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夜,秋直悄然造访范阳,在一代空山会见安禄山,至此,荧惑二星会面。
见到秋直,安禄山自然大喜,秋直比史思明可要强的多了。
“敢问先生,我家军师”安禄山问道。凡人一个的他,焉知自己是惑星之体。
“他正在执行他的任务,而我,是来帮你的。帮你,也是帮我。”
安禄山半懂不懂的,只是问,“我现在只有十万兵马,你如何帮我?”
秋直没有说话,他顿顿得拔出罂粟。割开自己的血脉,往罂粟上抹了几下,罂粟剑上的古代符文马上被鲜血召唤出来。那剑得力量,马上让人觉得罪恶和可怕。
秋直口中不停念着咒语,“以鲜血之名,你的主人在此召唤你们,膨胀你的怨气,成为憎恨的仆人,听从我的指挥!”
罂粟长剑猛然插入土地,令人惊奇的是,没有生命的泥土里,从剑体插入的口子里,不断涌出散发着腥臭的鲜血。
安禄山忍不住遮住鼻子,鲜血的分量看似没有止境,很快流过安禄山的身边,整个树林里,都是鲜血的味道。
“出来吧,你们这群丧尸,我的仆人!”秋直一掌击入鲜血,血液缓慢得被地面吸食。慢慢的,从泥土站起来数不清的士兵。
一直到凌晨,范阳想起一声号角,安禄山站在城楼之上,边上是执剑的秋直。只听安禄山一声令下:“起兵!”
不久之后李亨回到长安,才知道事情万分紧急。宫里的歌乐停止了,玄宗终于从酒色中醒悟过来,但是为时已晚,洛阳告急,安禄山的铁蹄直长安。
江南之役,安禄山理应损兵折将,不知道他又从哪里招来二十万军队,这二十万人马,作战骁勇无比。安禄山以讨伐杨国忠为名,起兵范阳,短短一个月,就踏破通关,洛阳守军投降,据说他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议政殿,李亨老远就听见杨国忠的声音:“陛下,我早就说安禄山狼子野心,现在他居然拿微臣为借口来造反,可见他内心的阴毒。”
玄宗也不是听不出来,杨国忠这是为自己开脱。他和安禄山素来不和,现在人家以你为借口,玄宗要是为了和气,大可以一刀砍了你然后名正言顺得让安禄山止兵。但是君臣之间,到底有点感情,玄宗不是那么混蛋的人。
“你不是还说我狼子野心么?”李亨殿门外大喝一声。
杨国忠惊得连忙跪下,“太子殿下,恕老臣当时一时糊涂”
“好了不要说了!”玄宗道。
李亨叩见玄宗,玄宗马上把事情告诉李亨,并和禁军将军陈玄礼等六位将军一起商议。眼下长安禁军只有八千,对方有二十万兵马,就算诸葛再世也没有办法打得起来。大丈夫能屈能伸,将军们便劝玄宗离开长安,暂时躲避兵锋,再向其他节度使求救。李亨便说,“如今只有朔方兵强马壮,父皇可以领群臣去蜀中暂避,儿臣愿意前往朔方,说服齐子扬。”
玄宗犹豫不决,长安自开国以来便是国度,在自己手上,竟要落得弃城而逃的下场,叫人如何能舍下。此刻,玄宗连的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他明白,如果自己死了,天下必定大乱,隋末割据的场面又要再现。无奈,蜀中是最好的一条路了。
六位将军交换了几个眼神,陈玄礼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如今安禄山兵临城下,我们只有走马嵬道上才能保证安全。”
“我们何时启程。”玄宗道。
“现在!”陈玄礼好不好含糊得回答。
唐玄宗李隆基,全盛的大唐在他手里被创造,他哪里有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这般狼狈。连夜的形成,总算是鼠辈一般的躲过了安禄山的眼睛,玄宗回望长安,一把辛酸涕泪。往前走,便是不见长安。不见长安,如何使人不叙叙发愁呢。
走过几个村落,水声渐渐远离河岸,同一条路上,身后的是他一身最爱的杨贵妃,后面的是他最亲信的臣子,身后,是渐渐远去的长安。
离开长安的第三日,后面的快马来报,长安,沦陷了对于这个情理之中的结果,玄宗仍然变现出意外一般的痛苦。他的声音很沉默,有一点嘶哑,问道,“现在我们到了哪里了。”
陈玄礼在后,和边上的另外五位将军正商议着什么,听到玄宗的问话,仿佛正是时机到了。陈玄礼带头上前,命令部队停下,然后回马架到一丝惊诧的玄宗面前,说道,“回禀陛下,此地叫做马嵬坡。”
“马嵬坡,这么说我们走到南北交界的地方了?恩?这么不走了?”
“陛下,走不了了。”陈玄礼协同其他五位将军,一齐跪下。
“你们这是”
“我们斗胆,要求陛下先做一件事情。”陈玄礼道。
玄宗恍然,你们这是要宫呀,他这才明白过来,护送的军队都是禁军,都是陈玄礼日夜练出来的,也就是兵权全在陈玄礼手上。玄宗的面颊抽搐了一下,问道,“你要我怎么样?”
“陛下,我等以为,陛下得至今日,罪在奸臣,不除奸臣,便是能东山再起,依旧有萧蔷之祸。当即眼下,诛杀杨国忠势在必行!”
玄宗听了止不住得发愣,一来,杨国忠是丞相,即使他有罪,眼下情势危急,国不可一日无相,二来他是杨贵妃的亲属,实在不好下手。
“陛下勿犹豫了,我等担心安禄山会追上来。”陈玄礼道。
玄宗无奈,只得下令让陈玄礼以误国大罪诛杀杨国忠。陈玄礼马去刀起,没有一会儿,杨国忠的项上人头就呈在玄宗面前。玄宗也不固作痛心了,马上问道,“现在可以启程了么?”
想来作为一个皇帝,沦落到被属下迫的,历史上也不多,偏偏自己就是一个,念在陈玄礼也是为国着想,玄宗也没有什么好怨恨的。
没想到的是,陈玄礼依旧不肯罢休,说道,“杨国忠既然是大罪,理应株连九族,陛下切勿迟疑。”
玄宗不是听不出来,株连九族的真正目的不就是杨玉环么,这么,玄宗绝不会轻易答应。“那可是我的爱妃,你们想要造反么?”
“我等一心为国,万万不敢有反心。只是自古以来红颜祸水,就算按照立法,株连之罪,贵妃也应受得。陛下就不要在儿女情长了。”陈玄礼身后五人也齐声道,“望陛下为国家大局着想。”
玄宗不语,心里就想无数的小虫子在咬,他无奈地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又招来高力士,在耳边支吾了几句,痛心道,“你们满意了没有?”
队伍后面,那是跟玄宗所坐的轿子有相同的豪华程度,对,那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杨贵妃。
“圣旨到杨贵妃接旨”
杨玉环仓皇出轿,婢女马上拿来了花垫,杨贵妃便跪在上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的圣旨,多半没有好事情。她的面色很从容,仿佛为下面的一切都做好了准备。
高力士宣读完毕,大致意思是玄宗多么多么爱她,然后赐她一杯酒。关于赐酒而且是仓惶出京的时候赐酒,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杨玉环接过酒杯,心中似有一丝酸涩,马上眼角便微红。高力士安慰道,“陛下也是无奈,这是一杯美酒,娘娘你就从了吧。”
不需要你解释,杨玉环明白,她好像什么都明白,她用她的彩袖扶起酒杯,朝着后方大喊了一句,“皇上,来世我们再做夫妻!”声音娇声而又婉转,前世一颦一笑即将化为泥土,她的哭声,包含了千言万语。
自古红颜祸水,所以红颜薄命,可是红颜是没有醉过的呀。她们多少牺牲在战乱铁蹄下,多少魂断尔虞我诈中。她们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只要生命中有了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们此生就像是完完全全的满足了。正如饮下毒酒的杨玉环,不恨江山无常雨,只恨嫁入帝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