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择南完全怔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荨欢竟然会突然提这种要求,他嘴唇微动,眼底带着探寻:
“为什么?”
“因为,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特别好看。”虽然上辈子的顾荨欢也没有什么恋爱经验,但毕竟也是多活了五年的人,最开始的那点尴尬过后,她的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
明白要矜持是一回事,但在喜欢的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真实渴求又是另一回事。
楚择南完全呆了……
她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不会以为她这是突然爱上他了,毕竟她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同情吗?
还是,她对任何人都是这样……
“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楚择南问的认真。
“啊?”What?
“我是说,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好吗?”楚择南盯着她的眼睛再一次问道。
顾荨欢被他那样清冷的眸子盯着,突然就慌乱了:
“不是的……”
“你走吧,今天谢谢你了。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楚择南突然神情充满了疲惫,他双眉习惯性的微微锁起,语气又变回了平常的疏离。
“可是……”顾荨欢还想再说什么。
但楚择南已经重新躺回被单里,将身体转向了墙壁:
“欠你的晚餐,以后有机会再补给你。”
他话已至此,她若还一味纠缠,便太不识趣了。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顾荨欢嘴角发苦,后退着向房门挪去。
这时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她捏着手机,看了看楚择南冷漠的后背,最终还是按了接听键,用手捂住嘴巴,小声开口道:
“喂,你好。”
“寻欢,是我。”
“皓森?”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傅皓森的声音里带着激动。
“啊?现在吗?”顾荨欢咬了咬嘴唇,诧异道。
“对,现在。我想见你。”隔着屏幕,那压低声音的深情传递到了顾荨欢耳中。
也传到了……装睡着的楚择南耳中。
他因过度用力而捏紧的拳头微微发白。
楚择南,你该放手了。
她已经遇到那个她很爱的人了。
可是纵然如此,他还是忍不住生起一丝侥幸心理。
如果她答应不去,那他就……
“好,我现在过来找你。”顾荨欢道。
楚择南终于自嘲的松开了捏紧的手。
他眼神紧闭,是快要将他吞噬的绝望。
顾荨欢握着手机最后看了楚择南一眼,最终还是转身拉开了门,至始至终,他都不曾转过身来。
顾荨欢路过客厅发现周扬正在一脸兴奋的看着足球比赛,见她一脸失落的出来,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荨欢,你怎么出来了?怎么了?是不是那个臭小子欺负你了?”
顾荨欢收起脸上的失落,掩饰性的笑道:
“不是,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他说他有点不舒服,要睡了,刚好我男朋友给我打电话要过来接我,那我就先走了。”
“你要走啊,那……”那我悉心计划的培养感情的晚餐岂不是要泡汤了?
“下次等你们有空了我请你们吃饭。”顾荨欢继续笑着说道。
“那好吧,我送送你。”周扬看出顾荨欢笑里的勉强,便不再坚持,只是体贴的笑着说道。
“不用,我自己下去就好了,他还需要你照顾呢。”顾荨欢指了指楚择南的房间,俏皮道。
“那好吧,今天……很抱歉。如果那小子有惹你不开心,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啊,平时都把他的那些好隐藏起来了,你深入了解就会发现的。所以……”别对他失望。
顾荨欢笑了,这一次是真的:
“我知道,我说了,他是个很好的人,特别好。”
“你也特别好。”周扬盯着她的眼睛,说的真诚。
“谢谢。”我的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好。
“我还是送送你吧,他估计在睡觉,反正我也没有事干。”周扬关了电视,站了起来,说道。
顾荨欢见他坚持,也不再推脱,只得道: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周扬将顾荨欢送至到了楼下,顾荨欢停了下来,笑意轻浅:
“好啦,就送到这里吧,回去吧。”
“那有机会一起玩。”
“没问题。”
周扬目送着顾荨欢的背影一直隐没在树林里,才插着兜慢悠悠的上楼。
回到公寓,他推开了楚择南的房门,发现那家伙果然又坐了起来。
“明明就没有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要骗她?”周扬随手拉起一张椅子,懒懒的躺了上去,问道。
“没有为什么。”楚择南声音清冷,显然不愿意再多讨论这个问题。
“楚择南,你到底敢不敢勇敢一点?”周扬坐直身体,难得认真的问道。
“勇敢了,就有结果?”楚择南不答反问。
“勇敢了我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但不勇敢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楚择南,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什么?是啊,他在怕什么……
他怕拥有过后那食之无味的人生会将他折磨疯啊。
若是如此,倒宁肯从未拥有。
至少现在,他还敢说,他是愿意祝福她的。
“周扬,我放过她了。”楚择南看向周扬,那幽深的眸子里一片死寂。
“那你呢?你能放过你自己吗?”周扬拿他没办法,尽力劝说之后是一种从头顶到脚趾的无力感。
“我能。”如果她真的幸福,我便也能放过自己。
他该释怀的,为他这场从未开花结果的初恋。
“但愿你是真的能放过自己。”周扬重新瘫了回去,叹息道。
楚择南不再说话,只是那照常紧缩的眉头表明他此刻并没有那么好受。
周扬看他自作自受的可怜模样,就一阵来气:
“现在知道难受了?活该!让你自己作的!本来我好不容易约了顿晚餐,专程给你俩培养感情用的,结果倒好,就你突然一抽风,啥都泡汤了。”
“培养感情?你把她当什么人了?你又把我当什么人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吗?你不知道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楚择南终于将心里的难受一股脑儿的低吼了出来。