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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想听的消息

当晚,只碧桃和轻风两个,跟着秦诺一道出去赏灯。

经过昨晚一事,秦诺原本也想歇息一日,反正后面还有三天。可那张被她烧掉的字条上的话,让她琢磨了一天,也没琢磨出个结果,反倒想的头疼,于是便又给自己找了个需要散散心的理由,带着丫头出了门,也顺便让碧桃和轻风出府逛逛。

如今是多事之际,她可不敢放丫头们单独出府,只能自己带着。

街上的人流依然熙熙攘攘,秦诺带着两个丫头慢慢地逛着,虽说稍微有些冷,头疼却是好了。

“娘娘可觉得累?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会子?”逛了大半条街,猜了些许灯谜,得了许多小彩头之后,碧桃轻声道。

“好啊!”秦诺答道,也确实觉得有些累。“此处离百味居很近,我听王爷说,这座京城最大的酒楼,灯会上是不打烊的,且还会挂出许多精巧别致的灯,供人欣赏,堪称一个小灯会呢!”“奴婢听人说,百味居还会准备好多点心。”还不等碧桃说话,轻风便欢快地道。

碧桃有些无奈,本来是她提的要找地方坐坐,可百味居离这里可不是很近,至少还要过一个路口。

“走了这么久的路,吃些点心,喝两口清茶,坐在楼上欣赏着楼下的美景,还真是一种享受。”秦诺笑道。

“只是,百味居那地方,定然会聚着很多人……”碧桃还是有些迟疑。

“这几日,哪个地方人不多?”秦诺笑看着碧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侍卫们一个个眼睛都毒着呢,轻功又好,不会跟丢的!”

被自家娘娘看穿了心事,碧桃的脸微微一红。尽管昨晚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可柳若曦的死却让她的心一直揪着。这人多且杂乱的地方,还是小心着为妙!

但见娘娘主意已定,碧桃也只能无奈跟随。好在一路赏着灯过去,并不觉得太远,也不枯燥。

百味居的伙计见又有客来,很是热情,只是听秦诺说要楼上临窗的位置,颇有些为难。

“姑娘知道,一到这时候,小店的生意总是特别好,临窗的桌子客都满了!小的瞧着姑娘也累了,不如找个幽静的地方坐着品茶,也很清雅。”伙计满脸是客气的笑。

“幽静倒不必。”秦诺随口答道。“闹元宵闹元宵,图的就是一个闹字。那就在二楼大厅里随便找个位置吧!”

“哎哎!几位姑娘楼上请。”伙计见秦诺这样好说话,笑得越发热情。

见秦诺信步便往楼上走,碧桃和轻风赶紧跟上。

楼上的人确实不少,有临窗赏景的,亦有围坐品茗的,热闹的很。

“姑娘,这边请。”伙计引着秦诺等人往里面走,谁知刚走出两步,便撞到一个人身上,伙计连忙赔礼。“客官见谅,是小的走的太急了!”

“不关你的事!”那人爽快地笑道。“是我和这位姑娘相熟,有心请她到我那里同坐。”

“这……”伙计的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无妨,这位公子我认识。”秦诺对伙计安慰地笑笑。

“那就好!那就好!”伙计长长地出了口气。“姑娘请便!公子请便!”

看着伙计匆忙离去,还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老十三脸上露出几分不屑。

“这伙计也太夸张了,我不过说我们相识,用得着吓成这般模样吗?”

“他们生意人,最怕遇到调戏姑娘的登徒子,万一再引起争斗,多麻烦。”秦诺轻笑着道,看着老十三。“你的桌子在哪儿?”

“三嫂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是在拐弯抹角骂我吗?”老十三挑起一丝揶揄的笑,并不等秦诺回答,转身便往窗子那边走去。

秦诺撇了撇嘴。果然又是一个放不下皇子包袱的!就算她不是他三嫂,好歹也是他邀请她过去同坐,就不能请她先走?

她早已经不妄想给皇子们灌输“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或是“男女平等”的观念了!

“三嫂请。”来到桌子旁边,老十三并未落座,而是笑吟吟地开口。“不过,三嫂这身装束,还真是别致,我险些没认出来。我也终于明白,我为何会被人认作是调戏漂亮姑娘的登徒子了!”

“公子这话说的,好像平日从不出门一般。”秦诺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含笑看着老十三。“你这身富家公子是装扮,倒瞧着很顺眼!”

今日出门,她特意换上了凌夜轩以前给她准备的民间女子的服饰,碧桃自然也是一样。轻风因跟青萝身材相仿,穿的是青萝的衣裳。

“第一次见三嫂这样的装扮,倒是新鲜有趣。”老十三说着,也坐了下来。

“你们两个也坐吧!”秦诺见碧桃和轻风侍立在一旁,笑着说道。“今日咱们都是普通人,不分主仆。这位公子,可觉得我的话很有道理?”

“既然这位姑娘都这样说了,两位姑娘请坐。”老十三的笑越发带着揶揄的味道。

碧桃虽和秦诺出过王府,也知道自家娘娘出身民间,只要不在王府,都不摆主子的架子。可如今有十三殿下在,她还是多少有些拘谨,不敢就这样坐下。

轻风见碧桃不坐,自然也不肯坐。

“怎么?还得我亲自拉你们坐下?”秦诺斜睨了碧桃一眼。

“不敢!”碧桃忙应道,对老十三微微一服,方才小心地落座。

轻风见状,抿了抿嘴唇,坐到碧桃旁边。

老十三也不在意,吩咐伙计换壶热茶,再上两碟子点心,端起茶杯放到嘴边,却没有喝,而是看着秦诺。

“三嫂为何一个人出门?三哥呢?”

“我们是三个人!你才是一个人。”秦诺随口答道,却忍不住腹诽,这个老十三,还真会装纯良,说的好像不知道他三哥在忙什么一样!

“自从那次听三嫂一番话,有如醍醐灌顶,最近我已经学着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了!”好似看透了秦诺的心思,老十三放下茶杯,微微笑道。

秦诺看着老十三。这小孩儿挑起一边嘴角坏笑起来,总给人一种邪气十足的感觉,难怪方才会被伙计误会。

“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秦诺也微笑,转头去看窗外。“火树银花,别辜负了!”

老十三短促地笑了一声,也去看外面。

“三嫂畏寒,这窗口有风,可觉得冷?”老十三问。

“还好!”秦诺答。

“听说三嫂前两日去大哥府里了,大哥可还好?”老十三又问。

“还好!”秦诺答。

两个人的语气都淡淡的,眼睛也都盯着外面的花灯,好似很随意。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大哥呢!”老十三轻声道。

秦诺楞了一下,转头看着老十三。

“你一直没见过大哥?”

“很奇怪吗?”老十三一笑,正好伙计来送热茶和点心,老十三挥手打发了他,亲自斟了杯茶,递到秦诺跟前,又斟了一杯给自己,放在手里捧着。“你问问除了三哥和八哥,还有谁见过大哥?也许二哥小时候见过一两次,估计这时候也忘了!”

“难道,大哥从小不在宫里?”秦诺问道。话一出口,才想起这是在酒楼,忙看了一下四周。好在大家都在高谈阔论,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我听人说,大哥出生时,被人说是不吉利,便被送到宫外,由乳母养大。母后和贤妃娘娘倒是对他极好,常派人送东西出宫,父皇可是一次也没见过他。连大哥的亲事,都是祖母和母后给定下来的!”

秦诺微微蹙眉。

“那……宫里的人,都没见过大哥?”

“宫外的也很少见吧!”老十三笑了笑。“到底三哥和八哥是父皇嫡子,才有旁人都没有的权利。”

秦诺不吭声。

她知道,除了那从小被有心人教的歪门邪道的,一般的嫡子嫡女,都不会太在意嫡庶,但大多数庶子庶女,却会在意!说起来,还不都是男人的特权惹的祸!若是一夫一妻,又哪里来的嫡庶之分?

老十三见秦诺不说话,又笑了一下,扭头去看窗外,依然是轻飘飘的语气。

“我听人说,十一叔病得很厉害。”

秦诺的眼皮跳了跳。

出来了一晚上,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

本来以为,穆亲王是皇家出来的一个特立独行的人物,在民间一定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谁知走了半天,竟然一点儿消息也没听到。秦诺终于明白自己想法太天真,皇家的事,普通百姓即便谈论,也只是猜测罢了,而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即便听说过些皮毛,也不会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去说。

毕竟那些权力的争斗,死伤了太多的人,谁敢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啊!

“十一叔怎么了?”秦诺拿起茶来抿了一口,问道。

“三嫂果然关心十一叔。”老十三轻笑,对秦诺眨了眨眼睛。“宫宴那天,眼珠子都要长在十一叔身上了,就不怕三哥不高兴?”

秦诺轻咳了一声,稍微有些尴尬。倒不是因老十三的话,而是觉得这些皇子们,当着丫头的面就什么都说,还真是不把丫头们当回事儿啊!

好在碧桃和轻风都是那种很守本分的,即便听到,也能假装没听到。不会像鸣柳,听到点儿什么,脸上就表现出来。咳咳,最主要的是表现出兴奋之色,妥妥的八卦娱记的潜力。

老十三又是一笑,笑容里带着明显的讥讽,却并不听秦诺的回答,而是扭头看向窗外,似有若无地扔出一句话。

“听说,十一叔病得很厉害,都咳出血了,请了很多太医到王府去瞧,都瞧不出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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