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寒风瑟瑟,尤其是晚上,夜风更凉。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因为余白约我到教学楼后,我脱了校服,只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和淡咖色的长裙站在十一月的寒风里等他。
“宁宁!”余白笑着冲我挥了挥手,跑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等很久了吗?你怎么就穿了这么点衣服?”他带着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低下头专注的给我暖手。
我看着他给我暖手的动作,心里不觉也暖暖的,于是开心的对他笑:“因为我希望每次见你都漂漂亮亮的啊。好看吗?”
“好看,你最好看。”余白捏了捏我的脸,笑的一脸宠溺,“但是下次不可以穿这么少啦!太冷了,你会生病的。”我点点头,看着他注视着我的眼神,突然有点紧张,余白慢慢凑了过来,在我唇上留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很轻很快的一吻,却让我的脸烧的绯红不已。看到我脸红害羞的样子,余白的笑容更深,他握紧我的手,正想说些什么。
“余白!简宁!”班主任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我被这突然的点名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余白这时已经松开了我的手,和我并排站着,我能感觉到,他也很紧张。
班主任一脸严肃的站到我们面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余白一眼:“你们俩干的好事!
余白,你怎么回事?马上就要文理分班了,你不好好考虑自己的前程,这是干什么?!”说完,班主任又看我,“简宁,你的校服呢?谁让你脱的!嗯?!你怎么回事?你自己学习不好,还想耽误余白?!你俩这不是第一回被我抓到了吧?屡教不改是不是?你们,一人写一份检讨,明天当着全班的面念!简宁,你回班去等着,我让你妈来接你,余白,跟我来!”
我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班主任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抽在我脸上的巴掌,在他说要叫我妈来的时候,我的脸一下子刷白刷白的。我听见余白叹了口气,跟着班主任走了,我抬起头看他的背影,他没有回头。
我妈来接我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大概是想回家再收拾我吧。我走的时候,余白还没有回来。
“啪”,一进家门我妈就甩了我一耳光,她指着我,气的声音都发抖了:“你个不要脸的!你是想气死我吗?!我因为你早恋被你们老师说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红着眼眶捂着已经肿起来的脸,抽泣着说:“我怎么不要脸了?谈恋爱怎么就不要脸了!”
妈妈听见我这么说,气的上来揪住我的耳朵:“你还有脸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这时,爸爸听见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皱眉看着被打的哭红了眼睛的我和气的不轻的妈妈,拉着妈妈叹了口气:“行了,你这么打孩子干什么?又怎么了?”
“怎么了?”妈妈瞪了爸爸一眼,又瞪着我,“你的好女儿,又因为早恋被抓了!我,我今天又到学校去挨了顿骂!”
听见这话,爸爸松开了拉着妈妈的手,愤怒的瞪着我:“你又干这种事?”说着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的偏过头去,“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自尊自爱?!”
爸爸和妈妈真的是气坏了,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里有失望,有愤怒。妈妈又骂了我几句,觉着不解气又上前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我要知道你这么不争气,我当初就不该生你!”说完这句话,她就哭着回屋了。
爸爸瞪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今天也不用回房睡了,就给我跪在客厅里!好好反省一下你错哪了!”说完也回屋了。
我抹干净脸上的眼泪,一声不吭的跪到了客厅里。
第二天,余白站在讲台上念检讨的时候,脸红的像是要滴血,全程都没有抬头。他是我们全校第一的好学生,平时站在台上都是做积极的演讲,哪里念过这样的检讨?我上台念的时候,一直看着余白,他却在座位上始终没有抬头,我心里很失落,隐隐觉得不好。我念检讨的时候,下面有几个女生发出了轻蔑的冷笑。我知道她们几个,有个叫张薇的,她们都听她的,她喜欢余白,余白喜欢我,所以她讨厌我,特别讨厌我。
终于念完了检讨,我垂着头回到座位上,坐在我后面的张薇冷笑着开口:“呦,念完啦?你可真够贱的,还连累余白和你一起丢脸!”
我假装听不到她的话,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第一节课是英语,我沉默着拿出英语书,翻书的时候却发现翻不开!我皱着眉检查英语书,发现有人用胶水把所有的书页都粘在了一起!我猛地回过头瞪着张薇,她挑衅的对我笑笑。我努力忍住眼泪把头转了回来,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走到余白的座位前,想安慰他一下,可我刚叫出他的名字,他就打断了我:“简宁,其实老师说的对,马上就要分科了,还是应该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前程。我们这样,”他看着我有些苍白的脸色,停顿了一下,还是皱着眉继续说,“我们这样是不太对。所以,我们还是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吧?”我死死的握着拳,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才一个晚上的功夫,他连称呼都换了。简宁,呵,打定了主意要和我退回原来吗?
“简宁,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哈哈哈,被甩了还要问的这么清楚,简宁,你可真是够贱的!”张薇幸灾乐祸的嘲笑从我身后传来,我看着余白,他把头低下去假装写作业,对这一切都充耳不闻。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我终于忍不住哭着回到了座位上,张薇哈哈大笑着踹我的椅子,她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怨毒的语气对我说:“贱人,你可真是活该!”我回过头瞪着她,用我哭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她勾起嘴角笑了笑:“你还敢瞪我?好,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