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观一层与二层之间,却无楼梯可攀,看得天赐惊奇不已。
出于对剑璃尘尊敬,天赐向他的画像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后,只见画之中一束光芒飞进他的识海。
“何为剑,兵中君子,正道之人用之,行侠仗义;邪道之人用之,祸害天下苍生。吾一生用剑万柄,杀该杀之人,匡天之道义,扶己道小义,兵凶心坚,以剑证道。望汝省之,勿为外物所扰。”
原来这是剑璃尘当前所留下的一丝意念,将自己的修炼心得供与后人。当他正欲从蒲团上起身时,四周的墙壁之上的剑如活物一般,演化成另一番景象,让姬天赐身临其境。
画中的幼儿时期姬天赐历经千辛万苦,拜师学剑,刻苦修行,终日以剑为伴。到了中年时期,剑术小成,可斩天下不平之事。到老年时期,剑术大成,可挥剑斩敌于千里。到了弥留之际,却未能窥得其道,遗憾终了。
姬天赐似醒非醒之时,喃喃自语道:“这一生,吾视剑为意也,虽心之所向,却未有大意,蹉跎一生,不是我之向往。”
剑之所化全部消失,一丝细不可察的剑意瞬间融入天赐体内。
此刻,天赐的识海之中随即响起剑璃尘的声音:“好!好!好!既然能窥之其意,可上第二层一悟。”
说完姬天赐就突然凭空消失在一层,就像一直未曾出一样,一切如昔。
在二层之内,天赐仍盘坐于蒲团之上,但画中却中另一幅景像。画中,姬天赐官至一品将军,领军千万,驰骋于疆,斩敌于马下。可好景不长,因功高盖主,遭人嫉妒,受到迫害,妻离子散,凄惨而终。
“这一生,吾视剑为利器,斩敌千万,却不能护我,持之难安,不是我之所想。”
“不错,不错,能寻其中之真味,也是难得,可上第三层一悟。”
同样,在姬天赐进入到第三层之前,二层之内也有一丝剑意进入他的身体,只是他未有察觉罢了。
第三层之中,天赐则成为一个俗世武修,从小拜师习得一手好剑法,艺成下山,打遍天下无敌手,成为宗师,风光一时。一次回家之后,发现家中妻儿早已惨死,不知仇人是谁,继而性情大变,终日已酒为伴,人未到中年失足坠涯而亡。
“这一生,吾视剑为志,志成愿未遂,虽攻之能胜,却无善了,不是我之所需。”
“未被其志所迷,真是难得,难得,这一层你过关了。”
此刻,进入天赐的剑意已达三缕,外表已经被若有若无的剑气所笼。已在等待二个时辰的玄空看到剑塔四层已经开启焦急万分,暗暗祈祷姬天赐的心智被幻像所迷,好被逐出剑塔。可惜,希望被成失望。
这也不能怪玄空焦急,当年他被为喻为仙剑院第一人,也不过走到了第五层结束了,而自己的弟子就更加差了,到了第三层被逐了出来。
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很骨感。此时的姬天赐已经成功进入到了第四层,而且没有被逐的迹像,这更让玄空有一种上当受骗之感,隐约之中像似中了凌傲的圈套。
自从天赐进了四层之后,又陷入了意境之中,发现自己变成了修真世家的子弟,整天以剑为荣,收集了各种各样的宝剑,做了一家之主后,越发不可收拾,直至外敌来犯,这才发现自己的不仅不会用剑拒敌,而且修为也差,最终家族被灭。
“吾视剑为珍宝,爱之有加,却是玩物尚志,不是我之所向。”
第五层:吾视剑为如友,待之真诚……
第六层:吾视剑为手足,惜之如命……
第七层:吾视剑为己命,道之率性……
外面的玄空彻底愣住了,没想到姬天赐在剑塔之内能够长达一天一夜之久,这是什么概念,普通弟子进去一层三到五息时间被逐出,而精英弟子虽然能够到达三层,但也只能撑上一个时辰,就是他自己进行五层也不过用时三个时辰。
看到姬天赐已经到了八层,惊得他下巴已经难以合拢了。
第八层内,天赐仍坐在蒲团上,不过场景却很特别,面部的表情非常丰富。
在这一层中,姬天赐成了仙剑院弟子,幼时用桃木剑,与师兄弟对练胜之;少年用宝器,与同道中人比试胜之;青年用灵器下山历练,同阶之中再无敌手;中年用仙剑,成为一代宗师;晚年葬剑于塔,千年用剑,未证大道,一朝悟道飞升。
吾手中无剑,心中却有剑,此剑非彼剑,剑既是道,道亦是剑。既然心中有剑,心中有道,弃之何妨,何必纠结于此。
“哈哈哈,好一个弃之何妨。世人讥我为剑狂,我笑世人太彷徨……好好好,想不万年之后,能够见到如此俊杰,比之我来,还要胜之,乃我苍灵之幸啊。”
说着剑璃尘出现在天赐,与画中如出一辙,吓的天赐连连后退,开玩笑开山祖师级别,谁见了不吃惊,即使玄空等人在此也会被吓的五体投地。
“小子,我长的有那么可怕吗?这里留存的不过是我的一缕神识而已,再者你今后的成就要远远超过于我,有何惧之。”
“昊天宗姬天赐拜见前辈,感谢前辈授剑之恩。”姬天赐也不是矫情之人,既然剑璃尘这么说了,也就不再拘束,于是行礼道。
“好,孺子可教也,能够领悟八层之意万年来尚属首次,也不枉我当年建立剑塔之意啊。唉!往事不堪回道啊!往事不堪回首啊!”
剑璃尘感慨地说道,仿佛他又回到了当年纵横苍灵星界之时。
“前辈说的对,前尘往事如烟云,过眼云烟怎复返。”
“哦,想不到你如此年纪轻轻就能品出岁月真意,不简单啊。小子,你可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成全你,前提条件就是放弃上剑塔九层的机会。”
“前辈所授剑术小子终身受惠,岂敢再提条件,既前辈让我放弃九层,我就放弃。”
“嗯!你可知为何让你放弃?难道你不好奇?”
“小子当然好奇,既然前辈这么说,自有道理,何别纠结于此,修真之人事事执著于心,修炼何用。”
“哈哈哈,我都有些看不透你了,不错,那我就送你一缕剑之真意吧。”
剑璃尘说完后,迅速在天赐的眉心之处点了一下,只见识海只又多了一些信息,这是剑璃尘一生练剑心得。
天赐在第八层将所悟剑意进行了细致整理了一遍,原本外放的剑意此刻已经收敛,眼中却多了一丝剑之凌厉之意。识海里一遍又遍地回放着八世情景,直到最后所有剑法也全部融会贯通,方可醒来。
“小子,记得多少。”
“前辈,已全部忘记。”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俊杰!记住苍灵星界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希望你能以为大局为重,为它多做一些贡献。”
“前辈放心,小子定会铭记于心。”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这就送你出去。”
剑璃尘说完随即将天赐送到了塔外。
看到天赐已经出来,差点暴走的玄空大呼上当,同时也明白了当时昊天为何不惜一切代价欲他开战,不也在庆幸没有葬送仙剑院基业,只恨现在羽翼未封,但时不足与昊天争斗,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忍气吞声。
“恭喜贤倒能够攀上八层,真是我等开模,今后如遇仙院弟子,还望不吝赐教。”
玄空表面说的轻松,其实内心已经滴血,大喊天道不公,让一个外人走上八层,这绝对是仙剑院近万年来的耻辱。
但也没办法,硬是冷着怒火将天赐送到了宗门临时驻地。
凌傲真人看到天赐已经修炼结束,便立即上前相迎,看到众人莫名其妙。
“天赐上了几层?”
“回掌门,八层。”
“好好好,萧老问你一句,记得多少。”
“全都忘了,一招未曾记得。”
“不错不错,好样的。”
二人的对话,听得众人一头雾水,均默不作声,但也有个别不开眼的正在得意忘形起来。
“哈哈哈,傻X一个,居然进了剑塔一招也未学到,真是笑死人了。”
成卫站在人群当中,得意忘形的笑道。
“聒噪~”
凌傲真人一听竟然弟子当众出言讥笑,不由得怒从心生,随手捏了一个法诀,看都没看循音而发,只见成卫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高高抛起向又快速地落了下来,众人一看,纷纷为他让开了一道,只见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还在地上弹了两三下,然后就彻底昏了过去。
揍完成卫的凌傲像没事一般看都未看一眼,对玄空更没说一个谢字,拥着天赐进了屋舍。只留下了玄空和玉成子等人愣在外面。
玉成子看着自己不成器儿子,心里真是憋屈到家了,只见他拖着成卫的两条腿进了屋舍。
“师尊,此次失败是因为那个几人过于自大,而引起的。”
“唉!算这小子命大,这次让他逃过一劫。我问你,那强要女修之人是不是你?”
“是的,我也是没有想到,那个女修竟然还记得胎记。”
华原不好意思地说道。
“算了,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要怪就怪这小子命硬。不过我们还是有收获的,通过此次事件可以看出一个道理,一个掌门能够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为他打报不平,不是这小子身份不一般,就是掌门想重点对他培养。”
“嗯,下一步师尊想怎么办?”
“看来只能从历练上做文章了,到时候你可得做好了,不要再出现差池了。”
“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