你,拒绝了你,那也至少没让自己留个遗憾。”苏橘枳看着听竹,眼里满是真诚。
“告诉……告诉他?”听竹的脸上微露些为难,“对,告诉他,就今日,午后三哥会在宫中巡视,你且拦着他,大胆地说出心意。”苏橘枳对着听竹微微一笑,提议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不会害你的,听竹,相信你自己,你并不比那些王公大臣的女儿差什么!”
养心殿内,慕景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心情有一丝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