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素陡然沉默，大厅里一片肃静，不少人的表情都变得古怪。
没一会，就有细碎的议论声传开。
“如果不是她，她反应干嘛这么大？”
“袁素好可疑喔，不过想想，她的确有这么做的理由。”
袁素是除了云舒之外，在这次的MV中戏份最多的女艺人。如果云舒缺席，她就有很大几率成为女主角了。
这是在场不少人的想法，他们将这样的心思显露在了脸上。
表情和言语，最伤人。
袁素逐渐被大家的情绪感染到，才平静下来的脸又开始扭曲。
得到云舒授意的尚佳佳及时站出来了。
她必须在袁素将事情闹得更大面前稳住大家。
风清朗就在赶来的路上，此人一到，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现在重点就是，让大家有等待的心情。
“大家别慌，袁素去没去过设备间，我们是可以看监控的。”
现在的尚佳佳就是云舒的代言人，若是平时，场地里没她说话的份。只是眼下，云舒受伤，成为此次事件的主角，尚佳佳作为其经纪人，完全有资格了。
她话一出，的确有人安静下来，但也有人叫嚣。
“干脆现在就看监控好了，早点解决这事大家早点放心。”
尚佳佳看向负责人和欧阳凌，毕竟此刻，这两人最有话语权。
欧阳凌也看向负责人。
负责人露出为难的笑容。
“其实，其实这个场地的监控昨晚坏掉了，维修的人今天下午才到，所以…”
所以，只要小丽一口咬定袁素进过设备间，大家就无从查证。
尚佳佳起初不以为意，只是回头安抚云舒，却见云舒低头沉思。
人群中又有细碎言语传开。
“那就不用看了，肯定是袁素了，小丽是不会骗人的！”
这是一个工作人员喊出来的，紧接着又有几个工作人员附和。
“是啊，小丽平时很老实的，不会撒谎的。”
尚佳佳有些不悦。
云舒受到风清朗的影响，她受到云舒的影响，不以貌取人。
袁素众人口碑不好，行为态度也惹人厌，但事实如何，需要证据。
没有监控，仅凭借小丽一人之词，不可信。
当然，小丽未必说谎，但事实到底如何，她是判断不出来的。
此刻，她期待的便是风清朗快些到来。
小丽在大家直接的话语中红了脸，又偷偷拿眼瞧着欧阳凌。
欧阳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负责人倒是很尴尬，他向来是以办事周全才被委以重任，如今坏事连在一起，他的名誉也受损了。
“小丽这孩子其实是我招进来的，嗯，我信得过她。”
负责人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小丽最崇拜您了，您刚刚不也说了吗，不欣赏撒谎的人，我想，小丽不至于拿自己的信仰开玩笑。”
像欧阳凌这样优秀的人，的确是很多人的信仰。
自己的心思被如此清楚的点出来，小丽不由得垂下头，肩头微微抖动，似乎是害怕欧阳凌误会她。
小丽长得娇小，此刻瑟缩着肩膀，却有几分楚楚可怜。相较之下，面容扭曲情绪极为激动的袁素就不太遭人待见了。
欧阳凌叹了口气。
他的视线在小丽和袁素之间来回移动，陡然想到了这次事件的受害者云舒，回头一看，却见对方狐疑的看向人群。
人群之中既有他，也有小丽袁素等人，他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却又觉，此刻的云舒倒不像是他期待的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已经逐渐成长的云舒俨然有了另一种姿态，同样吸引人。
但只要云舒可以回归到他想要的姿态，在《记忆》中完美出演，他并不介意欣赏现在的云舒。
现在的云舒，才能够在娱乐圈中生存更久。
也是因为这回头，欧阳凌又不打算这么快作出决定了。
适才，他的情绪的确被这几人牵着走了，反倒是失去了该有的理智。
云舒在这个时候保留了理智，也及时的以沉默提醒他了。
他也该保持沉默。
所谓空口无凭，他又怎会仓促下决定？
欧阳凌不出面，局面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袁素倒是因此有些得意，心想，歌坛里前辈总归是照顾自己的，而没有听信小人之言。
想及此，她又瞪了眼小丽，又越过小丽看向坐在垫子上的云舒，唇角浮现一丝冷笑。
这人要是摔死了，女主角的位置肯定是她的。
怎么这人就这么好运呢？
感激欧阳凌的同时，她依旧对云舒抱有敌意。
打破这片沉默的，是一个不起眼的工作人员。
“其实，”那人往前站了一步，有些怯弱的开口，“在拍摄工作开始前，袁素小姐一直在我说云舒小姐的坏话。”
负责人定睛看过去，眸中闪过惊疑。
“曹明？”
“对啊，刚刚我是让你送袁素去的化妆室，她说了什么你肯定听见了。”
听见了，说与不说就是曹明的决定了。
曹明是比小丽在团队里工作得更久的人，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其实连欧阳凌都知道了。
越是普通的人，越是可以将手中的事情做得有条有理。加之曹明又不争名夺利，算是欧阳凌在团队里为数不多很欣赏的员工。
不过也是因为曹明的性格，欧阳凌暂时还没有让这人的职位更进一步的打算。
再观察一段时间，此人要是可用，不如留在更核心的岗位上。
因此，当曹明站出来说话时，欧阳凌是信了几分的。
大家也更相信曹明，毕竟曹明在表述时，只是在陈述袁素的行为，并没有直接说明袁素和这次的意外有关。
往往，中立的人说话可信度更高。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我也听到了。”
一个女化妆师也站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大许是第一次站出来指证一个人。
“刚刚我给袁素小姐化妆的时候，袁素小姐就一直在念叨着‘都是新人凭什么她是主角’这样的话，不过我觉得也许袁素只是说说而已吧。”
这人也是中立，她在陈述自己的事实。
但这一切足以惹怒了袁素。
她离那名女化妆师更近，恼羞成怒时，一巴掌挥过去，直接在女化妆师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