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义弘当即领着几十名侍卫进院,将屋内的尸体一人扛起一具,鱼贯而出,往乱葬岗丢去!
好在这里本来就临近郊区,住家便少,加上大内侍卫执行公务清街,附近街坊无一敢露面的,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因此这条小巷上根本没人,那些侍卫大摇大摆的便扛着尸体往郊外的乱葬岗去了。
吴义弘马上又指挥其他侍卫一齐动手,打水刷地,修葺屋内损坏之处,包括何清君破顶而入时留下的大窟窿,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这间何清君口中的凶宅便恢得如初,连血迹都未留下一滴。
何清君惊讶得半天未合上嘴,他们好利落的手脚,是不是常干此事?谁还能瞧出这座宅里适才发生过激烈交战,死了近三十人?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
只不过何清茹见他们给吓着了,躲在房内不敢出来,一直等他们将房子修好撤出,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吴义弘立即点了四名侍卫,命他们护送她安全出京。
何清君这才将嘴巴合上,呐呐地看着令狐薄:“千岁大老爷,若那日我得罪了你,下场……会不会如此?”
令狐薄嘴角一扯,听见自己熟悉的磨牙声:“何、清、君!”
何清君吓得往旁边一跳,忙躬身道:“在在在,属下在。”
“……”令狐薄见她那副惊惧寒颤的样子,登时对她没了脾气,只能继续磨牙解气。
何清君心惊肉跳地瞧着他,心中默念,磨吧,磨吧,将你那尖尖的狼牙全部磨光,瞧你以后还能不能啃食她!想到啃食,她竟不由自主想到了初一那日,被他从早到晚,被他啃得渣都未剩下,双颊不由得一阵烧热,悄悄往后移了几步。
令狐薄奇怪地瞧着她脸上飞上的彩霞,不解,一脸正经之色问道:“咦,你竟在如此血腥的凶宅门口怀春?”
何清君双脚一虚,身子踉跄了一下,怀春……这个没皮好色的男人是谁?她绝不认识!转头瞧吴义弘等人,却见这些平素里个个一脸正气的侍卫头领跟侍卫,此刻正三五聚堆,手指远方飘来飘去的云彩。
“你瞧这云彩,像不像马儿?”
“什么马儿,我瞧像鸡……”
“不不,我看着像云。”
那些侍卫浑未发现自己口里的语病,继续“热烈”地讨论着云彩的形状。
而那位侍卫头领则与另一位副将专注而拙劣地讨论着远处树上的花儿美不美。
何清君一阵恶寒,摸摸额间冷汗,吴大哥,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你的马屁也不能拙劣到这种地步吧?
呃,远处是有一棵树,可是你老人家哪只眼睛瞧见那树上开花啦?那棵树的枝头除了压着积雪,分明连片枯叶都没有,好不好?或许……难道吴义弘是二郎神下凡,有旁人看不到的第三只眼?
令狐薄倒是面不改色,极为淡定地道:“回宫。”
何清君完全没意见,吴义弘和那堆侍卫更没意见,行至先前寄存马儿的小客栈,何清君进去付了钱,牵出马来。朝令狐薄得意地道:“千岁大老爷,属下不能与你同行了,我骑马!”
令狐薄抿一下唇,身形微晃,人已在马上,似笑非笑地看她,大手朝她一伸,道:“这马现在是本王的了,本王可以勉为其难地与你同乘一马,你要不要骑?”
何清君:“……”做人真的不可以这么无耻的。她犹豫片刻,咬牙将手放进他的大手,这是她的马,没道理被他鸩占雀巢!
令狐薄大手一拉,伸臂将她搂在胸前,坐好,扯起缰绳,嗤笑一声:“本王出宫时,瞧见五哥正往宫里赶,此刻说不定正在宫中等着本王呢。”
何清君一怔,这个节骨眼上,五王爷进宫?正要发问,却听身后那具温暖胸膛传来震动:“驾!”他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痛,撒花儿便奔。
温香软玉在怀,随风飘起的秀发不时扫过他的脸,痒痒地麻麻地,令狐薄只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满足,唇角情不自禁地绽出笑容。
何清君被他圈搂在怀里,极为拘谨,不敢稍有异动,只觉一不小心,身体便会蹭着后面那具身体,她便忍不住挺直脊背,向前微伏,这姿态其实很不舒适,坚持不了多久,便会不由自主倚回去,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后面传来令狐薄沙哑的声音:“别动来动去!”
何清君一怔,忽然觉得身后有异物顶在她臀部……“呼——”双颊热气直窜,这只色狼……这种时候竟然……
她当即不敢再动了,脊背笔直——就当作是在练马步,小时候练马步时,每天站好几个时辰,不也熬过来了,保持脊背挺直不算什么,咬咬牙就过去了!心下暗暗发誓,从今以后,绝不再与这只妖物同乘一骑!
背后的令狐薄也处在极度煎熬中,美人在怀,温香软玉,耳鬓厮磨,身体相蹭,欲火焚烧!却偏偏不能享用,这滋味当真是难过的销魂!
他曾想像着与何清君日后同乘一骑逍遥江湖,该是多么令人神往的潇洒事!事实证明,与心爱之人同乘一骑绝对潇洒不起来,也逍遥不起来,真真就是折磨煎熬!
两人尴尬地骑到华天门,令狐薄刚勒停了马儿,何清君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马去,低着头就往华天门里冲,心下默念,没什么没什么,他们都同床共枕过,她都被他连皮带骨头啃食过一整天……只是同乘一骑,真的没什么,可是偏偏双颊似火——真的太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