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竹目光依然平静，甚至可以说一点儿别样的感觉都没有。
黑衣呢？
她不可能杀了他。
重伤倒是可以的，或者再次在他身上放毒。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死他。
柔软白皙的手渐渐收紧，慢慢地翻转着，仿佛是在思考是不是应该下刀。
三秒钟后，古刀出鞘，从空间中飞出，被黑衣牢牢握在手心。
锋利的刀尖，准确地对准了析竹的心脏。
她的速度很快。
但析竹的速度更快。
自然界里的生老病死等不可逆因素，依她现在的情况根本违抗不来。
因此攻击的速度和力度都少了不少，被析竹轻飘飘地躲过去了。
黑衣脸上显露出凶狠。
明明是兔子一样软萌可爱的脸上，却硬生生显得几分残忍暴戾。
她紧握着古刀的手在颤抖，一点点把析竹往河边逼过去，却没注意到自己也不自觉地一点点靠近河岸。
极快的交锋，天气忽然变幻，电闪雷鸣，隐隐又黑气翻滚。
若是熟悉黑衣的人，都会知道，此时的她，已经很生气了。
析竹薄唇紧抿，不再是以前那样顺从温驯的模样。他没有还手，却一样的让黑衣力不从心。
这幅身体，已经到极致了。
下一刻，在身影交旋间，析竹轻轻用力，几乎不怎么费力的就把她推下了河岸。
清澈的河水，冰冷到让人窒息。
她在水中缓缓下沉，眸中是不可置信的愤怒。
下一秒，她紧紧捂住了心口，恐惧卷席了全身。
别痛啊，别痛啊！
疼，疼疼疼，好疼啊……
为什么呐……
口鼻中灌入冰冷的河水，连眼睛都睁不大开了……
古刀劈开波浪围绕在她身边，发出一阵阵的悲鸣，仿佛主人的痛，它也能感同身受。
它没有救她。
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如此。
纵容她是变数，时候到了，她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
除非她破开世界规则。
但这不可能。
她力量还没恢复，神魂早已残破不堪。
她今天，注定死在这里。
河面渐渐变得平静，她仿佛一堆白骨，瘫在水底，四肢冰凉无力，偏偏意志清醒，眼睁睁看着逐渐平静的水面。
下一秒，河面上方传来一声“噗通”的水花声，仿佛有什么重物被丢了下来，以一种坠落的速度，飞快游到她身边。
长长的水草，缠住意志同样清醒的两个人，连带着将他们的性命也一起缠绕住。
金色的眼眸含着欢喜与顺从，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改变。
然而，黑衣在视线完全黑下来的那一刻，想的反而是：她亏了！她那三个愿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