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亚玲这么一说，张漫妮倒来了兴致，把酒杯放下，转头问杨兰。“刚才还听刘亚玲说你俩从小是朋友，怎么她还讨厌你呢。道什么歉？”
朋友？杨兰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刘亚玲和张漫妮刚都聊了些什么，可她俩从来都不是朋友。刘亚玲说要道歉，杨兰更是觉得滑稽。不禁转头看向刘亚玲。“说到讨厌，彼此彼此。可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
“不是要喝酒吗？喝了我就告诉你。”不由分说，刘亚玲已经举杯在喝了。杨兰也拿起酒杯，看了眼，仰头就喝。
刚才一口气喝完两杯，这样下第三杯掺杂洋酒的啤酒，杨兰早已经面红耳赤了。刘亚玲酒量看来不错，这么一满杯红酒，就跟喝果汁似的，脸也没红。等刘亚玲喝完放下酒杯，张漫妮看杨兰还没喝完，起身说去吃点东西。
杨兰心想，亏得有先见之明，提早吃些东西垫肚。快喝完的时候，刘亚玲已经满上酒开口。“余兰，你知不知道，冤枉人很讨厌。”
听到余兰两个字，杨兰把酒杯放下转头。“我说了我现在叫杨兰，还有，冤枉人又怎么说。”
刘亚玲举起红酒杯晃了晃，喝下一大口，转头认真看着杨兰。“叫哪个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冤枉我偷了你的东西。”
杨兰忍不住轻笑出声低头，转而又抬起头来。“刘亚玲，那是冤枉你吗？手表不是你偷的？帽子不是你偷的？”
“你还真说对了一半。帽子确实我没偷，那是美雪送我的。至于手表，是我故意拿的。谁让你冤枉我，还让你妈来质问我，连我哥都认为我是小偷。”刘亚玲举着杯，歪头看杨兰一脸诧异，忍不住哼笑一声。“怎么了？不相信还是良心发现有愧于我？”
杨兰是诧异，刘亚玲确实能耐啊，这么能瞎掰扯。漏洞百出的话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差点都信了。还良心发现？本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但她非觉得自己冤的话。杨兰拿起酒杯边喝边转头问她。“你说美雪姐送你的？那我问你，帽子里是不是有个雪字？又为什么和我妈说，是你妈给你买的。”
“是有个雪字。至于不说美雪送的，是美雪和我说，她怕你知道送了个和你一样的礼物给我，你会不高兴。没想到你看到了不仅不高兴，居然还冤枉我。你说，是不是该给我道歉？”刘亚玲喝下大口酒，一副等着杨兰开口道歉的神情。
“不可能。因为帽子里的雪字，是我写的…”杨兰突然止住，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喝口酒双手握杯，皱眉陷入沉思。记忆混合酒精，脑袋也开始莫名胀痛。
如果没记错，杨兰大致记得是一九九五年，杨家家境殷实的时候，刘亚玲一家刚搬来。因为两家上下相邻，郭阿姨总是带刘有刚刘亚玲来自家串门。后来两家熟络了，来杨家吃饭也是常事。两人关系也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差。相反，印象中还有和刘亚玲拿着各自的娃娃一起玩耍的画面。直到后来，美雪送的娃娃帽子不见后…
突然调大音量的的士高，让杨兰一下回过神来。灯光暗淡了，气氛也变得暧昧，包房里的人都喝得疯了形，也有抱着摇头扭动蹦跳的。
刘亚玲自听完后，也是皱眉不语。现下看了眼四周，突然喝光杯中的红酒，骂了句MD真闹心，放下杯转头问杨兰，“你了解美雪吗？”
“可能，我们都不了解。”杨兰笑着摇摇头。当初告诉美雪手表被刘亚玲偷走的时候，美雪着急拉她去要回来。可之前美雪送她的帽子没了的时候，美雪倒是建议让她妈妈去问。这件事想到最后，刘亚玲也一定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杨兰不明白，美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也想过不能太偏信刘亚玲的一面之词，可这么件小事，刘亚玲又干嘛费神编故事呢？
“刚就看你们两个在发呆，酒不喝就来跳舞呀。”
见张漫妮突然站在酒桌对面，杨兰拿起酒杯朝她晃。“我不去，还得和刘亚玲喝酒呢。”
刘亚玲满上酒举杯，对杨兰微笑。“可不是。灯太暗眼又瞎，容易看不清人。”
张漫妮没听太清，见两人都不起身，转头和叶少面对面跳舞。林老板是今晚的老大，主角，身边自然围着不少人，忙得抽不开身。杨兰乐得安心喝酒听故事，两人碰杯后举杯就喝。这一杯，算是彼此心照不宣地冰释前嫌。和吵过嘴打过架，没想要再见的人喝酒，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只是对于事情真相，对于美雪，杨兰目前都只是猜测。美雪一定没想到，两人会一起把酒旧事重提。因为杨兰自己也没想到会和刘亚玲这么坐着说话，毕竟长大后第一次重逢，可是相当不愉快。如果不是为了表示感谢一二，也不会主动和刘亚玲喝酒，更别说谈话。
音乐人声嘈杂热闹，杨兰瞥见有男人女人搂抱着正出包间，好奇问刘亚玲。“今天聚会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刘亚玲满上酒，朝门口看眼，淡然一笑。“能什么人。老板和一群小姐。看上了直接带去房间，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
刘亚玲转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拿着酒杯正对杨兰，扑闪着夸张的假睫毛，盯了几秒突然笑嘻嘻地。“你是不是也想赚快钱？要是的话，跟我干。我认识不少像林大哥这样的老板，保证你一年十几万没问题。比你在美雪那工作有钱途多了…”
“停！我谢你。”杨兰本就头疼，再让刘亚玲这么无边无谱地说下去，头得更疼了。平日咖啡屋的女孩，上班前闲暇间也会聊些类似的话题，杨兰没兴趣，所以总是独自一人前往吧台坐着听歌。可今天得知，几年不见的刘亚玲居然做着老板和女孩间的皮条，金钱与性的连接者，杨兰不禁有点茫然。如花的年龄，她们都在经历些什么。
刘亚玲不以为意，喝口酒继续道。“虽然美雪是我姐，可她那真不怎么样。你看看…”
“美雪什么时候成你姐了？”杨兰眯眼微笑身子摇晃喝着酒，想着刘亚玲一定是喝多了。要不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
刘亚玲切一声，喝口酒道。“因为我妈，和她爸结婚了。她成了我姐。不过她爸死了，我挺开心的。她没和你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