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都是一家人。”
洛裳优雅笑道：“如果真是阿时的同学，那不如我把赎金原数奉还，狼少就当卖我个人情，把那女孩子放了。”
寒棠忽然皱了眉头：“我刚说了，那是我娘的人，我做不了主。”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灯。
光线昏暗中，白清依偎在沙发的角落里，正在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美国的僵尸片，枪炮声、打斗声、惨叫声、奔跑声此起彼伏。
白清的胳膊搭在沙发扶手上，头枕着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
秦笙回到家，换了鞋走进客厅，将钥匙丢到茶几上，站在沙发旁看着电视发呆。
他看了几秒钟，忽然听见身后有个细小的声音说道：“你挡着我呢。”
“我草！”秦笙转回身来，脸色都变了：“我以为你没在家，吓人呼啦地藏着。”
白清恹恹地坐直身体，“吃晚饭了吗？”
“还真没吃。”秦笙说着往餐厅走：“这两天公司挺忙，有吃的吗？没有我叫外卖。”
白清回头看着他：“有。”
餐厅那边传来秦笙的喊声：“这什么好日子？你居然还搞个烛光晚餐，还有红酒？你要疯啊！”
白清站起来，走过去道：“我一个人无聊，就做了，做完了又不想吃……牛排凉了，我给你重新煎一下。”
“我真是好口福啊，幸亏少爷还没回来，要不然就没我的份儿了。”
白清放上锅，打开火，“他今晚可能不回来吧。”
“嗯？你怎么知道？”
“瞎猜。”
秦笙大快朵颐，白清把热好的牛排放到他面前：“你吃吧，我去看电视。”
秦笙吃了两口，回头看看走出去的白清，若有所思。
秦笙吃完饭，洗了个澡，回到客厅，坐在白清旁边问她：“你是不是还没好利落？怎么看着这么没精神？”
白清没精打采地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移到秦笙身上，忽然站起来：“你瞅瞅你，头发这么湿就跑出来，这个地方正吹着空调，容易感冒不说，还把沙发都淋湿了。”
说着，她左右看看，拿起空调被捂在秦笙的脑袋上。
秦笙顿了一下，憨笑道：“我这身体棒的很，不是谁都像你那么弱。”
白清不再理他，蜷腿坐回到沙发的角落里，继续看电视。
“喂！”秦笙头上裹着空调被碰了她胳膊一下：“我怎么看你这么不对劲儿？还搞什么一个人的烛光晚餐，思春啦你？”
白清白了他一眼：“你可别胡说，少爷听见了，我又免不了一顿骂。”
秦笙看着她想了一会儿，“你来咱们家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吧？”
“我在看电视，你别没话找话好不好。”
“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点都不关心咱们家族企业。”
白清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喃喃道：“那是你们家，不是咱们家。”
“你就没想过出去上班？就想在家里做几百几千年的饭？”
白清转头看着他，不说话。
秦笙一见白清有所松动，向前凑了凑：“咱们家的全球饮食连锁企业你想都想不到有多大。”
白清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秦笙一抬眉毛，神秘地笑道：“想不想我给你安排个CEO的职位？”
白清犹豫了一下，神色消沉道：“我什么都不懂，而且……你家少爷不会让我出去做工的，你别想了。”
“事在人为，你问问他，也许他会同意的。”
秦笙越说越来劲，又向白清凑了凑，忽然感觉到沙发后面有什么东西，他回头一看，寒棠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正一脸铁青的看着他。
“我……”
“我”后面的那个脏字没敢说出口，秦笙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却没站稳，眼看就要扑到白清身上，寒棠一挥手，一阵妖风将秦笙掀了个跟头。
白清还没搞清楚状况，只看见秦笙莫名其妙地仰面摔倒了。
“你干嘛呢？”白清站起身想要去扶秦笙，忽然觉得一股很大的力量将自己掼回到沙发里。
“啊！”她叫了一声，摔进沙发里，这才看到沙发后面站着的男人。
她心里一惊。
这人莫不是又要发狂了？
“少，少爷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清缩在沙发里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
秦笙拍拍屁股站起来，“诶哟我的主子，谁惹着你了？”
寒棠寒着脸，“这都几点了？黑灯瞎火的还不回房睡觉？”
白清一听，连忙穿上拖鞋，拿起遥控关了电视，低着头快步回了卧室。
与此同时，秦笙也连滚带爬地往楼上蹿，等白清的门一关，寒棠就低声吼了一声：“秦笙！”
秦笙刚上了几节台阶，被吼得一脚蹬空趴在楼梯上，“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爬起来窜上了楼。
……
云甸山庄，山顶别墅。
凉时手里拿着一块烙饼，撕了一小块，放到深海鱼头做的鱼汤里泡了泡，然后塞进嘴里。
“真是好吃死了。”
凉时吃得正美，忽然感觉林霂在看她。
“你不要这样行不行？”
林霂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我又怎么你了？”
“你整天看着我，这样子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的你知不知道？”
“哪有整天？从早到晚不过两顿饭而已，中午你还是在学校吃的，我又看不到你。”
“可是只要我们在一起你就在看我啊？”
“那也不是一整天，两顿饭的时间加起来最多两个小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十二分之一天。”
“……好吧，我认输。”
凉时盛了一碗鱼汤，放在林霂面前：“很好喝哒。”
林霂喝了一口：“昨天半夜我好像听到你在说话？是说梦话？”
“哦……”凉时想了想道：“我昨天让白清帮我入梦，后来我俩困在梦里，幸亏白清手里有澜哥哥送的玉兔，有惊无险，棠哥哥不放心我，打电话来问了问。”
林霂慢慢喝着鱼汤：“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就算要做，也要我参与才可以。”
凉时有些沮丧道：“知道了，我以后也不敢了，中午给白清打了个电话，她虽然说她没什么事，可是我听着她的声音很弱，语气也很低落，估计是因为我受了伤。”
说到这里，凉时觉得有些愧疚：“我放学后本来是要去看她，可是她说要早睡补觉……所以我就回来了。”
林霂安慰道：“有寒棠在，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凉时点头。
林霂看着她，转了话题：“到现在为止，你会了几种法术？”
凉时一听，来了精神：“差不多都会了，只是经常失灵，但是火球术我发挥的很好，现在放出来的火球差不多，嗯……有棒球那么大！”
林霂笑了一声，又连忙收了笑容，一本正经道：“想不想来一场实战？”
凉时惊呆：“实战？和谁？”
“有没有勇气跟着我去一趟地城。”
林霂说得很轻松，却见凉时变了脸色，便解释道：“只是蚂蚁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和真正的地城比起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我以为……”凉时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这才缓过来，“蚂蚁洞？那得有多小？我们进得去吗？”
林霂站起身，走到凉时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做作业去吧，周末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凉时吃完饭，欢快地上楼去写作业了，林霂看着她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后，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她昨夜喊了春熙和明炽两个人的名字。”
餐厅角落的一棵龟背竹后面慢慢显出一个人来，薄九靠在墙上，“过不了几天，她就会想起来她是怎么死的。”
林霂的脸色很阴郁，良久的沉默之后，他打了个电话。
“去找白清，带着灵补，让她帮我做一件事。”
……
千年前，九天之上的仙药司。
海王毕硕回了苍弥海，留下凛霂在九天上学习仙法。
优雅闲淡的玄黎上仙果然如他所说，徒弟们都是散养的，拨了几个天奴服侍凛霂的起居，连住的院落都是让他自己选，然后丢了几本讲解入门仙术的书给他，就算完成了教学任务。
“不会的不懂的，先去问你师姐，再不会不懂的……也尽量不要来问我。”
“……是，师父。”凛霂捧着几本书回了自己的小院，樱嬅早已等在了门口。
“回来了回来了……我帮你拿，我帮你！”
樱嬅主动接过凛霂手中的书，径直往房间里走去：“我跟你讲，咱们上面还有一个大师姐，二师兄和三师兄，不过他们都不理人的，整天自己玩自己，不是去渡劫报恩，就是去远处神山海外游学，要不然就去历练杀妖怪，最讨厌的就是还不带着咱们，所以呢，以后啊，就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有什么好玩的，我铁定会带着你……”
“明明是人家嫌弃你太聒噪嘛……”春熙在卧室里帮忙天奴们为凛霂收拾被褥衣裳，小声嘀咕着：“哪个受得了你这个话唠哦……”
樱嬅噌地窜进里屋：“你何时来的？话这么多！”
还不等春熙回答，她又窜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