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血族中也有日行者。只是很稀少,目前我只见过女王一人。”蔷薇看着路泽点着头一副受教的样子,颇有点好笑,都是她准备了很久的故事,全是假的,不是吗?她觉得自己还可以装的更可怜一些,于是开口说,“真可惜,我只能活在黑夜。”她轻轻叹息,语气里满是悲凉。
“我陪你!”韩祁昀忽然转过头,神色正经的看着她,“我想陪你,一起活在黑夜里。”
蔷薇愣住了,她看着满脸认真的韩祁昀,突然就湿了眼眶。挽冬,你知道我等你说这句话,等了多久吗?多可惜,如果这不是一场需要靠肮脏的交易来获得的梦境的话,我真想就这么带着你,一起永堕黑暗。
“说什么傻话。”回过神来的蔷薇笑着嗔怪了韩祁昀一句,她的眼睛酸的有些疼,好像马上就要流出那个叫眼泪的东西,她用微笑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匆忙站起来回了卧室。
挽冬,我不能拉着你和我一起永堕黑暗。也不敢奢望你所存在的光明。因为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你终究,是会醒过来的。
第二天,韩祁昀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痛苦的闷哼的蔷薇。
“蔷薇!”韩祁昀扔下背包,满脸惊慌的抱起蔷薇,把她的头按到他的脖子上,“吸吧,没事的。”
蔷薇的神思有点迷糊,他的脖子就近在她的唇边,太诱人了,于是她没怎么犹豫就咬了下去。新鲜的血液流淌进蔷薇的血管,她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过来。其实,蔷薇很不愿意吸他的血,可是她没有办法。那场肮脏的交易把她变成了现在这样肮脏的生物,她真的,没有办法!
“咬疼了吗?”蔷薇吸了差不多的血,把头抬了起来,用手指轻轻抹去了他的伤口。
“没事。”韩祁昀对蔷薇笑笑,他的脸色有点发白,是刚刚失血的原因。蔷薇看着他的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说:“祁昀,我是时候该回去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血族发生了大事情,现在还不能走吗?!”韩祁昀瞬间就慌了,他一把扯住蔷薇的手,惊慌的看着她。
蔷薇慢慢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已经都处理好了。我毕竟不是人类,真的该回去了。”我怕如果现在再不走,我就会永远的留在这场梦里,不会再醒过来。
“蔷薇,别走。”韩祁昀重新握住她的手,认真的凝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我说,我愿意陪你留在黑夜里,是真的。所以,别走,就留在我身边好吗?”他说着,慢慢的凑近了蔷薇,他温柔的注视着她的双唇,几乎是没什么犹豫的就吻了上去。早就,想这么做了啊。
双唇相接的瞬间蔷薇失了神,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唇,很软,他的吻,温柔而热烈,就像是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唇上,想要把她的全身都点燃。
堕落吧,蔷薇。是他诱惑了你。
她听见内心最深处的声音,是啊,这是她渴望了多久的爱情啊!哪怕,只是一场瑰丽的梦境呢?
因了这一吻,蔷薇留了下来。就再放纵自己一段时间吧。这个梦实在是太过美好,她,真的舍不得醒过来。
转眼到了平安夜,晚上十点多,她陪着韩祁昀吃完了饭,韩祁昀说要带她出去兜兜风。她开始是抗拒的,可是韩祁昀却再三说晚上不会有问题,于是她只好答应。
韩祁昀开着车带她转遍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一座城市。车里放着《IWillAlwaysLoveYou》,是韩祁昀专门给她下载的。
“上次你说喜欢这个歌,我就下载了。只有这一首哦。”韩祁昀边开车边牵起她的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落下轻柔的一吻,“我只放给你一个人听。”
蔷薇凝视着韩祁昀的侧脸,心中布满了欢喜。挽冬,你知道永远的生命是多么的寂寞吗?直到遇见了你,那漫长的生命才终于有了存在的意义和色彩。我多么希望可以好好的和你做一对神仙眷侣,如果,你真的,爱的是我的话。
韩祁昀把车停在了城郊的一个湖边,拉着蔷薇的手在湖边慢慢散步。今晚的月亮很圆,澄澈的月光投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
“蔷薇,你活了这么久,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吗?”韩祁昀牵着她,安静的看着她。
蔷薇看着平静的湖面,温柔的笑了笑:“有啊。我好想在圣诞节那天收到礼物和祝福呀。”她偏过头看他,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其实,你可能用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和你在一起啊。
韩祁昀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就这么简单吗?”
“尘世间越是简单的幸福就越是难得。”蔷薇的眼神黯了下去,她又重新看着湖面,一种深深的孤独萦绕在她周围。
韩祁昀心中一痛,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没有人送过你圣诞节的礼物吗?”
“是啊,血族不过这个节日。我做人的时候,也没有收到过礼物。”蔷薇的声音很轻,眼圈也有些红了。
韩祁昀却是大惊:“做人?你难道不是天生的血族吗?”
蔷薇的唇边绽开一丝苦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有谁愿意生来就是饮人血的妖魔呢?”如果没有那场肮脏的交易的话。
于是,她给韩祁昀讲了自己早就编好的故事,一个精心准备了很久的凄惨的故事。
在她编造的故事里,蔷薇从前不叫蔷薇,事实上,她也记不清自己从前叫什么了。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她要称他为继父的男人,从来没有好好叫过她的名字。他总是叫她“贱丫头”或者“赔钱货”。那时正是晚清动乱的时候,母亲带着她改嫁,继父曾经是很温和的商人,待她和母亲很好。可她五岁那年,继父的生意因为动乱彻底黄了。苦闷的继父爱上了赌博和酒,祖上的家业很快就被他败没了,他总是喝的酩酊大醉,然后打她的母亲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