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见状更加确定,她必是有把柄落在了纪芙手里,当即冷笑一声道:“义嫂不必着慌,我不管你有没有把柄被她握了去,但是义嫂既然嫁给了大哥,并为他生儿育女,就该与他好好过日子,若义嫂做出了对柳大哥不利的事情,休怪清君翻脸无情!”
宋玉洁强自镇定,下巴微扬:“我爱他尚且来不及,岂会做对他不利之事!这天下有谁比我更爱大将军?”
何清君静静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我相信义嫂是爱柳大哥的,但还是想奉劝义嫂一声,莫要以爱柳大哥的名义,做出些最后能伤到他的事情,否则,你会追悔莫及!”
宋玉洁对此倒是极有信心,颇为自豪地道:“我说过,这天下没有谁比我更爱大将军!”
何清君扯了下嘴角,她自然清楚义嫂是爱柳大哥的,不然也不会如此“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到白家去。
“若说义嫂是被纪芙逼迫,不如说义嫂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三年前,我跟着柳大哥来京城,便是住在柳府,从第一眼看见义嫂,我就看得出义嫂很不喜欢我,当时不知原因,现下想想,其实从第一眼看见我,义嫂就以为我是跟义嫂抢柳大哥的,虽然表面上对我照顾得周到有礼,私下里却是处处防着我。可是偏偏柳大哥不知你心中猜忌,一直对我不错,甚至亲自为我张罗婚事,义嫂那时一定心里极为难过吧?不过我想你也是欢喜的,我嫁到白家,自然无人跟你抢柳大哥,所以你才会甘心情愿的为我缝制嫁衣,而不是出去随便买一件,我说得没错吧,义嫂?”
宋玉洁美面上微现尴尬,她说得一点没错,从第一眼看见她,她就很不喜欢她,很不喜欢,明明只是义兄妹,大将军却处处顾着她,每日必过问她在府里的吃饭穿衣,唯恐委屈了她。从她遇上大将军开始,从不曾见过大将军这般对她,她心里忌妒得发疯,可是却还得每日笑容满面地照顾她,就怕大将军不满意,好在她只住了两个月,便要成亲嫁人,总算让她少了一块心病,谁知……
“我虽然配合纪芙算计你,可我想她既然愿意以侍郎家的大小姐之尊,委身做他人妾小,便是帮她又如何?我只是……没想到,你刚烈至此,竟然和离,自请下堂……”
想起此事,委实未在她意料当中,她以为何清君得知白都尉纳妾,不过是同其他女子一般大哭大闹一阵子,然后就会如世上所有女子一般咬牙认命,含泪喝了妾氏奉上的茶水。未想到,她既未大哭大闹,亦未咬牙认命,反而向白家索了和离书下堂。
当时她就慌了,以大将军对她的爱护,她既已下堂,必会对她更加关怀照顾,何清君又是下堂后的自由身,万一……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正当她忐忑不安时,何清君却直接离京回了乐山,甚至未跟大将军告别,她还未来得及高兴,大将军已经收拾行装,直奔乐山,令她刚刚放下的心又吊到嗓子眼去。好在大将军去过两次皆无功而返,总算让她渐渐放下心来,岂知一年半后,大将军突然又去了乐山,这次竟将她带回京城,送进了皇宫……
所以她极度不安,既使后来何清君承诺她与大将军除了兄妹之情什么关系都不会有,既使大将军回了边关,她仍旧夜夜难安。而眼下就是个难得的机会,她不是不愿与人共侍一夫吗?纪芙已死,她回白家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只有何清君再嫁了人,她才会安心。
何清君睨她一眼,轻笑:“义嫂帮纪芙何止仅是受逼迫?其实义嫂就是不喜欢我,想看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宋玉洁眼皮垂下,不语。
“只是义嫂确实未料到我会选择和离而已。”何清君自嘲的笑笑:“义嫂,你不用劝我,白家,我是决计不会回去的。”
宋玉洁望着她,郑重地道:“清君,若是没有白参将的保证,我绝不敢这么直接来找你,当面谈此事。白参将亲口告诉我,他希望你能摒弃前嫌,回到白家,他发誓,白家定会善待你,加倍补偿你!”
何清君沉默,是白参将希望的么?
半晌,她才道:“义嫂,你回去转告白参将,清君命比纸薄,不堪再折腾一次。”她本想说她已与令狐薄结发于锦袋,让白参将死心,忽然想到,令狐薄正在忙着对付南家,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泄露了他与下堂的自己结发于锦袋之事,朝堂上下还不得炸开了锅?满朝大臣必会因此事向他发难,与他心思背离,反而给他除掉南家带来了麻烦。
宋玉洁缓缓起身,盯着她道:“既使义嫂求你,你也不答应回去?”
何清君点头:“本来瞧在柳大哥的面子上,总是要给义嫂几分情面的,但此事事关我的终身,我不能再走错……义嫂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
宋玉洁不解看她,道:“清君有没有想过,以你此时嫁过人下过堂的身份,想再嫁人虽不能说难于上青天,却也是极为不易的,若能再嫁回白家,与原配夫君白头偕老,既是佳话,也是你最好的归宿。”
何清君跟着也起身:“我已试过一次,既知那不是好归宿,为何还要再去试一次?若白家才是我最好的归宿,我情愿孤独终老于乐山。”说着向宋玉洁一礼:“义嫂不必不再说了,清君决计不会答应。不过,我还要提醒义嫂一句,我虽然不知义纪芙手里握着义嫂的什么把柄,但是,纪芙可能并未死,义嫂,自己小心些,别做出不利于柳大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