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江脚步踉跄了一下，就被人扔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看着眼前的人，孟兰江眉头挑了一下，眼中萦上了不满。
偏殿内的几扇窗户皆掩闭着，只有一扇小门微敞着，从外渗入不少凉气。
“你跟皇上，还没行过房？”
“呵……”孟兰江坐在床沿上，伸手将自己的裙子理了理，语气丝毫不在意，“那又如何。”
孟兰江身前站着的，是那个脸藏在铸铁面具后的男人。
男人面具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孟兰江，好一会没说话。
“怎么，你想让我爬他的床？”孟兰江站起身来，嘲讽的看了一眼那带面具的男人，“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努力一下。”
黑衣人一伸手，将孟兰江推倒在了床上，下一秒，他也翻身上了床。
“孟兰江，你可真是……”
男人的手极长，手臂一伸，那勾着床幔的金色挂钩便一歪，绣着繁复花纹的床幔落了下来。
“现在是白天，会被人发现的……”孟兰江声音中有丝丝惊恐，“皇上他现在就在主殿……”
“他若发现了，就杀了他。”
“你……”
“你舍不得么？他死了，你依然是皇后……”
孟兰江衣衫半落，白似藕的长臂搂住了身上男人的脖子：“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我何时骗过你？”
“嗯……”
木床吱嘎作响，细细碎碎的呻吟声从床幔中飘出来。
白府。
云合被南城八虎从孟家小花园直接敲昏绑了出来，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就已经到了白府了。
云千城坐在椅子上，手里还捧着个暖手的汤婆子。
在云千城身前不远的地方，跪着云合。
云合双手被缚在身后，她跪坐在地上，正扬起她那张娇俏的小脸看着云千城。
房门紧闭，房间内就只有姐妹二人。
“为什么这么做？”云千城的声音冰冷，眼神冷漠疏离。
“你还真是绝情。”云合嘴角一勾，竟然笑了起来，“你用这个眼神望着我？你想杀我？你想杀自己的妹妹？”
“你害了云家。”
“我？我害的？”云合挣扎着想站起身，却一个侧翻摔倒在了地上，她就这么倒在地上扭着头看向云千城，声音凄厉，“是你害的！是你师傅害的！都怪你们！”
“云合……”云千城身子前倾，冷冰冰的视线落在侧倒在地上的云合身上，“不要胡搅蛮缠。”
云合笑了起来，笑声低低小小的，笑得似上气不接下气般，她一双眼睛看着云千城，视线起先还柔和，慢慢就变成了尖锐的嘲讽。
云千城见状眉头皱了起来，她站起了身：“云合，你若还没做好准备，我晚点再来问你。”
“你再等多久，我也还是这句话。”云合眼睛瞪得溜圆，“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害云家？我告诉你，害云家的不是我，是你和你师傅！”
“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害云家了？”
云合鬓角的碎发落下来挡在脸上，好一会后，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偏执：“你别想知道。”
云千城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起身往门外走。
身后是云合的笑声，低低小小的，每笑两声，她就停下喘两口起，让人听着十分别扭。
云千城迈步出了门，反手将门带上。
门扉吱嘎一声闭合。
云千城的腰瞬间弯了下去。
原本强压下去的情绪翻江倒海的往上涌，云千城胃里烧的荒，脑子嗡嗡的响，她弯着腰干呕了两下，却什么都呕不出去来。
“云合……”云千城再抬起头，眼眶中的眼白已经布满了细小的红色血丝。
院子里静悄悄的，地上是厚厚的雪。
云千城一手捂着胸口，步履蹒跚的往外走。
房屋内，云合侧躺在地面上，她晃了晃脑袋，发髻散乱，一双眼睛冷漠又冰冷。
“呵……”
已经到了日暮西垂的时候，云千城却走出了白府。
她一出府，南城八虎便出现了，不远不近的尾随着云千城。
云千城牵着匹马，快步走出了巷子，又翻身上马，顺着京城的主干道，一直往城西行去。
小半个时辰后，云千城到了一座废弃的大宅前。
宅邸颓废，便生蛛丝，门口挂着的灯笼破败，露出了里头的灯芯。
灯笼上头，是一方造型古朴的牌匾，牌匾歪歪着，上面的字体苍劲，写着“云府”。
云千城推门进去，看到的便是破烂掉倒在地上的无数白色花圈，再往里走，便是灵堂。
灵堂上的灵牌，写着云千城的名字。
云千城走上了灵堂，看着脚边铜盆里的黑色纸灰，眼底闪过一抹厌烦，伸出脚便将那铜盆踢翻了。
穿过灵堂，来到后院。
云千城被赐死的时候，云家已经被抄了一遍家了。这会儿推门进入任何一个屋子，都是空空旷旷，只留下带不走的些许破烂。
云千城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屋内除了翻到的桌椅，床铺上凌乱又占满灰尘的被子，还有地上一地的碎瓷片，再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云千城回头，看向身后的院子，南城八虎正站在院子里。
云千城扭回头迈步进了卧房，她走进靠西边的墙壁，伸手在墙壁上敲了敲，好一会后，她转身再次走出了门。
云千城走到离她最近的一个锦衣卫前，伸手握住了那人腰间的刀。
“借刀？”
“嗯。”
苍浪一声，刀出鞘。
云千城拿着刀返回了内室，在墙壁上划了两下，卸下来一块砖。将砖头拿出来后，露出一个半块砖头大小的空间，里头放着一个奏折大小的本子。
云千城将本子拿出来，塞入了怀中，这才再次将砖头放回去。
转身出了房门，又将绣春刀还给了那名锦衣卫。
一行人回到白府，云千城拿着那册子，再次来到了关着云合的房间。
“姐姐，这么快便回来了？”云合依旧侧躺在地上，这么长的时间，她竟然连个身都没翻。
云千城关上了门，回身在云合身前不足寸步的地方坐下了，又伸手将册子从怀里掏了出来，放在云合面前。
“这是什么？”云合斜着眼睛看着云千城。
“是一份名单。”云千城脸色凉凉的，“君子堂的名单。”
“拿它做什么，君子堂里有谁，我都能背下来。”
“这个，是真的名单。”云千城将本子缓缓翻开，“让我来猜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