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临近书房门口放缓了步伐。
“站住!”
守在书房门口的护卫怒瞪眼眸,手中利剑出鞘,惊得她后退几步。
“几位大哥,我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人,是奉了王妃娘娘的命令才过来的。”
银杏媚笑,不曾想府上的男人全都如同慕容骁一般是个冷血的,见她这般全都面无表情。
“胡说,王妃娘娘昨日醉酒,今日还没醒来,如何命令的你?”
“是王妃娘娘早有交代。”
银杏眸中带泪,我见犹怜,守在书房门口的几个护卫仍是岿然不动,不准她进去。
“让她进来吧。”
“是!”
磁性浑厚的嗓音骤然入耳,听得人雀跃极了,银杏抿唇笑着,双手攥着衣袖,羞答答的朝着那几人福了福身。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将书房的门打开,将她放了进去。
“奴婢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
此时,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桌案前,骨节分明的大手苍劲的写着什么,远远的她看不清,只知道似乎在写折子。
慕容骁不曾抬头,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银杏凑上前去,嗅着专属于他的阳刚气息,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王妃叫你来有何事?”
良久,男人手中握着笔,偏头看了她一眼。
“王妃娘娘叫奴婢来伺候您,奴婢来给您研磨吧。”
她正说着已经开始研磨,手法娴熟,像是经常做这事。
男人眸中好似网罗天地万物,眸光冷凝,让人不能轻而易举的猜到他在想什么。
“不必了,本王有些乏了,你先回去吧。”
高大健硕的男人骤然起身,将身段窈窕的人快要比没了,银杏抬头望着他,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见他朝着里间走去,继而仰面躺在了榻上。
谁知她并未走,低头拉了拉本就低的衣领,款步朝着里间走去,娇颤颤的跪在榻前,媚眼如丝的望着他。
一股子奇特的香气扑面而来,灿若星辰的眼眸缓缓睁开,见银杏此时正身若无骨的跪在榻前,朝他媚笑。
“本王叫你回去。”
他面色一变,周身冷凝,迅疾坐起身来,凉凉说道。
银杏依旧跪在地上,咯咯的笑着,听了这话有些不以为然。
往日她的确很怕他,可是今时今日便不同了,如今两人独处一室,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爷,您真的舍得我回去吗?”
银杏缓缓起身,朝他怀中扑去,慕容骁闪身一躲,她顿时落空,直直的趴在了榻上,谁知她心念一转,锲而不舍的抱住了他的腰。
“本王救你,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慕容骁赤红着眸子推开了她,她却不怒反笑,坐在榻上刚要贴上来,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恩将仇报?王爷误会了,王爷救我是王爷心善,也是咱们的缘分,您与王妃娘娘虽是皇上赐婚,可我看出来,王爷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若收了我,我乖顺的很。”
银杏一骨碌从地上起身,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被慕容骁嫌恶的躲开。
她突然脱了身上外衫,露出了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里面只穿着兜儿,她匍匐向前,见他依旧不肯看她一眼。
“你的确乖顺的很。”
清脆甜软的嗓音入耳,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银杏肩头一抖,刚要伸手去抓起地上的衣衫,却为时已晚,外面已经涌进大批的护卫。
郁如烟站在前面,娇美如花的人儿勾唇一笑,慕容骁起身护在了她的跟前,冷眼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
“王妃娘娘您别误会,奴婢没有做什么,只是王爷不许奴婢走。”
她哭哭啼啼的上前抱住郁如烟的大腿,吴远上前将她拉走,扔到了一旁。
银杏身子一侧,手中环抱着还没穿好的衣裳,泪眼朦胧的看着书房内的所有人,瑟缩的哭成一团。
“王爷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你是什么人我心里也清楚。”
“王妃娘娘这是何意?难道是说我心存不良,故意勾引了王爷?”
银杏呵呵冷笑,无所畏惧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着郁如烟走去。
“不错,我亲眼所见。”
郁如烟从那高大身躯后走出,语气之中云淡风轻,这倒是令银杏很是不可思议。
“王妃娘娘,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隐瞒了,自从那日王爷将我救下,我便不是以前那个银杏了,王爷他是个好人,我愿意以身相许,愿意追随他一辈子,要杀要剐都随你,但你永远也改变不了我的心。”
屋内的护卫将她团团包围,听了这话慕容骁勾起一侧唇角,她本以为说到了他心坎里,却没想到这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对本王这么痴心,就不怕你的主子生气吗?”
浑厚的嗓音入耳,银杏周身冷汗,攥紧了拳头。
“什么主子,奴婢听不懂,奴婢的主子是您,以前朝不保夕,被人卖来卖去,那些人是畜生,不是什么主子。”
她眼珠转了转,刚要上前拉住慕容骁的胳膊,不料被一名护卫拦了回去。
“楚宣就是叫你这么编故事的?”
好似刀斧凿刻一般的俊美面容骤然冷凝,如同冰山,银杏听见楚宣二字,脑海中只闪出一个字,死!
她快死了,她近乎绝望的闭上眼睛,慕容骁的确仁慈,但只对那些该仁慈的仁慈,他虽然痴心于国公府大小姐,但却不是色令智昏之人,楚宣果真盘算错了。
“死到临头,我胡话可说。”
银杏敛好衣衫,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
“你倒是个仗义的。”
郁如烟勾唇一笑,不知楚宣何时培养了这么一个人,虽是女流之辈,但胆识过人。
“四殿下于我有恩,我不会对不起她,要杀要剐,此听尊便,但求速死!”
银杏将头一扭,却迟迟没有等来那一刀,干脆一咬牙,打算将藏在口中的毒服下,没想到竟被人一把捏住了下颚。
吴远心中佩服极了,王妃英明,居然想到她会服毒,早就吩咐下来,幸好早有防备。
“你身上用的脂粉和送我的都是一样的,里面掺了剧毒,让人闻之神迷,碰之丧命,你真是个奇才。”
郁如烟将那盒胭脂拿了出来,送到了她的唇边。
银杏立即屏住呼吸,不可思议的瞪着她。
怪不得她一直推脱着不肯用,原来早就知道了。
只是,她先前明明用了,怎么一点效果都没有?
“自从你做成这脂粉的那一日起,我便闻出了这里头的毒,你以为我要坐以待毙,看着你害人吗?”
郁如烟冷哼一声,指尖一松,将那盒脂粉扔在了地上。
“既然今日不是你们的死期,那便是我的,你们动手吧!”
银杏听了她的一席话心中震撼,却仍是铁了心的想要寻死。
“只要你说出楚宣身在何处,本王不会为难你。”
“荣王爷,您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相信您心里一定清楚,四殿下为何会苦苦相逼,只要你交出这个女人,天下太平。”
她跟随楚宣多年,心知他最想得到什么,她转头看向郁如烟,如今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倾国倾城。
“胡言乱语,押下去!”
“是!”
慕容骁听了这话瞬间面色冷凝,一声令下,吴远命护卫们将她关了起来。
这件事一时间传遍了,一向足不出户的郁青青也知道了。
“主子,那丫头胆子不小,居然进得了书房,还胆敢去勾引荣王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莲香将泡好的热茶端上来,一边倒茶一边念叨。
不知是如今天热还是心里燥热,郁青青手捂着太阳穴,眼眸微合,听了这些话有些心烦意乱。
“吃了熊心豹子胆又如何?还不是被关起来了。”
郁青青拿起茶碗抿了一口,看见银杏的处境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
她到荣王府来不光是来是避难的,过了太多年寄人篱下的日子,无数个夜晚里,她也曾幻想着能够一朝成凤,受人敬仰。
“是她太冒失,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过她之前在大小姐身边伺候着,一定是看到了些什么事儿,不然怎敢贸然。”
“会看到什么事?”
说这话时郁青青心中有了几番计较,隐隐在心,却不曾说出口。
莲香听见她的念叨,心里自然也急,只是来了王府这么久,大小姐和王爷连夜去了荆州,回来后府上又多了一个年轻妖媚的银杏,她们主子相貌平平,人微言轻,哪有什么机会可行呢?
“听说王爷和大小姐到现在还没圆房呢。”
“这就奇怪了,当初她被抓走那么多时日,难道荣王没动她吗?既然这样,强她去做什么,还是她们二人有了什么嫌隙。”
想着想着越来越让她不解,郁青青心里拧了个疙瘩,难受的很。
“依奴婢看,那两人的关系扑朔迷离,大小姐八成心里有人,不太喜欢王爷。”
“就算不喜欢,碰上银杏这样的事儿总会心里不舒服。”
毕竟她那么高傲,她眼里怎么可能揉沙子。
“走吧,咱们去看看。”
“是。”
莲香应了一声,跟在她身后却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郁青青走了两步,回身一看见她神色似乎不对。
“主子,咱们的银子不多了。”
“无妨,咱们如今倒是没什么用银子的地方。”
她刚来时府上送来了一些用度,如今吃的穿的全都有,她没有想那么多。
“主子,打赏下人总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