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君“噢”了一声,微讶瞧着她,道:“太子妃不知道吗?这不是太子妃适才教我的吗?”
南雪莹一窒:“我教你的?”
何清君无辜的表情带一点白目:“是啊,我适才也说了,太子妃当真是我辈的楷模和典范呢,太子妃是要母仪天下的人,身边的婢女却如此目中无人,尊卑不分,实在是于太子妃的淑德有损,我便替太子妃管教她一下,怎么太子妃觉得我管教得不对吗?”
南雪莹脸色白了一下,很快平静,唇边的温柔假笑复又浮起:“哦,姐姐说得极为有理,不过妹妹却是知道,就算教训我的婢女,也得是这府里的女人才有资格,姐姐这般做,那就是说昨夜太子殿下已经恩宠你了?”
何清君掩唇娇笑:“太子妃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昨夜高烧不止,太子殿下倒是照顾了我一夜,哪来的恩宠啊?不过,我却从未想过太子竟有如此体贴细心的一面呢。”
南雪莹听说太子竟在她房里照顾了她一夜,脸色更加难看,虽然她心里至今爱的是令狐薄,但她既然已经成了晋望之的太子妃,又岂能允许旁人得享太子的独宠,这可是事关身份地位的大事。
但她昨夜明明给她下了春药和媚香,而且她是亲眼瞧见何清君喝下春药的,那春药是极为霸道的,太子又在她房中,怎么可能没有燕好过?
她极肯定必是他们燕好之后,何清君觉得对令狐薄不起,愧悔不及,才会一气之下卧床不起,更羞于见她,想来太子也是怜惜她才留在她房中照顾了她一下吧。
眼皮垂下,若是如此,倒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令狐薄为了何清君将自己送到天晋和亲,如今她要他刚新婚数日的薄王妃压在了自己男人的身下承欢,总算出了这口恶气,他的薄王妃从此就是晋望之的侍妾了,哈哈哈,令狐薄若知道此情形,会不会后悔送她至天晋和亲?
南雪莹想到此处,笑得极为欢快,道:“如此说来姐姐还不是太子的女人呢,那倒是不能管教我的婢女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何清君“哦”地一声:“谁说我是以太子女人的身份管教你的婢女的?太子妃不是一直叫我姐姐吗?我可是以姐姐的身份替妹妹打算呢!说起来太子妃还真是念旧情,都贵为太子妃了还是不忘我们的姐妹情谊,当真是让姐姐我感动之极。”
说着目光落在红芍和杜娟身上,此时的杜娟已经苏醒过来,与红芍相互搀扶着,看见何清君的凌厉目光,不由得吓得往一起瑟缩了了一下。
“适才一心急着救梅草,出手失了分寸,姐姐在此向太子妃道个谦。”
南雪莹美面上登时青一块红一块,煞是精彩,她这哪是道个谦,分明是示个威,好,好,何清君,什么叫风水轮流转,既然她成了太子的女人,她有的是机会收拾这贱人!
“姐姐客气了,若是婢女无礼,倒是该教训……唉,既然姐姐身体不适,妹妹就不在此打扰姐姐休息了。”
说完便等着何清君施礼恭送。何清君依旧拿出武人那一套,抱拳意思意思。
南雪莹心下那个气啊,可是也知她武功极高,明着不能将她如何,也只能笑着忍下这口气,她今日本来是来瞧她又跟了一个男人的狼狈模样的,没想到却被她给弄得极为狼狈难堪,这帐,她终会跟她清算。于是带着受伤的四名婢女离开了。
何清君回到房内坐着冷笑,虽然今日让南雪莹难堪而归,却也知,她必会想法报复,毕竟她在这太子府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太子妃,想来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可是那又如何,她又不是太子府的女人,晋望之他们要的只是银矿,又不是她的人,在他们狗急跳墙之前,她必得想法子逃出去。
“青主儿。”梅草小心轻唤着。
何清君抬头。
“梅草谢过青主儿,若非青主儿出手,梅草今日又要被教训得惨了。”
何清君笑吟吟地道:“没事,你既然此刻是我的婢女,我自然会护着你,便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梅草似乎很怕太子妃。”
梅草低头犹豫了片刻,道:“太子妃为人表面淑德,其实私下里极为残忍,她曾因奴婢为她梳头时不小心扯痛了她,便命红芍和杜娟用细针扎我十指手指指尖,后来怕扎手指被人发现,便改扎奴婢十根脚指……”想起当时情形,她仍旧心有余悸,十根脚指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何清君闻言脊背直了起来,针扎十指?她一直以为南雪莹只是因令狐薄之故,对她心存嫉炉,才屡屡对她暗中使坏,却从未想到,她的心肠竟这般蛇蝎狠毒,竟懂得这般酷刑,十指连心,哪根扎下去,不是揪心的疼?
“你为何不向太子禀报?”梅草不是太子的人吗?
“奴婢不敢,若是太子知道,顶多斥责她一顿,她回头必会加倍报复在奴婢身上。再说太子是要登上九五之尊的人,只要不闹出大事,岂会分心管府里女人之间的争斗?何况她是主,奴婢是仆,被她管教也是应该的,太子绝不会管这些枝末之事。”梅草满眼的恐惧:“奴婢曾亲眼瞧见她命人将眉侧妃房里的一名粗使婢女夏儿扔进湖里溺水而亡,府里所有人都以为夏儿是深夜失足落水。”
何清君愣住:“这却是为何,一个婢女而已,怎么会惹着她?”
梅草怯怯地看了她两眼,垂下眼皮道:“从前奴婢也不纳闷,一个粗使丫环而己,就算她针对眉侧妃,大可对付眉侧妃的近身婢女,何苦要了一个粗使丫环的性命……现下我却是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