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璎转身走了,韩祁昀一拳砸在了墙上!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唐璎的那句话,给了他太大的震撼和愤怒!没想到,三年了,他还是那么容易就被她左右了情绪。
唐璎回到座位上,很自然的靠进了南风无春的怀里。南风晴有些尴尬的坐着,实在不知打该说些什么。明明,她才是当年受害的那一个,不是吗?那为什么,此刻,她感到这么的局促,甚至不敢看唐璎?
韩祁昀也回到座位上,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南风晴注意到他右手的红痕,于是握住他的手,轻轻抚了抚。两个人相视一笑,还是那么的有默契。
唐璎心里有点堵得慌,她不论怎么回忆,都想不起自己是不是也有和韩祁昀这么有默契的一瞬间。南风无春大概是四个人中心里最清明的人了,何必呢,一对是真的有默契不经意的流露,一对是演出来的恩爱却也真的有点自然。
南风无春勾起嘴角笑了笑,端起酒杯浅抿一口。混乱,真的恨混乱,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找不到合适的,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他们这两对奇怪的恋人。又或者,根本就不该叫恋人呢?
鹅肝上来的时候,唐璎很熟练的分成了三份,然后把自己的盘子和南风无春的换了。南风无春笑着在她脸上亲了亲,眼睛里带着宠溺。
这大概是他们最有默契的地方了。自从唐璎知道他吃鹅肝要切成三份之后,这个工作,就一直是她做的。
唐璎给自己也切了一块鹅肝送进嘴里,一面嚼着一面去看对面的韩祁昀,正脸色不善的切着盘子里的鹅肝发泄着。
唐璎忽然有些迷惑,这样在乎她一举一动的韩祁昀,又似乎,不是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唐璎记得自己刚刚怀孕的那段时候,巴黎下了好几场雪。香榭丽舍大道终日白茫茫一片,干净极了。她爱这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的干净。不像她,手上染了血不说,和韩祁昀之间的感情,也是不干净的。
那个时候她孕吐的厉害,中餐一口都吃不下去,法餐却能勉强吃下一点。她还腹诽过有悔是不是出生前就知道他们母子是要在法国生活,所以才提前折腾着她习惯吃法餐。
也是那段时间,她知道了南风无春吃鹅肝切三份的习惯。于是就主动替他切,她能为他做的其实很少,可是又想回报给他一点点。切鹅肝,也就越做越习惯了。
从回忆中醒过来的唐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皱了眉。
“怎么了?喝不惯?”南风无春敏感的注意到了唐璎面部表情的变化,于是打了个响指,叫来了服务生,“上一瓶香槟,谢谢。”
唐璎娇羞的笑了笑,故意亲昵的凑近了南风无春耳边说道:“还是你了解我。”
这一幕落在韩祁昀眼睛里是格外的刺眼,唐璎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喝香槟的,他并不知道。一如他从不知道,他错过她的这三年,她都经历了什么。
唐璎浅抿了一口杯里的香槟,轻笑着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虽然不如法国,但是也可以了。”唐璎说着,放下了香槟,又切了一小块鹅肝送进了自己嘴里。现在的唐璎,活脱脱就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贵妇人,哪里还有一点从前古韵的公主的感觉?韩祁昀的心中憋着一股酸涩,说不清道不明。
这时南风晴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来,里面传来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的声音:“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爸爸啦!”
南风晴低低的笑着,极温柔的对电话里的小姑娘说:“怎么想爸爸了却给妈妈打电话呢?”
“我不记得爸爸的电话了嘛!”小姑娘奶声奶气的笑着,声音里满是撒娇的味道,“妈妈!你让爸爸接电话嘛!”
“好好好。”南风晴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宠溺,她把电话递给韩祁昀,说道,“给,你女儿找你。”
韩祁昀接过电话,眼睛里立刻就有了温柔的宠溺,对着电话说:“宝宝,你乖不乖啊?”
“当然啦,爸爸,你和妈妈什么时候回家?”
“马上就回去陪宝宝好不好?”韩祁昀对着电话低笑,又哄了小姑娘几句,才挂了电话对南风晴说道,“晴晴,我们回去吧。爱晴闹着要找我们呢。”说完,看了唐璎一眼,几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嘴角。
“爱晴?很好听的名字。”唐璎握着刀叉,一动不动的坐在那,轻轻开口。
韩祁昀放下酒杯,也笑了:“是我女儿的名字。”说完,拉着南风晴走了,唐璎手里的刀叉“当啷”一声掉在了餐盘里,目光渐渐有些涣散。他那么温柔的叫着那个小姑娘宝宝,那么温柔的哄着她,可想而知,平时对那个小姑娘会是怎样的宠爱了。唐璎的眼睛微微的有些湿了,在他那么宠爱着一个叫爱晴的小姑娘的时候,知不知道,在遥远的巴黎,还有一个叫有悔的孩子,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父亲。
爱晴,爱南风晴的意思吗?呵,唐璎伸手擦去掉下来的眼泪,苦笑了一声。有悔,爱晴,对比多么鲜明的两个名字。她痛苦的这些年,原来,他过的这样幸福。
唐璎还记得,自己生有悔的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羊水突然就破了,她当时吓坏了,捧着肚子去打南风无春的电话,去医院的时候,已经疼的死去活来!
“啊!啊!”唐璎躺在手术室里握着助产士的手,叫到满头大汗,嗓子都已经哑了,可是孩子却迟迟生不下来,给她接生的医生也已经满头大汗,却对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