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姜戎修从御书房过来，薛绾只字不提昨天晚上陆清恬的事情。
两人坐在桌子旁边用晚膳，薛绾想起来白天孙氏提过的事情。
“今天白天舅母来过了，她带了小表弟过来，想让你在朝中给他找个差事。”虽然是走后门，但薛绾却半点不脸红。
当初姜戎修登基萧家出了不少力，这会儿给萧洵谋个一官半职也在情理之中。
“好，我会留意的。”姜戎修埋头喝汤，疑惑道：“小表弟，我还以为舅舅只有萧晨武一个儿子。”
薛绾很想跟他八卦一番，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
姜戎修聪明的很，弄不好倒像是她在搬弄是非，那孙氏的事情暗指陆清恬的事。
她淡淡笑道：“舅舅从前有一个妾室，后来便去世了，小表弟萧洵一直跟着舅母长大的。他今年十五，比表哥小两岁。”
姜戎修勾了下唇角，笑道：“十五岁，当年你嫁进来王府的时候，才刚刚及笄，身量都还未长成。”
“那倒是，说是小表弟，他这年纪，要是换在别人身上，都该娶媳妇了。”薛绾抿着嘴笑，想起当初自己糊里糊涂地嫁给了姜戎修，说着说着，眼看就三个年头了。
吃过饭，薛绾照旧歪在榻上看书。
姜戎修洗浴完毕，从里屋出来，正瞅见薛绾一个好看的侧脸。
她五官精致，被烛光勾勒出柔美的曲线。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中，姜戎修便压了上去。
“你不是想我了吗？”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昨晚被外人打搅我咱们两个的好事，今天我已经告诉聂云，谁也不见了。”
“果真如此？”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浑厚的男子气息环绕着，薛绾早就心猿意马。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骗过你。”姜戎修道。
“从前是没有，可是从今往后呢？”薛绾点着姜戎修的鼻子，柔声问道。
姜戎修早就安耐不住了，经薛绾这么一撩拨，忍不住粗鲁地脱去她的外衣，笑道道：“永远不会。”
前段时间姜戎修一直忙着朝政，好容易有机会两人腻在一起，薛绾也是兴致十足。
两人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心满意足地睡去。
帷帐外面，一只蜡烛已经燃完了，寝殿里光线瞬时间暗下来。
琥珀站在门外，没敢进来换。
看到薛绾和姜戎修和好如初，琥珀心里也替他们高兴。可是今日刚好是聂云当值，聂十七那个死鬼，早就不知道去哪里玩了。
第二日清晨，姜戎修要起来上早朝，薛绾揉着发痛的腰，躺在床/上看他一通折腾，一件一件衣服换好了，又把头发束好，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赶去金銮殿上早朝。
原以为当皇帝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可是光每天这这早朝就够辛苦的。天刚亮就要起身，还有那么多的奏折要处理，还是这被窝躺着舒服。
至于那些住在宫外的大臣们，恐怕更是天不亮就要动身，不然从宫外赶过来，早朝都要耽误了。
“娘娘，奴婢把早点给您拿过来吧。”琥珀看薛绾还在赖床，站在床前道，“反正白天也没什么事干，娘娘还是歇着吧。”
薛绾昨天晚上也累的够呛，这会儿却摇了摇头，一咕噜从床/上做了起来，扬声道：“琉璃呢，让她过来给我梳头。”
宫里面繁复的法式，琥珀暂时还不会梳。
倒是那个叫琉璃宫女，心灵手巧，薛绾便把这梳头的任务，统统安排给了她。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薛绾叫上方嬷嬷，往凌霄殿而去。
琉璃见薛绾带的都是从前王府里过来的人，正在思量要不要跟上去，却听见薛绾道：“一起去吧，见一见陆太妃。”
琉璃受宠若惊，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到了凌霄殿门前，薛绾直接绕过了外面值守的宫女，径直进了陆清恬的寝宫。
陆清恬正坐在梳妆镜前面梳头，发髻刚刚梳好，发饰还没来得及戴上。
“皇后娘娘驾到，罪妇有失远迎。”陆清恬慌忙带着一众宫女行礼。
“免了吧。”薛绾轻哼一声，道，瞥见梳妆台上摆着的一溜首饰，她冷笑出声，“陆氏真是好兴致，刚刚死了夫君，你居然能跟没事人似的，天天打扮地光鲜亮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盼着他死呢？”
一听薛绾今天这语气，陆清恬便知道来者不善。
她站在那里，神色不变，十分冷静道：“回禀皇后娘娘，那个狗皇帝做出来那种事情，罪妇不敢为这样的人流一滴眼泪。”
“哦？”薛绾眼前一亮，“这么说来，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那个狗皇帝的，你也一并嫌弃了？”
她不是口口声声拿孩子说事吗，好，今天就来好好说说这事。
薛绾扭头看向方嬷嬷，“嬷嬷是宫里面的老人，你说如果皇帝驾崩，她的妃嫔该怎么处置呢？”
方嬷嬷看了陆清恬一眼，“若皇子已经成年或者有封地的，其母可以随皇子去一起居住。未育有子嗣的，理当送去黄陵陪葬。”
看着眼前的陆清恬，她又道：“像陆氏这种情况，南萧也有先例，陆氏身份特殊，理当，离开皇宫。”
“离开皇宫，该送去哪里呢？”薛绾又问。
方嬷嬷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答道：“长安城外的妙莲庵是皇家寺庙，那里清净，山里空气好，适合养胎。”
方嬷嬷这话一出口，陆清恬微微吃了已经，青青更是气愤地攥起了拳头，薛绾这个贱人，要是把自家主子送去了妙莲庵，那不是明摆着想让自家主子死吗？
妙莲庵那种地方，住的都是尼姑，顿顿都是吃素，怎么养胎。而且，山里面湿气那么重，恐怕等不到陆清恬肚子里的孩子呱呱落地，她就被折磨死了。
一个被驱逐出皇城的妃子，还不是处处遭人白眼？
那样的悲惨处境，仅仅是想想，青青就已经觉得害怕。
反正姜戎修也不在，她便上前道：“留下我家娘娘是皇上的意思，要送走也是皇上点头才对，还轮不到皇后娘娘在这里做主吧？”
有些话，要是再不说的话，恐怕就真的没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