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足足僵持了三秒钟。
在这三秒钟时间里,周围的那些上一秒还在羡慕这一对小情侣的人,在下一秒,眼中不约而同地浮现了异色,尤其是看康沐的眼神,真的就跟在看一个抛妻弃子的渣男没有区别。
康沐回过神,额头上倏地冒出来三道黑线,恨不得把这个讨厌的孩子给吊起来毒打一顿,他铁青着脸色,厉声训斥道:“别胡说!我可不是你爸爸!”
“我没胡说,你本来就是我爸爸啊。”姜泽忻觉得委屈极了,眼眸里氤氲上层层雾气,“你想给我找后妈也就算了,你居然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不认了,爸爸,你真是太过分了。”
康沐听得眉心突突直跳,想要扯开他的手,偏偏姜泽忻又越抱越紧。
无奈之下,他只得憋着一口气,看向对面目光复杂的女人,“姜晴,你听我说,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个孩子的爸爸另有其人,不是我!”
“这个……”姜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尴尬,从昨天被这个男人带回A市开始,她的大脑就没有一刻在线过,整个人到现在都是懵的。
康沐以为她不信,心中一急,解释的更加卖力起来,“晴晴,你要相信我,我这辈子,只会让你一个女人生下我的孩子,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利!我向你发誓可不可以?我如果敢骗你,我就……”
“康总,真不好意思,我家忻忻又调皮了。”话音未落,身后蓦地响起一道女音,传进耳朵里,明明该是道歉的话,语气里又实在听不出半分愧疚。
“什么调皮,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康沐咬牙切齿,偏过头,望向她的眼神里喷着火,恨不得能烧死她,“白黎,你口口声声地说着对我没有半点的非分之想,现在却在教自己的孩子叫我爸爸,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白黎听得嘴角一抽,也没回答,幽怨地瞥了眼自己的儿子。上次都警告过他了,怎么就记不住呢?
康沐见她沉默不语,更加恼怒,拳头攥得死紧,仍旧隐忍着没有发作,仅仅是恶声恶气地说着:“赶紧带着你的儿子消失在我的眼前,否则,别怪我对你们母子俩不客气!”
“康总,不就是小孩子说了句玩笑话么,您至于这么斤斤计较么?”白黎翻了翻白眼,走过来,将某个不服气的小朋友强行的带走,抱在自己的怀里。
她不以为然,奈何姜泽忻却是由此对康沐记恨上了,爸爸实在是太过分了,要给她找后妈也就算了,竟然还凶妈妈!他以后再也不要搭理他了!
想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他趴在白黎的肩膀上,小肩膀一抽一抽的,不停地呜咽着。
白黎心疼极了,一再地放柔了声音去哄他。
瞥着身后的场景,康沐心头划过丝丝不自然的感觉,但也很快就被他强行忽略。
他偏过头,一门心思全扑在面前的女人身上,“姜晴,你刚才也看到了,真的就只是一场误会。那个女人叫白黎,她刚从国外回来不久,目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跟她才认识总共不过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发展出什么关系,她的儿子,更不可能是我的儿子。”
“这样啊。”姜槐扯了扯唇角,没有多说。本来她也就不是真正的姜晴,自然也没权利去过问他以前的事。
康沐盯着反应平静的女人,默默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姜晴才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这边,白黎在哄着姜泽忻的同时,不忘观察着康沐那一桌的一举一动,当然,重点是观察他对面的女人,原本以为只是第一眼看着相似,现在看来,无论是笑也好,震惊也好,都跟她曾经的反应,大同小异。
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像,也难怪康沐会信以为真了。
不过现在的康沐,对她而言,顶多就是一个可以用来利用的陌生人,他选择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她不会过问,更不在乎。唯一伤心的,大概就是姜泽忻小朋友,两人回到家后,他都始终苦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
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这晚白黎抱着姜泽忻入睡,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的,就赶去了公司,直至下午临近下班时,平静而忙碌的工作,才被一通电话给打断,点开屏幕,赫然显示着沈星姮三个字。
估计是康沐带着那个“姜晴”被她撞见了,不然,不可能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白黎猜测着,果不其然,电话接通之后,沈星姮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有没有见过姜晴。
“有啊。”白黎眼眸微抬,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昨天我带着我宝贝儿子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康沐带着一个女人,很漂亮,应该就是姜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沈星姮不悦。
白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表示自己很无辜,“沈小姐,你也没问我啊,再说,你不是康总的情人嘛,我以为你知道的。”
闻此,沈星姮咬了咬牙,抱着还要合作的念头,终究是没有跟她一般见识,她在脑海中整理了一番思绪,沉声道:“那个女人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她不是真正的姜晴,只是一个跟姜晴长得很相似的女人而已。”
“哦,沈小姐调查出来的证据呢?”白黎的态度,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甚至有些敷衍。
渐渐地,沈星姮也不指望着她能对自己的心情感同身受,陈述着事实一般,笃定道:“我找的是私人侦探,消息绝对可靠。那个女人叫姜槐,三年前姜晴失踪的时候,她还在临市上学,之后由于家境贫寒,辍学跑去南城做了陪酒小姐。她跟康沐,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牵扯,更不可能是她的妻子。”
姜槐?
白黎心下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并没有任何的印象,她清了清嗓子,索性也不再深想下去,轻“嗯”了一声,问道:“我需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