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垃圾。”
习世玉和白玉望过去，陈晨拎着木棍，眼里有着淡淡的恨意，还有厌恶，说道：“这些都是他们，或者说还有我们之前在城市里四处寻找的垃圾，装在大个的塑料桶里，到现在大概已经放了一个月，怎么可能不臭。”
习世玉没想到这东西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捏着鼻子，散了散味道，“什么意思，还专门捡垃圾来装着，不嫌浪费力气。”
“避开丧尸而已。”
陈晨颇有些惊讶的看向林霖，听爸妈说，这可是部落老大想好几天，才想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
林霖依旧面无表情，这个法子她重生前见过，有效倒是有效，只是，都是是末世初，只想着躲丧尸没想着面对的人类，想的一个笨办法。
习世玉也后知后觉，难怪他这附近的丧尸都在外面游荡，如果陈晨要找的地方在这里，怎么说也该有人有尸体有丧尸，不该是这么冷清，原来丧尸都是被这臭味给熏走了啊。
有些恍然大悟，说道：”“倒是挺聪明的，我怎么没想着这法子呢。”
白玉在一旁冷笑一声，“聪明，呵，我看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蠢人而已，难道还真想这么躲一辈子不成，愚蠢。”
话语倒不是针对习世玉，而是躲在这里的人。
陈晨冷下脸，算是赞同白玉的话，说道：“呵，也是。”
如此臭，恐怕里面更臭，习世玉其实是真有点想打退堂鼓，但陈晨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走在了最前面，林姐姐紧跟着在后面，甚至连那个比他还大少爷脾性的白玉都走了。
他还在这儿赖着干嘛，自然乖乖的跟了去。
陈晨对这里很熟悉，就如同走在自己家一般，只是脚步终究是泄露了自己的着急。
这里，曾是他的依靠，但被陈正义掳走时，他以为亲切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没有一个人帮助他，没有一个人开口，均是站在角落，冷眼旁观。
那冷漠的眼神，让他颤抖，害怕。
任由他被陈正义拖走，受伤的父亲无能为力的痛哭，而他的母亲，嚎啕大哭，几近晕厥。
陈正义说他爸妈都死了，他不信。
明明他离开的时候，两人都还是好好的，就算爸的伤很重，没有办法，才会……但他的妈妈，妈妈没有受伤，也没有被丧尸咬，为什么，为什么会死！
现在到了商场，发现里面的布局和他离开时时候一模一样，根本不像是被丧尸入侵时，妈妈一个人没有人保护所以会受伤，才会死。
所以，他的妈妈一定还活着，一定。
那个陈正义一定是骗他的！
想着，脚步越发的快，直到上了二楼，碰见两个守卫的人，才停下。
“陈晨？！”
其中一个守卫的人看见陈晨很惊讶，神情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欣喜，“你怎么会来这，你，你不是？”
陈晨的声音一下变得有些哽咽，“张叔叔。”
张叔叔和他的爸爸是很好的朋友，对他很好很好，末世前会给他买糖吃，末世后，每次搜集物资回来，也会从他的裤兜里掏出几块糖，又或是小零食。
是将他当亲生儿子一般的疼。
只是，他被陈正义抓走的那天，张叔叔在外面搜集物资，没能回来，不然，张叔叔一定会救他的。
张叔叔上前，身高有一米八，也正是因此才被选去搜集物资，也成为守卫人，半蹲下和陈晨平视，用以极其温柔的嗓音问道：“陈晨，告诉张叔叔，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被陈正义抓走了，怎么现在会回到这里来的？”
陈晨苦笑，事情太复杂，他只是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是他们救了我，我是回来找我妈的，张叔叔，你有看见我妈在哪儿吗？”
张叔叔的表情一瞬间僵硬，正想说什么时，其后面另一个守卫人，语气尖酸刻薄，说道：“陈晨，你带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之前你那个叔叔已经把我们搞得一团糟，莫非现在还来一次不成？”
说着，眼神不善的盯了几眼捂鼻，看上去十分嫌弃他们这里的习世玉和白玉，双玉组合。
其实也不怪习世玉和白玉，哪里叫这些人太没安全感，不仅下面放了不少垃圾，上面不少反多，那味，一般人真是受不了，也幸亏他们早饭还没吃，不然真得跑一边吐去，但就算是这样，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所以表情有些难看兼嫌弃，已经是两位少爷做控制的最好的表情。
张叔叔沉下脸，转脸怒吼道：“钱成渝，你在说什么，陈晨是我们队里的人，他一个小孩子，那件事根本不是他的错！”
钱成渝一脸不屑，“小孩子，现在这时候还分什么小孩子，就算是小孩子也该懂事了，懂事了就该知道不要回来给我们添麻烦！”
话越说越难听，张叔叔愤然站起，指着钱成渝骂了一声“你”，正想说什么时，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扯了扯。
回头，陈晨一脸冷漠，说道：“张叔叔，别说了，我这次回来只是想找我妈妈，找了我就和她一起走，不会留在这里。”
留在这个完全没有人情味，有的只是利益，和利用，充满着窒息的恶心的。
冷漠的眼神，冰冷的小脸，还有那浑身凌厉的气质，哪里像之前追着他要零食的小孩子。
也难怪，发生了这么多事，性子难免会有些改变。
张叔叔有些为难，叹了口气，说道：“陈晨，哎，这样，你和你的朋友先进来吧，这外面也怪恶心的。”
习世玉和白玉一听简直不能在同意，纷纷往前走，再在这里待着，他们非坏了鼻子！
作为守卫人，哪能放陌生人进去，钱成渝拿着铁棒就站了过来，刚想说了声，“站住，不准动。”
原本挡住路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一边倒去，就像是，就像是被一阵风吹倒似的。
钱成渝倚在墙上，什么东西，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正好转身看陈晨的张叔叔没有看见这一异象，便是没不知道为何一向喜欢闹事的钱成渝，此刻却是躺在一边出神，而那两人已经走了好远。
走在最前面的习世玉，暗暗的收回了手，屏住呼吸，直接奔向了里面。
呼，总算是能呼吸口新鲜空气了，虽然，还是有点臭。
后面的张叔叔也过来了，带着他们往里走了去，说道：“大家这边来吧。”
不过几步路，便是到了他们的休息地。
商场里，一间还没有装修的清水房里，面积大概有两百多平米，如果是一般楼房居住，倒是容不下二三十吃喝拉撒。
不过现在，十几个人窝在角落，嘴里啃着东西，应该是早饭，但看样子，似乎是发霉的东西，可吃东西的人却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是，已经习惯一般，习惯这样的吃食，习惯这样的‘蜗居’。
和这十几个人相比，另外一边，正坐在沙发上的几个男人，还有他们拥着的几个女人，正说说笑笑吃着面包牛奶，可谓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再看衣着，一边破破烂烂，邋遢不已，而那边，虽称不上光鲜亮丽，却着实要比那些乞丐装好太多。
角落，还摆着不少积灰尘的衣服。
末世的阶级性，在末世后的第三个月，真是，彻底爆发！
陈晨过来，见到这个景象，吃惊不已，“怎么会这样？”
他记得他离开时，虽然队伍里会因为吃食和衣物会闹一些小矛盾，但最后都会和解，给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答案。
至少，那时人人平等，没有能力杀丧尸的，就在商场里打理，或是在附近找垃圾堆在塑料桶里。
有能力杀丧尸的，就出去搜集物资，虽然辛苦又危险，但分吃的和穿的要多一些，倒是没有人有怨言。
哪里像现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几人或许是站在暗角，里面的人倒是没有发现有外人，张叔叔见钱成渝也没跟过来，原本憨厚的面容，愁眉不展，说道：“大概是几天前，就在你被抓走不久，黄老三突然就能释放出雷来，杀丧尸一个接着一个，本来我们是挺开心的，想着这样我们以后出去搜集物资也有了保障，再不济，危险时刻也有个人能救自己。”
“但是啊，”张叔叔似乎胸腔里满满的郁气，可如何的叹气，也是叹不出，只觉着人更是郁闷，“人有钱了，有能力，就变了，本来这黄老三人还是不错，但有了那打雷的能力后，就觉着自己是最强的，便是该吃大头，每次回来分东西的时候，都分不清，要知道他如果拿了七成，我们这一堆人三人可怎么过活。”
陈晨皱眉，“然后了，怎么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吧。”
他找了一圈，没有从那一群如同乞丐般的人中，找到他的母亲。
或许是张叔叔太多想说的话，现在有人听自然是开心，也没注意到问话的事陈晨，直接说道：“本来也不该是这样的，那黄老三虽然要大头，但那时多数人还是反对他，可有一次小舒气不过黄老三对他的小女朋友动手动脚，打了他一拳，黄老三估计是太生气了，就放，放雷把小舒给打死了！”
陈晨的心紧缩，久违的痛感蔓延到身体。
“小舒哥他，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